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姜还是老的辣

　　“你信不信我再打你？！”宋旦被她这不顾一切的架势弄得有些手忙脚乱，试图威胁。

　　“你打啊！打死我我也不松手！”

　　马柔柔闭着眼睛，死死抱住尾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啪！”

　　“呜……”

　　她吃痛，但还是不松手。

　　“……你倒是躲一下啊！”

　　宋旦看着她那副任打任骂就是不撒手的样子，简直要抓狂。

　　“不躲！有本事你就打死我！”马柔柔倔强地喊，把脸埋在他后背的衣服里。

　　宋旦仰起头，望着湛蓝却无比讽刺的天空，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力感与绝望的悲愤长啸。

　　“啊——！！！”

　　---

　　与此同时，狗族大院另外一边，绿树掩映的小径上。

　　“夫人啊，您看今儿这天气多好，晴空万里的，出来逛逛，心情都舒畅了不是？”

　　老仆人犬一弓着腰，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满头银丝、精神却很好的老妇人。

　　老妇人眯着一双闪烁着精光、宛如狐狸般的眼睛，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怎么看都像是在算计着什么的笑意：

　　“是啊，犬一啊，你说得对。人逢喜事精神爽，是该多出来走走，透透气。”

　　她看似悠闲地拄着雕花拐杖，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时不时状若无意地往假山那个方向瞟去。

　　“夫人，前头有座造型别致的假山，景致不错，还有石凳，我扶您去那儿歇歇脚？”

　　犬一非常“贴心”地提议道，眼神和老妇人交汇时，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好啊……假山好啊，幽静，风景也好，最适合……谈心了。”

　　老妇人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条缝，活像只刚刚成功偷到肥鸡的狡猾狐狸。

　　这一主一仆的行为和说话的语气，总给人一种他们在默契地策划着什么“坏事”的感觉。

　　假山后，激烈的“尾巴争夺战”仍在继续。

　　“松手！”

　　“不松！”

　　“你再不松手我真动手了！”

　　“你动啊！动了我就告诉奶奶你欺负我！”

　　两人滚在地上，衣袍沾了尘土，尾巴还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宋旦的右手再次高高扬起，眼看就要带着风声落下——

　　“哎呀！”

　　突然，仆人犬一那略显浮夸的惊呼声恰到好处地响起，打破了假山后的“战局”。

　　宋旦挥到一半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马柔柔也停止了挣扎，呆住了。

　　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动作僵硬地、缓缓地抬起头，正正对上了老妇人那似笑非笑、充满了“原来如此”意味的目光，以及犬一那努力憋着笑、显得格外欠揍的笑脸。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安静得可怕。

　　“啊——！”

　　不知是哪个路过的小丫鬟先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紧接着，如同往平静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整个院子瞬间就炸开了锅！

　　原本只是零星几个人的小径，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许多狗族中人，纷纷探头探脑。

　　指着假山后滚在地上、衣衫不整、尾巴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蝇般嗡嗡响起。

　　宋旦和马柔柔手忙脚乱地想要分开，一个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个捂着脸，羞得直跺脚，耳朵尖都红透了。

　　老妇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到他们面前，笑眯眯地看着这对“现场被抓包”的年轻人，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你俩啊……年纪轻轻的，怎么也不嫌害臊呢？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就敢……行此等……亲密无间之事？”

　　她的拐杖重重一敲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陡然转为“严厉”：“还不快给我回房去！好好反省！成何体统！”

　　马柔柔如同受惊的小鹿，捂着脸，“嗖”地一下就从人群缝隙中钻了出去，瞬间跑得没影了。

　　宋旦则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袍，顶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目光，好奇、暧昧、同情、看热闹……

　　灰溜溜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在后头逃离了现场，那对耳朵和尾巴都耷拉着，写满了生无可恋。

　　老妇人望着两人远去的、狼狈不堪的背影，目光尤其落在宋旦那对彻底蔫儿了、毫无精神的狗耳朵和那条垂头丧气、仿佛失去梦想的尾巴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乎要咧到耳根。

　　“小孙子啊……”她轻声自语，狐狸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狡黠光芒，“想跟你奶奶我斗？哼哼，你还嫩了点儿。”

　　拐杖轻轻点地，她心情大好地转身，慢悠悠地往回走，嘴里甚至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儿，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夫人，您这招……真是……”犬一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敬佩。

　　老妇人笑而不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周围还在议论纷纷的族人，低声道：

　　“犬一啊，你说……要是等到明天，全族上下都知道他们敬爱的圣子，和马族的柔柔公主，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假山后面……‘情不自禁’、‘私定终身’……这婚事……”

　　犬一瞬间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压低了声音：“高！实在是高！夫人妙计安天下！”

　　老妇人眯着眼，笑得像只刚刚成功偷到了全村最肥那只鸡的狐狸，得意洋洋：

　　“这招啊，就叫‘人言可畏’，又叫‘生米煮成熟饭’。我那傻孙子，还天真地以为光靠他一张嘴，就能推掉奶奶我精心安排的婚事呢。”

　　她抬头望了望格外明媚的天空，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畅：

　　“走，回屋！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去。这回啊，我看那小兔崽子还怎么跟我耍赖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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