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言出法随，名号初显

　　“活了万岁的老祖宗”直播间的人数，在“码农事件”后，稳定在了三四百人左右。弹幕也热闹了不少，除了看相的请求，也多了些闲聊和玩梗的。

　　这天，云疏午睡刚醒，还有点迷糊，顺手就点开了直播。他顶着一头睡得翘起来的呆毛，眼神朦胧地靠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懒得换。

　　弹幕纷纷调侃：

　　【早起鸟儿：老祖宗刚醒？这慵懒风算是被您玩明白了。】

　　【颜粉：啊啊啊睡颜也好帅！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狗头）】

　　【求看相：老祖宗今天随机连麦吗？求翻牌！】

　　云疏半眯着眼，看着滚动的弹幕，随手点开了随机连麦。一个网名叫“迷茫的销售小王”的年轻人连了进来，他穿着衬衫，背景像是办公室隔间，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

　　“主、主播好！”小王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我……我最近工作上遇到点事，心里没底，就想……就想听听您的看法。”

　　云疏撩起眼皮，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那眼神淡漠得像是扫描仪划过商品条形码。

　　“你，”云疏开口，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最近有个升职的机会，临门一脚了，是吧？”

　　小王眼睛猛地瞪大，连连点头：“对对对！区域主管的位置，我和另一个同事在争，最后答辩就在下周！”

　　云疏微微蹙眉，似乎嫌他打断了自己，继续用那平淡无奇的语调说：“但你这脚，被人垫了块石头。跟你争的那个人，左边眉毛断了一截，对吧？这人手段不干净，喜欢在数据上做手脚，你答辩用的那份核心报告，最好现在就回去再核对一遍，特别是第三季度的客户增长率。”

　　小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竞争对手眉毛有疤，公司里不少人都知道！而且第三季度的数据，正是那人负责汇总的！

　　“主播……您……您说的是真的？”小王声音都变了调。

　　直播间弹幕也瞬间爆炸：

　　【卧槽：眉毛都看得出来？！剧本吧？！】

　　【我不信：太假了！肯定是提前对好的词！】

　　【吃瓜：坐等后续！要是真的我直播倒立洗头！】

　　云疏却已经失去了兴趣，他打了个哈欠，对着镜头摆摆手：“信不信随你。下了。”

　　说完，毫不留恋地结束了直播，留下屏幕那头目瞪口呆的小王和一片哗然的弹幕。

　　接下来的三天，关于“老祖宗”这次精准（且具体到细节）的预言，在直播间的小圈子里引发了激烈讨论。信的人引经据典（主要是“码农”的先例），不信的人坚称是精心策划的剧本。

　　第三天晚上，云疏刚打开直播，还没等他调整好瘫着的姿势，一连串炫目的礼物特效就霸占了屏幕！那个“迷茫的销售小王”ID后面，跟着好几个昂贵的“火箭”和“城堡”！

　　【迷茫的销售小王：老祖宗！您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回去连夜核对报告，发现第三季度的增长率果然被那孙子恶意调低了将近五个点！要不是您提醒，我这次就彻底栽了！今天刚开完会，我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区域主管了！谢谢您！太感谢了！】

　　这条弹幕如同惊雷，彻底炸醒了直播间！

　　【倒立洗头那位：……我这就去准备盆和水。】

　　【跪了：真·言出法随！老祖宗牛逼！（破音）】

　　【新人报道：从论坛链接来的，这就是那个神算子主播？关注了！】

　　【求看 ：老祖宗看看我！我愿用我室友十年单身换一次连麦！】

　　直播间人数开始疯涨，瞬间突破千人，并且还在持续涌入。弹幕密集得几乎看不清内容。

　　而制造了这一切的云疏，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看着屏幕上那些绚烂但吵闹的礼物特效，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觉得有点晃眼。

　　“嗯，恭喜。”他对着麦克风，用依旧没什么起伏的语调说了三个字，算是回应了小王激动万分的感谢。

　　然后，他的注意力似乎被一条飘过的关于“城西新开了家牛肉面据说很劲道”的弹幕吸引，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牛肉面……”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转头看向镜头外的楚雨薇，“明天早饭，就吃这个吧。”

　　楚雨薇忍着笑意，连忙点头记下。

　　“活了万岁的老祖宗”这个名号，随着这次“预言应验”事件，首次突破了直播间的小圈子，开始在更大的网络范围内被人提及，带着几分神秘和争议，真正意义上“出圈”了。

　　但对于云疏而言，这不过是又一次随手的、验证了“人类果然很麻烦”的小插曲。他关心明天的牛肉面，远胜于关心自己是否成了网络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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