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海神舰队的嚣张

　　里斯本港的海风裹着咸腥味，卷动着“狮心号”桅杆上的米字旗。约克公爵站在船首甲板，鎏金佩剑的剑鞘被晨光擦得发亮，他接过副官递来的望远镜，镜片里映着正在装货的“鸢尾号”——法国水兵正将一桶桶火药搬进底舱，木桶碰撞的闷响顺着海风飘过来，像远处的闷雷。

　　“法国人倒是积极。”约克公爵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路易十三怕是忘了，上次他们的‘荣光号’在马六甲被明军当靶子打时，是谁帮他们拖回港口的。”

　　副官躬身笑道：“公爵大人，法王说了，这次定要让明军尝尝72磅线膛炮的厉害。您看，‘鸢尾号’的主炮口径又加大了半寸，射程能再远两百米。”他指着法国战舰的炮口，那里的青铜光泽比英国战舰的更亮，显然是新铸的。

　　约克公爵没接话，转身看向港内集结的十八艘主力舰。英国的“勇气号”“雷霆号”分列左右，法国的“鸢尾号”“凯旋号”紧随其后，西班牙的“黄金海岸号”则像个倔强的老头，孤零零地泊在最外侧——自从腓力四世去世后，西班牙舰队就只剩这一艘能勉强跟上主力的速度了。

　　“点兵。”约克公爵突然下令，副官连忙吹响铜号，各舰的水兵迅速列队，甲胄碰撞的脆响在港口回荡。约克公爵缓步走过队列，靴底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他在一个断了小指的英国水兵面前停下：“托马斯，上次在直布罗陀海峡，你说要亲手把明军的将旗拔下来，这话还算数吗？”

　　托马斯猛地挺直腰板，断指的袖口空荡荡的，却把火枪握得更紧：“公爵大人，就算只剩一只手，我也能把明狗的旗子撕成碎片！”队列里爆发出一阵哄笑，约克公爵却突然沉下脸：“但你们要记住，明军不是印第安人，他们的火炮能打两千米，他们的快船比咱们的侦察舰还灵活。”他拔出佩剑，剑尖直指东方，“三个月！我要打通太平洋航线，让里斯本的商人能喝上中国的茶叶，用上中国的丝绸——当然，前提是你们别像上次那样，让明军的火箭把帆烧了个窟窿！”

　　水兵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去年在菲律宾海域的惨败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那时他们还在用滑膛炮，被明军的火箭打得措手不及，三艘补给船连人带货沉了个干净。

　　“扬帆！”约克公爵将佩剑归鞘，号令像一块石头投入水面，十八艘战舰的帆同时升起，密密麻麻的帆布在阳光下展开，像一群白色的巨鸟。“狮心号”的舰长霍金斯突然跑来，手里举着一封火漆印的信：“公爵大人，英国议会的信，说是……说是让您别太张扬，免得刺激了资产阶级那帮人。”

　　约克公爵接过信，看都没看就扔进海里：“告诉他们，等我把明朝的贡品摆在威斯敏斯特宫，他们就知道谁才是英国的主人了。”他指着远处的海平面，“全速前进！第一站，马尼拉外围海域——先拿明军的商船练练手！”

　　舰队刚驶出里斯本港三天，就遇上了三艘挂着明盟旗帜的商船。“雷霆号”的舰长第一时间请战，约克公爵却让人把商船逼停，亲自带着水兵登船检查。商船船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福建人，见了约克公爵就跪地求饶：“大人饶命！船上都是瓷器和丝绸，是要运到荷兰的……”

　　“荷兰人？”约克公爵一脚踹翻货箱，青花瓷碎了一地，“现在太平洋航线归我管，要过此路，就得给海神舰队交过路费。”他指着英国水兵，“把一半货物搬到‘狮心号’上，剩下的……”他看了眼商船的护航船，那是艘“磐石舰队”的小型护航舰，炮口还没来得及转动，“给他们留个念想。”

　　英国水兵刚把货物搬完，护航舰突然开炮，一颗炮弹擦着“狮心号”的桅杆飞过，带落几片木屑。约克公爵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有意思！明军的骨头倒是硬了不少。霍金斯，给他们点教训——别沉了，留着让他们给郑宏报信。”

　　“狮心号”的主炮轰鸣，一发炮弹精准地击中护航舰的船尾，舵机瞬间失灵。护航舰的舰长还想反抗，却被“雷霆号”的侧舷炮连轰三发，船身倾斜着开始下沉。约克公爵站在甲板上，看着明军水兵跳海逃生，忽然对副官说：“把那艘商船也沉了——告诉幸存者，这就是和海神舰队作对的下场。”

　　接下来的半个月，海神舰队又接连击沉两艘“磐石舰队”的护航船，每次都留下活口，让他们带回约克公爵的话：“三月内打通太平洋航线，明军要么投降，要么喂鱼。”消息传回马尼拉，郑宏正在给“飞鱼舰队”的快船加装火箭，听到汇报时，手里的火折子“啪”地掉在甲板上。

　　“他倒是敢说。”郑宏踩灭火苗，对张快嘴说，“让你的人把黄岩岛附近的暗礁位置标清楚，我要让约克公爵知道，太平洋不是他们家后院。”张快嘴刚要走，郑宏又喊住他，“再派三艘快船，假装商船引诱他们——我倒要看看，他的线膛炮是不是真有那么神。”

　　此时的“狮心号”上，约克公爵正看着缴获的明军海图，上面用红笔标着马尼拉港的布防。霍金斯凑过来说：“公爵大人，法国舰长问，什么时候进攻马尼拉？他们的火药快不够了。”

　　约克公爵指着海图上的黄岩岛：“不急。先把明军的游击舰队引出来，用线膛炮打残他们的信心。”他拿起望远镜，望着东方的海平面，“郑宏不是郑和，她没见过真正的欧洲火炮——这次，我要让太平洋的浪，都带着明军的血味。”

　　舰队继续向东航行，约克公爵让人在每艘战舰的桅杆上都挂起缴获的明盟旗帜，风一吹，旗帜猎猎作响，像在炫耀着尚未结束的胜利。他不知道，黄岩岛的暗礁群里，十艘“飞鱼舰队”的快船已经藏好，水兵们正往火箭上裹着火油，眼神里的怒火比阳光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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