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滴血

　　冲出单元门的瞬间，混杂着血腥、硝烟和某种难以名状腐败气味的空气，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楚霸州的脸上，让他呼吸猛地一窒。

　　眼前的景象，比从五楼窗口俯瞰更加触目惊心。

　　小区花园的草坪上，散落着残缺的肢体和凝固的暗红血块。几辆汽车以各种扭曲的姿态撞在一起，有的还在冒着黑烟。远处，零星的枪声、爆炸声和持续不断的尖叫嘶吼，构成了这末日交响曲的主旋律。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些游荡的、蹒跚的，或是在追逐撕咬的“人影”。它们不再是邻居，不再是路人，而是饥饿的猎食者。

　　“嗬……”

　　不远处，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发现了楚霸州，它半边脸都被撕烂，露出森白的骨头和牙床，低吼着冲了过来。动作比楼道里那个更快，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楚霸州眼神一凛，没有硬拼。他侧身避开扑击，消防斧顺势横扫，重重砸在丧尸的膝关节侧面。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保安丧尸失去平衡，惨嚎着栽倒在地，但双手仍疯狂地抓向楚霸州的脚踝。

　　楚霸州毫不犹豫，上前一步，高举消防斧，对着其头颅狠狠劈下！

　　“噗！”

　　红白之物飞溅。

　　【成功击杀‘初级丧尸’x1。积分 1。】

　　视野右下角的数字跳动，变成了【2】。

　　没有时间恶心，没有时间停留。他拔出斧头，目光迅速锁定斜前方约五十米外，那个挂着“老王户外”招牌的店铺。那是他此刻的生命线！

　　“救命！救救我！”

　　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从不远处的花坛后跌跌撞撞跑出来，满脸惊恐，朝着楚霸州伸出手。她的身后，两只丧尸紧追不舍。

　　楚霸州心脏一紧，但他看到了女人小腿上那清晰的、正在渗血的咬痕。

　　他咬紧牙关，猛地扭过头，脚下发力，朝着目标方向发足狂奔！

　　他不是救世主，他自身难保！带着一个被感染且随时可能尖叫引来更多丧尸的累赘，他必死无疑！

　　“你混蛋！！”女人绝望而怨毒的咒骂在身后响起，随即被丧尸的嘶吼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淹没。

　　楚霸州充耳不闻，将所有杂念抛在脑后。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奔跑、呼吸，以及通往户外店的那条染血之路。

　　他利用汽车残骸、绿化带作为掩体，时而疾冲，时而匍匐。消防斧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每一次挥出都精准而狠辣，将挡路的零星丧尸劈翻、砸倒。

　　【积分 1】

　　【积分 1】

　　脑海中的提示音和视野里跳动的数字变得频繁。

　　【积分达到5点，系统基础功能激活中……】

　　一个稍有不同的提示音响起，但楚霸州根本无暇细看。

　　他的手臂开始酸麻，虎口被反震力崩裂，渗出血丝。汗水浸湿了冲锋衣内衬，与溅上的血污混合在一起，粘腻而难受。

　　终于，户外店的卷帘门就在眼前！

　　但情况不妙。卷帘门半开着，离地只有不到半米的高度，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情况。而店门口，足足有四五只丧尸在徘徊，它们似乎被店内的某种东西吸引。

　　更要命的是，他刚才一路冲杀过来的动静，似乎引起了更远处一些丧尸的注意，隐约有合围的趋势。

　　不能等了！

　　楚霸州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猛地从一辆侧翻的汽车后跃出，没有选择砍杀，而是将消防斧当做重锤，用斧背狠狠撞开一条通路！

　　“滚开！”

　　他怒吼着，如同蛮牛般冲撞，两只挡路的丧尸被他直接撞倒在地。他顾不上补刀，一个箭步冲到卷帘门前，毫不犹豫地俯身就往里钻！

　　就在他上半身刚钻进去的瞬间，一股恶风猛地从店铺内部的黑暗中扑来！

　　店里还有！

　　楚霸州汗毛倒竖！千钧一发之际，他根本来不及举起消防斧，只能凭借本能，将身体全力向侧面一滚！

　　“刺啦——！”

　　他感觉肩膀一痛，冲锋衣被锐物划开了一道口子。

　　借着手室外透进来的昏暗光线，他看清了袭击者——那赫然是店主老王！只是此刻的老王，眼球凸出，嘴角流着涎水，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用于展示的、寒光闪闪的求生直刀！

　　刚才就是这把刀，差点捅穿他的脖子！

　　老王丧尸发出一声低吼，再次持刀扑上，动作远比外面的丧尸更加敏捷、更具威胁！

　　楚霸州狼狈地翻滚躲避，狭窄的店铺内堆满了货架，极大地限制了他的躲闪空间。求生直刀一次次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带起阵阵寒意。

　　他背靠着一个厚重的金属货架，退无可退！

　　老王丧尸嘶吼着，一刀直刺他面门！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接近！

　　楚霸州瞳孔收缩到极致，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抬起左手，用手臂上坚硬的登山包肩带硬挡了一下！

　　“铛！” 金属扣环与刀身碰撞出火星。

　　手臂一阵剧痛发麻。

　　但也就在这一刻，他抓住了对方中门大开的机会！

　　“死！！”

　　楚霸州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直被身体遮挡的右手，紧握的消防斧由下至上，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猛地撩起！

　　“噗嗤！”

　　斧刃精准地自下颚贯入，颅骨穿出！

　　老王丧尸的动作瞬间僵住，凸出的眼球似乎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彻底黯淡。握着求生直刀的手无力地垂下，身体“砰”地一声向后栽倒。

　　【成功击杀‘初级丧尸（精英）’x1。积分 10。】

　　【检测到宿主首次独立完成极限反杀，符合隐藏条件，‘末世生存辅助系统’全面激活！】

　　【新手礼包发放中……】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接连响起。

　　楚霸州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货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和血水浸透。他看着眼前老王的尸体，看着那柄还插在对方头颅上的消防斧，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系统激活的震动交织在一起。

　　他活下来了。

　　而且，他的金手指，似乎终于正式上线了。

　　顾不上外面越来越近的嘶吼，他艰难地挪动身体，先将那半开的卷帘门猛地拉下，店铺内顿时陷入一片近乎绝对的黑暗。

　　然后，他靠在门上，在黑暗中，将意识沉入了脑海中那个刚刚向他敞开大门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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