第295章 封侯奖赏－2

　　【穿越异界第310天上午12点半】

　　“国王陛下！请稍等。”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卢修斯枢机主教催动白色骏马，缓缓走到了国王身侧前方一点的位置，恰好挡住了部分国王的目光。

　　亨利五世明显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这位主教大人。

　　卢修斯主教环视一圈，声音带着些许沉痛：“荣耀归于王国，归于英勇的战士们。然而，胜利的荣光之下，亦有无法忽视的牺牲与哀伤。”他微微低头，在胸前画了一个圣徽，“此役，亨利联军英勇的将士们，有多少忠魂长眠于异乡的土地。其中，护国公阁下所率的‘鑫源军’，亦有多少忠诚的士兵，未能踏上归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

　　“每一位为王国捐躯的勇士，都值得最崇高敬意与最深切哀悼。他们的灵魂，理应回归圣光的怀抱，享受永恒的安宁。”他话锋陡然一转，“然而，如此惨重的损失，尤其是护国公阁下麾下精锐的折损，是否也意味着……在指挥与决策上，存在某些值得商榷之处？甚至……某些过于激进的手段？”

　　他看向我，以及我带回来的埃尔维斯·莫雷尔公爵的头颅。

　　“比如，以如此……极端的方式终结敌酋，固然震慑了敌军，但是否也过于暴戾？护国公的人马，是否也沾染了恶灵诅咒？”

　　一股怒意从我心底升起。梅琳达秀眉紧蹙，力妮儿虽然不太懂那些弯弯绕绕，但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眉头皱了起来。

　　沃夫拉姆男爵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冷冷地看向卢修斯。洛塔尔侯爵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握着战斧的手紧了紧。

　　“主教大人这么说，有些不妥！”

　　我踏前一步，声音不高。我直视着卢修斯那双眼睛。

　　“每一位倒下的鑫源军战士，都是为守护亨利王国、守护身后家园而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他们的忠诚与勇气，不容置疑，更不容亵渎！”

　　我反手从我的空间折叠背囊中，取出了几件物品。一枚染血的的铜哨，一封被鲜血浸透了一半的家书（上面写着“父亲，我们赢了，等我回家……”），还有一块记录着战斗画面的魔法水晶。我激活了水晶，光影投射在空中，清晰地展现出一小队鑫源军士兵在数倍于己的敌人包围下，死战不退，高呼着“为了国王！为了圣光！”的片段！

　　“这些，是他们留下的遗物！是他们英勇无畏的证明！”我的声音带着沉痛，“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意志清醒，信念坚定！他们的灵魂，比圣灵城最纯净的泉水还要清澈！他们的荣耀，不容玷污！什么叫被恶灵诅咒？！”

　　我话音刚落，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骑士长大步上前。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他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对着国王，也对着卢修斯主教，声音洪亮如钟：

　　“以吾主圣灵之名，以吾之信仰与骑士荣誉起誓！我所亲眼目睹的每一位牺牲的鑫源军袍泽，皆是英勇无畏、信仰坚定的战士！他们的牺牲，是为了胜利，为了国王！他们的灵魂，必得圣灵之光的接引！若有人质疑他们的纯洁，便是质疑圣灵的荣光，质疑吾之信仰！我愿以性命担保！”

　　骑士长的话掷地有声。他话音一落，周围军人，无论是鑫源军还是其他家族的士兵，都感到一股热血上涌。他们想起了并肩作战的袍泽，想起了倒下的战友，卢修斯主教那轻飘飘的“质疑”，此刻显得如此刺耳和卑劣！

　　我抓住时机，目光射向卢修斯：“枢机主教大人！难道在你眼中，这些为王国流尽热血的英雄，他们的牺牲不是荣耀，而是某种‘不祥’的证明？难道教会连为王国捐躯的英雄的荣耀都要剥夺吗？主教大人，这是在质疑所有将士的忠诚，还是在质疑这场用无数生命换来的胜利本身？！”

　　我的质问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压抑的怒火瞬间在军队中爆发。士兵们群情激愤，卢修斯高高在上、试图抹杀牺牲者荣耀的言论，彻底激怒了他们，低沉的怒吼声汇聚成一股洪流。卢修斯主教座下的白马，此刻也在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沃夫拉姆男爵第一个站了出来：“主教大人，战场之上，护国公孙鑫阁下的决策与勇武，是此役胜利的关键。质疑他的指挥与牺牲将士的纯洁，是对所有参战者的侮辱，”他身后的士兵齐声应和，气势逼人。

　　紧接着，洛塔尔·格鲁曼侯爵也咆哮起来：“请尊贵的主教大人不要用嘴巴乱放屁，我们在前线砍人的时候，可没见主教大人来净化什么邪恶，死掉的兄弟都是好样的，谁敢说他们不干净，先问问咱手里的斧头答不答应！”

　　两大家族集体发声，加上军队的愤怒，形成的压力排山倒海，瞬间将卢修斯主教孤立起来。他身后那些教廷骑士和神官们，也不由得面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国王亨利五世此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本就信任和倚重我，尤其是在塞巴斯蒂安的事情之后。更为重要的是，卢修斯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他这个国王刚刚才大肆表彰的功臣，是在打他这个国王的脸，尤其是在他正享受“英明君主”光环的时刻！

　　“够了，卢修斯主教，”亨利五世的声音罕见的严厉了起来，甚至有一丝怒意，“护国公的功绩与牺牲将士的荣耀，不容置疑，你身为枢机主教，不思抚慰英灵，振奋士气，反而在此危言耸听，扰乱军心，是何道理？！”

　　国王深吸一口气：“看来，教会对王国军务的‘关怀’有些过度了，从即日起，教廷裁判所对王国军队内部事务的‘特别监察权’，暂时收回，卢修斯，你需好好反省！”

　　剥夺部分权力，让卢修斯那张圣徒面具终于碎裂，露出一丝怨毒。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亨利五世冰冷的注视，他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然后默默地骑着马，退回了国王身后的仪仗队伍中。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亨利五世华丽马车的阴影处，还站着一个少年。他穿着过于华丽的王子礼服，面容与亨利有几分相似，却显得异常苍白和稚嫩。他大概就是那位很少露面的王子了。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茫然地站在那里，似乎对眼前激烈的交锋毫无所觉，甚至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好奇，偷偷打量着力妮儿和她肩头巨大的狼牙锤。

　　风波平息，亨利五世重新挂上笑容，宣布大军回城，庆功宴将在王宫举行。

　　“护国公，”国王转向我，语气恢复了之前的亲近，“你先回你的封地，好好安置你的‘鑫源军’将士们。他们辛苦了！”

　　我躬身行礼：“遵命，陛下。”

　　这是规矩。

　　我虽被封为“护国公”，赐予了城内的庄园，但作为拥有实封领地的侯爵，未经国王特许，不能带着数千私军进入王都区域。这既是防止诸侯坐大，也是王都安全的考虑。

　　我翻身上马，对梅琳达和力妮儿点点头，又向沃夫拉姆、洛塔尔等人行礼，他们也都点头回应。然后，我调转马头，面向我身后的鑫源军。

　　“兄弟们，我们，回家！”

　　“吼，护国公万岁，回家，”震天的欢呼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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