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规划的实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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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清晨总裹着层规矩里的静。鸟鸣钻过厚重的窗棂,早没了野劲儿,软乎乎的,像怕惊着谁。朱祁镇(李辰)站在书案前,盯着王勤刚送来的文书 —— 内府营造司的工程名录和物料清单,厚厚几卷堆在紫檀木案上,像前世工地上没拆封的图纸卷轴,等着人翻出里面的门道。
他伸出手,指尖蹭过纸页。这双手才八岁,却已磨出些薄茧,是这些日子握笔、翻书练出来的。掀开最上面一卷,墨字里夹着朱笔标注的数目,刺得人眼疼。
“仁寿宫西北角配殿修缮,需青砖八千,筒瓦三千,望板木料……” 他轻声念,手指停在 “青砖单价” 那栏,眉头慢慢拧起来。
前世对着 CAD 图抠细节的日子还在眼前,现在这堆文书里的数字,跟图纸上的标注没两样,只是藏的坑更隐蔽。属于李辰的那部分灵魂瞬间活了,像启动了扫描仪,对着这些文字数字扫过去,漏洞一个个冒出来。
“青砖单价比市价高半成,” 他指尖点着那行字,声音压得低,“运输损耗记百分之五?京郊窑厂到宫城,走的是官道,平平整整的路,哪来这么大损耗?”
抬眼时,王勤还垂着手侍立,袍角在晨光里纹丝不动。朱祁镇语气平得没起伏,听不出喜恶:“王勤,营造司报的物料损耗,向来都是这个数?”
王勤身子明显顿了下,脸上飞快掠过丝慌乱,忙躬身回话:“回皇上,这…… 内府采买历来有‘漂没’的成例,具体数目,奴才…… 奴才实在不清楚。”
“漂没。” 朱祁镇心里冷笑。这俩字说穿了就是明着吃回扣,前世工地上见多了,没想到在皇宫里,倒成了摆上台面的 “惯例”。这就像工程里的 “结构寄生负载”,看着不起眼,积少成多,就能拖垮整个项目 —— 现在拖的,是大明朝的国库。
没再追问。王勤胆子小,再问也问不出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他把这处疑点记在心里,像在图纸上画了个红圈,标注 “重点核查”。
接着往下翻,名录上的项目又多又碎:宫殿修缮、庭院除草、疏通沟渠、换宫道地砖…… 每项后面都跟着物料、人工、工期,看着详尽,可在他这个 “总工程师” 眼里,这些估算粗糙得离谱。
“御花园假山局部加固,预估工期十五日,民夫二十人。” 他盯着这行字,脑子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响。
假山加固哪要这么久?先清浮土松石得两天,再预制填充构件 —— 用糯米灰浆混石料的话,提前做好能省不少时间,这又要三天。之后砌筑填缝,要是把顺序施工改成并行作业,比如一边预制一边清理,五天就能搞定。满打满算十天足够,十五天纯属浪费。
再看人工。二十个民夫干十五天,总工日三百。可雨天不能干活,没算进去;关键工序谁来盯,没写;民夫效率按什么标准算,更是一笔糊涂账。全是凭经验拍脑袋,连最基本的量化管理都没有。
他闭了闭眼,眼前好像就浮现出御花园的场景:二十个民夫慢悠悠地搬石头,监工太监躲在树荫下打盹,日头爬得慢,活干得更慢。工期就这么磨长了,预算呢?早就在 “惯例” 和 “损耗” 里悄没声地涨上去了。
无力感又缠了上来,像初春未融的冰碴子,扎在心口发闷。他看得见问题,知道怎么优化,能算出能省多少银子、省多少民力,可现在,他连对一个假山修缮项目说句 “不对” 的权限都没有。
就这么看着?等亲政那天再收拾烂摊子?
不行。
他深吸口气,把名录合上。指尖捏着纸页边缘,力道不自觉加重。目光落回书案,慢慢变得坚定。
动不了大的,就先动小的;改不了整个系统,就先在自己能控的范围里,建个 “标准施工范本”。
脑子里的 “五年规划” 还在 —— 那张烧掉的宣纸只是个形式,真正的蓝图早刻在灵魂里了。生存、掌权、搞钱、育人,这些大目标,总得从一个具体的小项目开始落地。
而这个项目,就是他要主动请缨的 “仁寿宫修缮”(大纲第 11 章内容)。眼前这堆名录清单,就是他为这事做的 “实施准备”。
他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拿起炭笔 —— 比起毛笔,这玩意儿更称手,像前世用惯的绘图笔。没画桥梁杠杆,反而开始勾 “奏折” 草稿。
可这哪像奏折?分明是份现代项目计划书。
第一部分,“项目范围界定”。他用炭笔圈出仁寿宫要修的区域,字迹工整得不像八岁孩子写的:不只是补漏雨的屋顶、修破掉的窗棂,更要保结构安全、恢复外观原貌。还有个藏在心里的目标,没写在纸上 —— 借这个机会,试试未来要推的新材料(比如水泥)、新工艺行不行得通。
第二部分,“资源估算与风险分析”。他对着名录上的数据,重新核算。多少砖瓦、木料、灰泥?人工怎么分?哪些环节有技术难点(比如古法彩绘修复)?哪些地方容易被贪腐(比如物料验收、保管)?
炭笔在纸上沙沙响,一条条列出来,还画了简单的表格。有些数据他记得熟,写得飞快,像早就在脑子里过了几十遍。旁边还标了些奇怪的符号:三角代表 “质量控制点”,圆圈是 “成本控制关键”,横线则是 “进度里程碑”—— 这些只有他能看懂的标记,是他给自己留的 “工程暗号”。
王勤在旁边看得眼晕,又不敢问。只看见小皇帝一会儿蹙眉盯着纸,一会儿提笔飞快写,那专注的样子,还有纸上那些看不懂的符号线条,让他心里莫名发怵。这真的是个八岁孩子吗?怎么比宫里的老臣还心思重?
朱祁镇没管王勤的反应,全沉在自己的 “项目准备” 里。风险这块,他想得格外细。
技术风险、管理风险、外部风险…… 最大的外部风险,在朝堂上。他几乎能想到,自己一个八岁皇帝要管工程,会引来多少唾沫星子。“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都是轻的,御史们说不定会写奏折骂他 “耽于匠作,有失君德”。
张太皇太后会怎么想?她一直盼着自己学经史,要是知道自己盯着工程名录不放,会不会觉得他跑偏了?还有王振,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像条毒蛇似的盯着他,会不会借这事做文章,找他的错处?
这些都是 “不确定性因素”,得写进风险分析里,还得想应对办法。
他停下笔,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阳光透过窗纸,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明是孩童的脸庞,神情却沉得像成年人。
不能硬来。得找个让人没法拒绝,至少没法强烈反对的 “名义”。
“尽孝”。
这两个字突然冒出来,朱祁镇眼睛亮了亮。仁寿宫是祖母张太皇太后住的地方,以 “修缮宫殿尽孝” 为名,谁能说不对?道德上站得住脚,那些想反对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至于实际操作里怎么 “折腾”,那就是后话了。
想通这关键一环,胸口的闷意散了不少。他接着完善计划,开始想人员调配的事。
得要几个听话、有手艺的工匠 —— 不能找营造司里的老人,那些人早被 “惯例” 染透了,得找些年轻的、没那么多心思的。还得要几个嘴严的太监管协调、监工 —— 王瑾刚从内官监调过来,看着机灵,还没跟宫里的老人搅在一起,让他跟着学,正好能培养成自己人。
还有怜星,那个小宫女。她心细,记东西清楚,让她负责记录每日物料进出,比让那些油滑的太监管强 —— 至少她不会在账上动手脚,还能帮自己盯着点物料损耗。
他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名字,像前世组建项目核心团队时那样,在每个名字旁边注上 “职责”:王瑾(监工协调)、怜星(物料记录)、工匠(技术执行)。
炭笔写写画画,日头慢慢往西斜。等他把最后一条 “风险应对策略” 写完,窗外已经染了橘红色的光。
朱祁镇看着这张写满 “天书” 的宣纸,长长舒了口气。这计划不算完美,很多细节得等实际操作时调整,但至少方向定了,路也清晰了。
他知道,明天或者后天,就得把这 “计划” 变成正式的请旨。这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主动、有预谋地想改历史 —— 哪怕只是从修一座宫殿的角落开始。
前路肯定难走。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宫廷里的勾心斗角,不会因为他有 “工程师灵魂” 就消失。可现在,他心里没有怕,反而有点兴奋,像前世接到一个难搞但有意义的项目,就等着开工。
他把宣纸仔细折好,没像之前那样烧掉。这份 “图纸” 是接下来的指南,得留着。塞进放闲书的锦盒底层,用几本《千字文》《百家姓》盖住 —— 谁也想不到,小皇帝的闲书底下,藏着这么个 “大计划”。
“王勤。” 他喊了声。
“奴才在。” 王勤赶紧应声,头垂得更低了。
朱祁镇指了指案头那堆营造司文书,语气又变回了孩童的平淡,听不出异样:“这些名录朕看着有意思,你收好,明日朕再看。”
“是,皇上。” 王勤上前,手指轻轻捏着文书边缘,生怕碰乱了,动作慢得像在捧易碎的瓷器。
朱祁镇走到窗边,推开窗。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拂过脸颊,把刚才因为专注而冒的热意吹散了。他望着远处的宫殿,飞檐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像一幅古旧却鲜活的画。
这是一片巨大的、陈旧的 “建筑群”,藏着无数问题,却也满是潜力。而他,这个来自未来的 “总工程师”,已经拿到了第一份局部 “结构图”,还画好了第一版 “改造方案”。
土木堡的阴影还在远方悬着,但现在,他只盯着脚下的第一步。
“等着吧,” 他在心里默念,声音轻却坚定,“我的第一个项目,要开工了。”
殿里的光线慢慢暗下来,宫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点上了羊角灯。暖黄的光填满了暖阁,柔和得让人犯困。可朱祁镇的眼睛里,却亮着跟这暖光不一样的光 —— 冷静、锐利,像盯着工程节点的设计师,也像等着破局的决策者。
所有准备都做好了,就等那声 “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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