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重开的棋局

　　秋日的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在校园小道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林墨站在原地，看着苏婉抱着课本渐行渐远的背影，那句这次，我们要写出不一样的结局还在耳边回响。

　　她记得。或者说，她至少记得一部分。

　　很困惑吗？李七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墨回头，发现这位守夜人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略显违和的休闲装，手里还拿着杯奶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墨压低声音问道。

　　李七子吸了口奶茶，含糊不清地说：收割者给了我们重来的机会，但保留了关键人物的记忆。不过每个人的记忆完整度不同，这取决于他们在原来时间线中的参与程度。

　　他指了指远去的苏婉：那丫头作为时空锚点和第九钥的持有者，记忆应该是最完整的。而你，人皇陛下，自然也保留了一切。

　　林墨消化着这个信息，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那其他人呢？陈烈？秦前辈？还有......那些敌人？

　　问得好。李七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就是最有趣的部分。记忆的保留不是按照阵营划分的。也许你的某个敌人记得一切，而你的战友却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林墨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

　　老林！电话那头传来陈烈熟悉的大嗓门，你猜怎么着？我做了个超真实的梦！梦里咱俩成了什么龙魂司的特工，跟外星人打架！

　　林墨与李七子对视一眼，明白了——陈烈的记忆是碎片化的，更像是梦境。

　　晚上老地方见，我得好好跟你讲讲这个梦！陈烈兴奋地挂了电话。

　　李七子拍了拍林墨的肩膀：现在你明白了吗？这是一盘重开的棋局，但棋手们带着不同的记忆碎片上桌。有些人会成为盟友，有些人会变成敌人，而更多的人......将会面临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林墨过着看似普通的大学生活。他按时上课，去图书馆，在食堂吃饭。但暗地里，他一直在观察。

　　苏婉的表现很微妙。她记得足够多的事情，但似乎在刻意维持着普通学生的表象。只有在无人注意的瞬间，林墨才能在她眼中看到那份熟悉的深邃。

　　第三天下午，在历史系的资料室里，他们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

　　创世纪的沃尔顿也记得。苏婉一边整理着古籍，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通过第九钥的感应发现了他的意识波动。

　　林墨心中一震：他也在学校里？

　　不，但他的意识触角已经伸到了这里。苏婉的手指轻轻划过一本《山海经》，我能感觉到，他在寻找什么。

　　就在这时，资料室的门被推开，王教授走了进来。看到他们在一起，王教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正好你们都在。学校要组织一个三星堆考古实践队，我推荐了你们俩。

　　三星堆！这个词让两人同时警觉。在原时间线中，那里隐藏着关于观测者的重要线索。

　　我们会参加的。林墨立即答应。

　　王教授离开后，苏婉低声道：你注意到了吗？王教授的记忆似乎没有被影响。

　　或者他掩饰得很好。林墨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在学校后门的小烧烤摊，陈烈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令人惊讶的是，虽然他的记忆是碎片化的，但关键信息都保留了下来。

　　最神奇的是，我梦里那个特工组织叫龙魂司！跟历史书上的那个传说一模一样！陈烈啃着鸡翅，含糊不清地说。

　　林墨试探着问：你还记得梦里有什么特别的人吗？比如一个叫李七子的？

　　陈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好像有个神神叨叨的家伙，整天穿着睡衣到处晃......等等，那边那个喝奶茶的大叔是不是很眼熟？

　　林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李七子坐在角落的桌子上，正对着他们举杯示意。

　　看来我们的队伍开始集结了。李七子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串烤韭菜，不过要注意，敌人也在集结。

　　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金发的外籍交流生，正在图书馆查阅资料。

　　约翰·安德森，斯坦福大学的交换生。李七子说，但在我的记忆里，他叫安东尼奥，是教廷真理探寻会的成员。

　　苏婉若有所思：所以教廷的人也来了。

　　不止。李七子又调出另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亚裔女生，李静，麻省理工的访问学者。创世纪守恒派的骨干。

　　林墨感到事情正在变得复杂：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为了这个。苏婉突然从包里拿出一块熟悉的青铜碎片——正是第一块的碎片！

　　林墨震惊地看着她：你从哪里得到的？

　　今天早上在图书馆的还书箱里发现的。苏婉的表情也很困惑，就好像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等我去取。

　　李七子检查着碎片，脸色变得凝重：这不是普通的钥匙碎片。它上面有时间魔法的痕迹，是被人从原时间线带过来的。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有人能带着实物穿越时间，那意味着这个的棋局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第二天，考古实践队的行前会议上，林墨见到了更多的面孔。

　　冰璃作为考古系的特聘专家出席，看到林墨时微微点了点头。静禅大师竟然是学校佛学研究所的顾问，正在与王教授低声交谈。

　　更令人意外的是，马尔科以意大利文化交流使者的身份出现在会场，而那个叫约翰·安德森的交换生也在队员名单中。

　　看来这趟三星堆之行会很有趣。苏婉轻声说。

　　就在这时，林墨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发信人竟然是秦远山！

　　已苏醒。暗中保护。勿回信。

　　林墨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心中稍安。至少秦远山也保留了记忆，而且在暗中行动。

　　会议结束后，王教授单独留下林墨和苏婉。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王教授的表情异常严肃，时间不多了，收割者虽然给了我们重来的机会，但危机远未结束。

　　他递给苏婉一个古朴的木盒：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他说，如果时间重来，在你拿到第一块碎片后交给你。

　　苏婉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和一枚奇特的玉佩。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致我的女儿：当时间重流，真相将浮出水面。

　　就在苏婉触摸到玉佩的瞬间，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林墨急忙扶住她：苏婉！你怎么了？

　　几秒钟后，苏婉回过神来，脸色苍白：我刚才看到了......另一个时间线的碎片。父亲不是被时序守护者囚禁的，他是自愿留在时间裂隙中的！

　　这个真相如同晴天霹雳。如果苏文渊是自愿的，那意味着......

　　意味着他一直都在暗中布局。王教授接话，包括这次时间重来，可能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当晚，林墨在宿舍里辗转难眠。太多的信息需要消化，太多的谜团等待解开。

　　凌晨两点，他的手机突然亮起，收到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

　　棋子已就位，棋手请入场。明日的三星堆，将是第一处战场。——观棋者

　　林墨猛地坐起，看向对面床上熟睡的陈烈，又看了看窗外宁静的校园。

　　重开的棋局，终于要落下第一子了。

　　（第9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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