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异人！深渊下的引路者

　　炼化兽血带来的提升远胜草木，秦夜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气力增长，感官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连左臂的骨折处都传来阵阵麻痒，愈合速度大大加快。这方绝谷，因骨片的存在，从他眼中的绝地变成了一个蕴藏着力量的秘密修炼场。

　　但他并未被力量冲昏头脑。那只灰狼的袭击提醒着他，这谷中并非绝对安全，也可能存在更危险的生物。而且，苍狼帮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他不能永远困在这里。

　　每日除了修炼和利用骨片吞噬谷中植被、狩猎小兽外，他开始更仔细地探索这片洼地，寻找任何可能离开的路径。

　　那日，他沿着岩壁搜寻，注意到一处被浓密藤蔓完全覆盖的角落。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藤蔓似乎过于规整，像是……刻意遮掩着什么。

　　心中一动，他拔出石匕，小心翼翼地割开层层藤蔓。

　　后面果然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入，里面吹出带着陈腐气息的冷风，深不见底。

　　“是通往外面的路？还是某种野兽的巢穴？”

　　秦夜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片刻，洞内只有风声，并无活物动静。他紧了紧手中的木矛，一咬牙，矮身钻了进去。

　　洞内通道初时狭窄崎岖，脚下湿滑难行。但前行了约莫十几丈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更为宽阔的天然石窟。

　　石窟内有明显的人工痕迹！角落铺着干草，俨然是一张简陋的床铺；中央有一处熄灭不知多久的火塘；石壁上甚至还凿出了几个放置物品的凹槽，只是里面空空如也。

　　“这里有人居住过！”

　　秦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紧张地环顾四周。洞内空气虽然陈旧，却并无血腥或野兽的腥臊气，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类似草药的清苦味道。

　　“难道这崖底还有别的幸存者？还是……某个隐居于此的前辈？”

　　他不敢大意，握紧木矛，一步步向内探去。

　　就在他经过一处转角时，异变陡生！

　　侧面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扑出，速度快得惊人！一股凌厉的劲风直袭他的脖颈！

　　“危险！”

　　秦夜瞳孔骤缩，多日来与野兽搏杀和修炼培养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后仰倒，同时手中木矛向上疾刺！

　　“嗤啦！”

　　他的衣领被撕裂，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一击。而他的木矛也被对方轻易格开，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道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木矛几乎脱手。

　　秦夜就地一滚，迅速拉开距离，惊骇地望向袭击者。

　　那是一个身形干瘦、披着破烂兽皮的人影。头发胡须虬结在一起，几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精光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充满了警惕、审视，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

　　最让秦夜心惊的是，从刚才那短暂的交手来看，对方的速度和力量远在他之上，绝对是一个修士！虽然似乎状态很不好，但绝非现在的他能够抗衡的。

　　“你是谁？！” 两人几乎同时低喝出声，声音在石窟内回荡。

　　秦夜声音带着少年的嘶哑和紧张，而那人的声音则异常沙哑干涩，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怪人再次开口，目光如同鹰隼般上下扫视着秦夜，尤其是在他依旧固定着的左臂和破烂的衣衫上停留了片刻，“外面那苍狼帮的杂碎，是来找你的？”

　　听到“苍狼帮”三个字，秦夜眼中瞬间迸发出刻骨的恨意，这反应无疑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怪人见状，眼中的警惕稍减，但审视的意味更浓了：“炼气二层？不对……气息如此虚浮，像是强行提上来的。嗯？你身上……”

　　他的目光猛地锐利起来，死死盯住秦夜的身体，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嗅着什么。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怪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惊疑和不确定，“一种很奇怪的……能量残留？驳杂却又精纯……小子，你得了什么机缘？”

　　秦夜心中剧震！他能感觉到骨片？还是感觉到了被骨片淬炼过的灵气？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右手悄然握紧了那枚骨片，全身肌肉紧绷。这个怪人太危险，眼光也太毒辣。

　　看到秦夜戒备的反应，怪人反而嗤笑一声，放松了姿态，随意地靠在石壁上，似乎牵动了伤势，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露出痛苦之色。

　　“放心，老子墨渊要是想对你不利，刚才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喘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经历过世事的疲惫和不屑，“不过是好奇，在这鸟不拉屎的绝地里，除了我这种半死不活的老家伙，怎么还能冒出个你这样的小子，而且身上还透着古怪。”

　　“墨渊？”

　　秦夜牢牢记住这个名字，但并未放松警惕。他谨慎地开口，声音干涩：“前辈……为何在此？”

　　“哼，为什么？”墨渊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和憋屈，“自然是被人阴了，打成重伤，不得已躲在这鬼地方苟延残喘呗！要不是这地方偏僻，还有点残留的阴凝草能勉强压制伤势，老子早就烂透了！”

　　他顿了顿，再次看向秦夜，眼神复杂：“倒是你，小子，能从苍狼帮那群疯狗手里逃下来，还能在这绝地里活到现在，甚至摸到了修炼的门槛……有点意思。”

　　“告诉我，”墨渊的目光变得极具压迫力，“你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真正踏上仙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瞎练一气，根基虚浮得像个筛子？”

　　秦夜心脏猛地一跳。

　　“真正的仙途！”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力量之路，复仇之路！

　　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秘、强大却又虚弱不堪的怪人墨渊，心中天人交战。

　　“信任他？风险极大，此人来历不明，性情难测。”

　　“拒绝他？可能错过唯一摆脱目前困境、获得系统指导的机会。”

　　沉默在石窟中蔓延，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错。

　　最终，复仇的火焰压倒了迟疑。

　　秦夜抬起头，迎上墨渊的目光，声音嘶哑却坚定：

　　“想！请前辈教我！”

　　墨渊盯着他看了半晌，虬结须发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很好。不过，小子，我的道，可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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