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南北议和,划海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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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的冬雪来得猝不及防,一夜之间,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就被积雪覆盖,踩上去咯吱作响。奉天殿内,地龙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却驱不散朱允炆眉宇间的寒意。他手里捏着福建传来的急报,指腹几乎要嵌进“福州危在旦夕”几个字里——朱棣的水师已经围困福州三日,铁铉从吕宋抽调的援军被台风困在半路,而南京能调动的兵力,只剩下梅顺昌麾下的三万京营,还得防备西南的沐晟趁机异动。“陛下,澳洲遣使求见。”太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朱允炆猛地抬头,龙椅的扶手被他攥出一道白痕:“朱棣派谁来了?”
“是俞靖,还带着康茂才将军……的家眷。”
殿内的文臣们顿时窃窃私语。康茂才在吕宋海战中被俘,朱棣此刻送其家眷来,是示好,还是施压?齐泰上前一步:“陛下,俞靖乃朱棣心腹,其言不可信。臣请将其拿下,以儆效尤!”
练子宁却摇头:“不可。福州危在旦夕,铁帅援军受阻,若再与朱棣彻底决裂,恐福州难保。不如听听他想说什么。”
朱允炆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想起皇爷爷朱元璋现身午门时的话:“先安内,再平外。”他深吸一口气:“宣他进来。”
俞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锦袍,身后跟着几辆马车,康茂才的妻儿坐在车里,脸色苍白,却还算镇定。他走进奉天殿,目光扫过阶上文臣,最后落在朱允炆身上,拱手行礼,却没跪下:“澳洲王麾下,俞靖,见过建文陛下。”
“放肆!”齐泰怒喝,“见陛下不跪,是想学朱棣谋反吗?”
俞靖淡淡一笑:“在下膝盖,只跪洪武爷的牌位,只跪澳洲的百姓。今日来,是为南北百姓求条生路——福州城下,每日都有伤亡,再打下去,不过是徒增白骨罢了。”
朱允炆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朱棣想议和?他忘了自己僭越称帝,忘了吕宋海战屠戮我大明将士?”
“僭越之事,王爷说了,是误会。”俞靖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建文元年,陛下削藩令下,王爷在澳洲惶惶不安,恐步朱允熥后尘,才一时糊涂。如今愿取消帝号,仍称澳洲王,岁岁向南京纳贡——当然,按当年淮安会盟的旧例,只贡土产,不缴金银。”
“荒唐!”方孝孺气得发抖,“他屠戮我大明将士,一句‘一时糊涂’就想了结?”
俞靖看向方孝孺,眼神平静:“方大人编纂《洪武实录》,该知洪武爷当年与陈友谅决战,尸横遍野,最后不也握手言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为一时意气,让江南百姓再遭兵祸,才是真的对不起洪武爷打下的江山。”
这话戳中了朱允炆的痛处。福建战事已让江浙赋税激增,百姓怨声载道,若再打下去,恐怕不等朱棣兵临城下,江南就先乱了。他看向铁铉从吕宋发来的密信,信中说燕军的连珠铳已改良到能一分钟连发五弹,硬拼绝非上策。
“朱棣还有什么条件?”朱允炆问道。
“划海而治。”俞靖展开一幅舆图,指着南海的一条线,“以琼州海峡为界,北属南京,南归澳洲。吕宋、南洋诸岛归澳洲管辖,泉州、漳州交还南京,但福州需割让给澳洲作为通商口岸。”
“休想!”丁德兴的旧部、福建都司佥事周能怒吼,“丁将军尸骨未寒,福州岂能割让给叛贼?”
俞靖看向周能,语气带着惋惜:“周将军,丁老将军的灵柩,王爷已用沉香木收殓,就等议和后送回南京安葬。若再打下去,恐怕连老将军的尸骨都要曝于荒野了。”
周能气得拔剑,却被铁铉的侄子铁平拉住。铁平低声道:“将军,陛下还没发话。”
朱允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已变成决绝:“割让福州不行,但可以开泉州为通商口岸,允许澳洲商船停靠。至于边界,以南海诸岛中最大的太平岛为界,岛北归南京,岛南归澳洲。”
俞靖沉吟片刻:“此事在下做不了主,需派人回澳洲请示王爷。但王爷还有个条件——释放所有在南京的澳洲商人,归还被查抄的货物。”
“可以。”朱允炆立刻道,“齐泰,你即刻去办。”
齐泰虽不甘,却只能领旨。俞靖又道:“王爷还说,若议和成功,愿放回康茂才将军,以及吕宋海战被俘的将士。”
康茂才的妻儿听到这话,立刻跪下磕头:“谢陛下成全!”
朱允炆摆了摆手,疲惫地说:“让他们先下去歇息吧。俞靖,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朕要朱棣的答复。”
俞靖拱手告辞,走到殿门口时,忽然回头:“陛下,澳洲的金矿,快开出来了。”
这话像颗石子投入静水,殿内文臣们的眼神都变了。澳洲有金矿的消息早有传闻,只是没人证实,此刻俞靖当众说出,显然是在暗示,澳洲有的是钱购买军需,而南京的国库,早已因战事空虚。
三日后,俞靖带来了朱棣的答复:同意以太平岛为界,开泉州为通商口岸,但要求南京承认澳洲对南洋诸岛的世袭统治权,且双方需签订盟约,十年内不得相互攻伐。
签约仪式定在玄武湖畔的龙舟上。朱允炆穿着常服,朱棣并未亲自前来,仍是俞靖代签。当双方的印玺盖在盟约上时,湖面的冰裂开一道缝,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永远地碎了。
“这是权宜之计。”朱允炆对身边的梅顺昌说,指尖冰凉,“十年后,朕定会收回澳洲。”
梅顺昌望着远处覆雪的城墙:“陛下,十年足够做很多事了。”
消息传到栖霞寺时,朱元璋正坐在禅房里看雪景。蒋瓛把盟约念给他听,他听完,拿起棋盘上的黑子,在“南海”的位置落下:“朱棣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帝号,是这块海。”
“那陛下为何不阻止?”蒋瓛不解,“以您的威望,只要一句话,朱棣不敢不遵。”
朱元璋笑了,笑声里带着咳嗽:“朕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他们斗,斗出个章法来,总比死水一潭强。”他指着棋盘,“朱允炆占着北,朱棣占着南,沐晟缩在西南,三足鼎立,谁也吃不掉谁,百姓才能喘口气。”
“可盟约只有十年。”
“十年后?”朱元璋拿起白子,落在“南京”的位置,“十年后,就看朱允炆能不能把文治的力气,匀点给武备了。”他望着窗外的雪,“当年朕打天下,靠的是刀枪,守天下,靠的是民心。朱允炆懂民心,却不懂刀枪;朱棣懂刀枪,却不懂民心——这十年,就是让他们学学,自己缺的是什么。”
蒋瓛还想说什么,却被朱元璋挥手打断:“把康茂才放回来吧,告诉他,好好练兵,别让澳洲的连珠铳,吓住了大明的将士。”
泉州港很快恢复了热闹。澳洲的商船载着香料、苏木、还有沉甸甸的金砂驶来,换回江南的丝绸、茶叶和瓷器。福建的百姓渐渐忘了战事,码头边的茶馆里,说书人开始讲“南北议和”的故事,说朱棣在澳洲如何挖矿,说朱允炆在南京如何修典,仿佛那些战死的士兵,从未存在过。
铁铉从吕宋返回南京时,带回了丁德兴的灵柩。朱允炆亲自到码头迎接,看着灵柩上的虎头令牌,忽然想起丁德兴年轻时的模样,忍不住落下泪来。
“陛下,”铁铉低声道,“泉州的商户说,澳洲的连珠铳,又改良了。”
朱允炆擦了擦眼泪:“朕知道了。传旨,让火器营的工匠,都去泉州看看。”
而在澳洲的悉尼,朱棣正站在新造的战船“镇海号”上,看着俞靖带回的盟约。阳光洒在他的银须上,泛着金光。“十年,足够了。”他对身边的周德兴说,“让火器工坊加快进度,明年,我要看到能打三里地的炮。”
周德兴躬身:“是。另外,鞑靼的使者到了,说愿意用战马换咱们的连珠铳。”
朱棣望着南方的海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告诉他们,马要最好的,价钱……好商量。”
南京的雪渐渐化了,玄武湖的冰开始消融,露出下面碧绿的水。朱允炆站在龙舟上,看着盟约的抄本被存入太庙,忽然觉得,这天下就像这湖,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但至少现在,雪停了,冰裂了,春天,总该快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澳洲的春天,来得更早。朱棣的船队,已经驶向了更遥远的海域,船上的连珠铳,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而西南的沐晟,正看着地图上的贵州,手指在“贵阳”两个字上重重一点。
这场以海为界的和平,注定只能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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