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解疑悲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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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的欣喜还未褪去,忽然渗进一丝惊愕的微凉,轻轻一扯,把狂喜拽回了真实里。张娘子脸色巨变,苍白着看向梁蘅,斟酌良久才道:“自是病死的。”梁蘅观她神情,不肯就此相信,追问道:“那她是什么病?”
张娘子心中惊疑不定,踌躇间瞄见奶娘正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遂说道:“郎中说是产后血虚,气随血脱之症。”
梁蘅听完心沉到了谷底,闷闷地坐着没有说话。她在期待什么呢?是相信天意如此,让生母早逝?还是想要真查出些亲娘的冤屈?她也混沌不清了。
奶娘轻轻扶着梁蘅的肩膀,安慰道:“如今张娘子也说了吴姨娘是病逝,大小姐就别再伤心了,且放下吧!”
梁蘅没有答话,隔了一会儿对张娘子说道:“那请张娘子把我娘临终前的情形说与我听一听吧!”
张娘子见她不再追问下去,心中慢慢放松,便把吴姨娘临终那段日子娓娓道来:“吴姨娘自生下大小姐后便体虚得很,一开始只当是产后的症状,后来越发严重了小丫鬟才报与老夫人和主君知道。请了郎中吃了多少副药都不管用,病情反倒每况愈下......”
梁蘅打断道:“为何是报与老夫人和主君,不是应该报与主母知道吗?张娘子又是何时到我娘身边去照料的呢?”
张娘子被打断,想了想道:“只因那时夫人回了娘家不在府中,因此才报与老夫人和主君。奴婢是后到吴姨娘身边的,先前老夫人让秋霞去照看着,后来状况严重了才叫我去的。”
梁蘅眉头紧锁,带着些盘问:“既然那郎中医术不精,病情没有好转,为何不另请一个呢?”
张娘子额头上汗水都出来了,心虚着答道:“主子做主的事,我们奴婢岂敢多言,只能尽心陪着吴姨娘,每日秋霞把药端来,我便喂着吴姨娘服下,只盼着她早些好起来。”
梁蘅浑身冰冷,手脚僵硬,她的心似坠在了冰窟窿里。她不想再问了,不敢再问了,她猜测的答案已在心中跃跃欲试了,仿佛再多问一句便要跳到桌面上来。
张娘子见梁蘅没有开口打断,便一直说着:“最后,郎中说吴姨娘不成了,我和秋霞哭得不行,管家便来让我们出去,再后来吴姨娘就......就被送了出去。”
梁蘅木木地听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滴在胸前衣襟上。她今天穿了碧蓝色的春衫,料子是细纱缎子的,沾了水便会晕染开,此时已像一幅水墨图斑斑点点。
奶娘也跟着垂泪,当年的情形她最是清楚。虽然吴姨娘走的时候她不在跟前,但那可怜人变成了什么样她是晓得的。那天小小的梁蘅在她怀里一直哼唧闹腾,难哄入睡,仿佛也感受到了亲娘的离开。
张娘子回忆这一段也是难掩悲伤,泪水不停地往下落着。说完这一切,她在心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过去快二十年了,偶尔也会出现在她的午夜梦回里,可她不敢再去深究。
梁蘅胸口像压了块重重的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她努力把眼眶里的热意压了又压,才缓缓开口,语气里裹着化不开的沉郁:“我娘走的时候,我父亲在跟前吗?”
“主君不在府里,是晚上才回府的。”张娘子轻声答道。
梁蘅心中割裂般剧痛,翻涌的情绪里满是苦涩,娘亲用一辈子去爱的人,却从来没有把她真的放在心上,一颗真心,从头到尾都错付了。
梁蘅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慢慢往门口走去,翠柳连忙过来扶着她。奶娘满眼的心疼,悄悄地对着张娘子摆了摆手。梁蘅转身又问道:“张娘子知道我娘葬在了哪里吗?”
张娘子边擦眼泪边答道:“吴姨娘是由她哥哥来收殓的,府里给了他一笔钱,后来便不曾有消息了。”
“大小姐若是要寻吴姨娘的哥哥,且小心些!早些年我便听说她那哥哥是个游惰泼皮。吴姨娘当初便是被她哥哥给卖到府里的,连月钱也经常被她哥哥给搜刮了去。”张娘子好心告诫道。
梁蘅没想到生母还有这样的身世,当真是可怜又可悲。奶娘和余嬷嬷都讲过,吴姨娘是十二岁进府从小丫鬟做起,慢慢成了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原以为娘亲是因为家中艰难才卖身进府入了奴籍,没想到竟是亲哥哥把她卖了的。这十几年来,她倒不曾听人提起过生母的这个哥哥。不过想来也正常,梁夫人治家有方,规矩严厉,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是不会传到她们姐妹耳朵里的。
今日不管张娘子说的是真是假,梁蘅无心再追究。因为她已经从她闪烁的眼神和言词中抽丝剥茧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不需要人告诉她真相,她自己已有了判断。之前心里保护着的某些东西,像被戳破了的泡泡一样碎得彻底,心口又闷又痛,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带着涩涩的苦味。
梁蘅定了定神,又看了看张娘子。洗得泛白的棉布衣裳,素银的耳环和簪子,面色虽还好,一双手却是粗糙得很。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心软,对翠柳吩咐道:“准备些银两给张娘子带上,请蔡护卫好生送她回去,莫要惊扰了她的家人。”
翠柳正要答话,奶娘先开口道:“大小姐,老奴留下来送送张娘子吧,翠柳陪着您先回去。”
梁蘅看了一眼奶娘,默默叹了口气对张娘子说道:“今日多谢张娘子了,且让奶娘送送你吧!”翠柳取出钱袋递给奶娘,扶着梁蘅走出门去。
张娘子泪水喷涌而出,望着梁蘅离去的背影千言万语压在心间却是万难再开口,嗫嚅着:“大小姐.....大小姐保重!”
福生驾着马车送梁蘅主仆回了府。今天他才晓得要找人的不是翠柳,而是少夫人!刚才在包厢门口他比蔡二要站得近些,里头具体说的什么他听得模糊,但哭声他是听得真真的。后来少夫人出来,脸色极为难看,他都不敢多说话了。
奶娘一直到下午才回了长禧居。一进院子便看见翠柳、银柳都在廊下站着,见到她回来了赶忙迎了上来。
翠柳神色凝重:“王妈妈快去看看吧,少夫人午膳都没用,一直坐到现在。”
奶娘掀开门帘子跨进门去,梁蘅立马抬头看着门口的人。主仆俩互望着对方,一言不发。良久,奶娘才走到梁蘅的面前,柔声问道:“怎得没用午膳呢?我叫银柳她们做些蜜糕来可好?”
“奶娘还觉得我是小孩子吗?我记得小时候您就常拿蜜糕来哄着我,说吃了甜的心里就不苦了。”梁蘅怔怔地说道。
奶娘忍住心中的酸涩,努力让自己自然一些:“要是蘅姐儿想吃,我亲自去做。”说完就想要出去。
梁蘅不答她的话,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他们都说我懂事听话,所以让我听到该听的话,看到该看的事情。原来您和他们是一样的啊!”
奶娘心中犹如万箭穿心,双手紧紧的攥紧了衣摆。十几年来,她呕心沥血,步步小心,早忘了最初的怯懦,一心只盼着梁蘅平安长大。处心积虑瞒着她,就是怕她受到伤害。孝道大过天,她一个晚辈岂能忤逆长辈。
奶娘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怎么能不了解呢?她那么聪明,那么通透,今天张娘子的话她肯定已经琢磨出了名堂。她对她有怨怼,她当然能理解,可难免伤心。
梁蘅忍耐不了奶娘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姨娘碍了夫人的眼,阻了父亲的路,她便没了留在府里的依仗。可她偏偏又生下了我,所以她便没了生的路,只有死路一条。”
奶娘大惊,慌忙用手捂住了梁蘅的嘴:“我的蘅姐儿啊,千万不可胡说啊!我知道你心疼吴姨娘,可当年的事没有你想得这般简单。”
“那是怎样呢?是谁夺了姨娘的性命?夫人还是父亲?亦或是祖母?”梁蘅掰开奶娘的手,双目圆睁,厉声问道。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便说与你听吧!”奶娘两行清泪流下,心中一横,终于决定把一切和盘托出。“当初吴姨娘日渐虚弱,我不是没怀疑过那郎中的医术。后来老夫人说怕过了病气便让我带着你搬到了寿安堂的厢房里。我见吴姨娘的机会便少了,有一次我偷偷去看了她,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
梁蘅的泪又下来了。今天回来她把从前十几年在梁府的生活仔细地回想了一遍。祖母教养她,威严有余亲热不足;父亲可有可无;嫡母不冷不热。虽然没有苛待过她,但是也从来没有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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