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严惩不贷

　　他真的敢对朝廷命官，施以如此残酷的惩罚。

　　童贯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他的肥胖身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狼狈。

　　他感到口干舌燥，头晕目眩，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

　　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李云龙在殿内，透过窗户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看到官员们从一开始的抵抗，到后来的绝望，再到最后的崩溃。

　　因为他，是李云龙，一个敢于亮剑的铁血军人。

　　他们会为了活命，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产，把钱乖乖地吐出来。

　　而这，仅仅只是他改造大宋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路，将更加艰难，更加充满挑战。

　　但他无所畏惧。

　　因为他，是李云龙。

　　金乌高悬，毫不留情地喷吐着毒辣的火焰，将每一寸琉璃瓦都烤得滚烫。

　　空气中没有一丝凉风，热浪翻滚，让人的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文武百官，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朝廷栋梁，此刻却像一群被暴晒的鱼，狼狈不堪地挤在殿前的广场上。

　　他们的官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各种肥胖或瘦削的体态。

　　一张张平日里或威严、或儒雅、或阴沉的脸，此刻都涨成了猪肝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鼻尖、下颌，争先恐后地往下淌，滴落在滚烫的地砖上，瞬间蒸发出一缕白烟。

　　“水……”

　　一个年迈的御史嘴唇干裂，无意识地呢喃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陛下……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啊……”

　　另一个官员靠在汉白玉栏杆上，双腿打颤，几乎要站立不住。

　　他们的目光，都带着恐惧与不解，望向那扇紧闭的殿门。

　　那扇朱红色的厚重宫门，此刻仿佛成了分隔地狱与人间的界限。

　　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清凉的冰块在角落的铜盆里丝丝地冒着白气，驱散了殿宇的燥热。

　　李云龙，不，现在应该是赵佶，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张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椅上。

　　他身上的龙袍显得有些不合身，那股与生俱来的草莽与铁血之气，与这精美华贵的服饰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但他毫不在意。

　　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正扫视着下方。

　　李纲与宗泽，这两位主战派的擎天之柱，正笔直地站在殿中。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震惊与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刚才，这位向来以软弱和艺术闻名的皇帝，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铁血手腕，将所有主和派的官员，连同蔡京、童贯在内，全都轰出了大殿，罚他们在烈日下暴晒。

　　这等手段，粗暴，直接，却又霸道得让人心头发颤！

　　李云龙脸上的森然杀气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威严。

　　他冲着李纲和宗泽摆了摆手，声音粗犷而洪亮。

　　“都别站着了，跟老子……跟朕这儿，不用讲那么多虚礼。”

　　他差点又冒出“老子”的口头禅，及时改了口，但那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却丝毫未减。

　　“坐。”

　　内侍搬来了两张锦凳。

　　李纲和宗泽对视一眼，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谢恩落座。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

　　曾经那个只知吟诗作画、被奸臣蒙蔽的官家，一夜之间，仿佛换了个人。

　　不，是换了个魂！

　　“二位爱卿。”

　　李云龙身体微微前倾，胳膊肘撑在龙案上，那姿势像极了独立团团部里，他趴在地图上研究作战方案的样子。

　　他指着身旁一副巨大的开封城防地图，声音沉了下来。

　　“如今金狗围城，这是外患。”

　　“城内人心浮动，米价飞涨，这是内忧。”

　　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纲和宗泽。

　　“朕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别跟朕扯那些之乎者也的废话，给朕说点实在的！”

　　这番话，直接，粗暴，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两位老臣的心上。

　　实在的！

　　多少年了，朝堂之上，充斥的都是粉饰太平的空话、互相攻讦的谗言，谁还敢在天子面前，说一句“实在的”？

　　李纲激动得浑身一颤，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李云龙深深一揖。

　　“陛下！”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陛下圣明！臣……臣有罪！”

　　“京城之中，奸商囤积居奇，与部分朝臣内外勾结，哄抬粮价，致使斗米千钱，百姓无以为炊！”

　　“长此以往，金兵未破城，我大宋京师，便要从内部先乱起来了！”

　　“届时民变四起，后果不堪设想！”

　　宗泽亦是满脸悲愤，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此刻更是写满了忧虑。

　　他站起来，声音嘶哑地补充道。

　　“陛下，军心亦是如此！”

　　“城中禁军，多有欠饷，如今物价飞涨，家中妻儿老小食不果腹，将士们腹中饥饿，如何能有战心？”

　　“民心，军心，皆系于此一念！若再不整治，大厦将倾啊！”

　　两位老臣，一文一武，将这京城之中最致命的隐患，血淋淋地剖开在了李云龙面前。

　　李云龙静静地听着，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他的眼神，愈发冰冷。

　　他从战火中走来，深知后勤与民心的重要性。

　　一个部队，没了后勤补给，没了战斗意志，那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一个国家，百姓都活不下去了，那还守个屁！

　　“好办！”

　　李云龙猛地一拍龙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殿内的内侍们齐齐一哆嗦。

　　他眉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后世军人才有的果决与狠厉。

　　“这帮趁火打劫、发国难财的狗东西，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李纲和宗泽都愣住了。

　　马王爷？

　　这是什么典故？

　　但他们没时间细想，因为李云龙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心神剧震。

　　“传朕的旨意！”

　　李云龙站起身，在殿内踱了两步，那股子沙场点兵的威势扑面而来。

　　“着开封府即刻查封全城所有粮仓、米铺！所有粮食，由官府统一登记造册！”

　　“然后，按人头发放！每人每日，定量供应！”

　　“告诉全城百姓，有朕在，就饿不死一个人！”

　　“另外，给朕放出话去！”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嗜血的杀气。

　　“任何人，胆敢再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一经查实，不必审问，不必上报，当街斩首，以儆效尤！”

　　“还有那些跟奸商勾结的官员，给朕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朕揪出来！朕要亲手扒了他们的皮！”

　　“违者，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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