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个受害者？

　　赵明突然放弃探查3509会议室，转而慌慌张张地奔向消防通道，这个举动让中控室里的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他想干什么？难道想从消防通道逃跑？那可是几十层楼！”张猛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能，安全门都锁死了，他打不开。”陈建国紧盯着对讲机，“老李，跟紧他！但保持距离，注意安全！看他到底要去哪儿！”

　　“明白！他……他跑到25楼和26楼之间的消防通道平台那里停下来了！好像在……在掏什么东西？”老李的汇报带着不确定和紧张。

　　掏东西？是武器？还是工具？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是重物滚落的闷响和一声痛苦的哀嚎！

　　“啊！”

　　“咚！咚！咚……”

　　“哎呦——我的腿！”

　　出事了！

　　“老李！老李！什么情况？！”陈建国对着麦克风急喊。

　　几秒钟后，对讲机里传来老李惊魂未定的声音：“陈队！赵明……赵明他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大概滚了半层楼！抱着腿，看样子伤得不轻！”

　　摔下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

　　是意外？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现场还有别人吗？”林宸立刻追问，他的第一反应是凶手可能在对嫌疑目标或者潜在的威胁进行清除！

　　“没……没看到别人！”老李的声音带着喘息，似乎正在检查周围，“就他一个人！这楼梯间黑乎乎的，只有应急灯那点光，可能是他自己慌不择路，踩空了！”

　　“保护好现场！也看好他！徐医生在吗？让徐医生立刻过去看看伤势！注意，检查伤势的同时，留意他身上的物品！”林宸迅速下令。赵明身上可能藏着关键证据，比如打开特定门锁的工具，或者与通风管道机关相关的物品。

　　很快，社区医生老徐被召唤过去。经过初步检查，赵明的右脚踝严重扭伤肿胀，可能伴有骨裂，身上多处擦伤，但意识清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老徐报告，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小手电筒、一把多功能军刀、还有一小卷……透明的鱼线！

　　又见鱼线！

　　这个消息让中控室的气氛再次一变！

　　“鱼线！果然是他！”张猛几乎要认定凶手了。

　　林宸却眉头紧锁：“他随身带着鱼线？这太明显了。一个在逃多年、精心伪装身份的诈骗犯，会如此不小心地把可能是凶器的东西带在身上吗？”

　　“也许是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掉？或者他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陈建国分析道。

　　“有可能，但这不符合他之前表现出的谨慎。”林宸沉吟道，“而且，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到消防通道去？那里有什么吸引他？或者，他是被什么引过去的？”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赵明因疼痛而扭曲、却带着一丝愤恨和恐惧的呻吟声：“有……有人推我……黑暗中……有人推了我一把……”

　　有人推他？！

　　这无异于投下了一枚炸弹！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凶手确实就在这群人中间，而且已经开始动手清除潜在的威胁了！赵明很可能是因为对结构的了解和行为可疑，而被真凶视为危险，进而遭到了袭击！

　　“你看到是谁了吗？”老李急忙问道。

　　“黑……太黑了……没看清……就感觉背后一股力……”赵明的声音充满痛苦和后怕。

　　第二个“受害者”的出现，以及他指控的“被人推下楼梯”，瞬间将35楼乃至整栋大厦的紧张和恐慌推向了顶点。消息无法封锁，很快就在被困者中传开。原本就脆弱的临时秩序濒临崩溃，猜忌和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每个人都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身边的人，仿佛那个优雅的杀手就站在自己身后。

　　“冷静！所有人都冷静！”周俊和吴薇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明显的力不从心，“请大家待在餐厅主区域，不要单独行动！我们会保护大家的安全！”

　　但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难以阻挡。

　　林宸意识到，局面正在失控。凶手的目的是制造混乱，而混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陈队，我们必须稳住局面。”林宸语气凝重，“凶手可能就在利用这种恐慌，浑水摸鱼。赵明的遇袭，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都打乱了我们的步骤。”

　　他快速思考着，赵明身上的鱼线、他的遇袭、他之前的可疑行为，这些信息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矛盾点。

　　“这里有个很大的疑点，”林宸分析道，“如果赵明是真凶，他应该极力隐藏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多引人怀疑的举动？甚至还随身携带可能作为凶器的鱼线？这太不合常理了。”

　　“如果他是被嫁祸的呢？”陈建国顺着他的思路，“真凶故意让他显得可疑，甚至可能故意引他去消防通道，制造了这场‘意外’，让他成为替罪羊？”

　　“可能性极大。”林宸点头，“真凶非常狡猾，他深知在封闭空间里，恐慌和猜疑是最好的武器。他可能早就察觉到了赵明身份可疑或者行为异常，于是顺水推舟，将警方的视线引向赵明。而赵明，因为自身不干净，心中有鬼，一旦被惊吓，很容易行为失常，落入圈套。”

　　这样一来，真凶反而隐藏得更深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猛感到一阵无力，远程破案的局限性在此刻暴露无遗。

　　“回归基础，聚焦核心。”林宸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无论凶手如何故布疑阵，他的核心目标始终是李耀明谋杀案本身。赵明遇袭只是一个插曲，甚至可能是烟雾弹。我们的重点，还是要回到那个‘关门声’，回到3508房间的密室之谜上。”

　　他走到白板前，将代表赵明的线索暂时搁置一旁，手指重重地点在“18：28关门声”和“3508密室”这两个核心要素上。

　　“凶手必须满足几个条件：一、有强烈的动机；二、有机会在18：28左右接近3508房间而不引起怀疑；三、具备制造密室的知识或条件；四、心理素质极其稳定，能够在这种混乱中继续操控局面。”

　　他的目光扫过刘建业、孙倩、周俊、吴薇这几个名字。

　　“刘建业和孙倩，动机足够强烈，也具备一定的能力和心理素质。但他们的‘借口’是什么？刘建业刚和李耀明发生过争吵，再去拜访合理吗？孙倩作为前情人和业务求助者，她的拜访是否顺理成章？”

　　“周俊和吴薇，作为餐厅管理者，以服务或询问为由接近客人，则拥有最自然、最不引人怀疑的借口！”

　　尤其是周俊，作为经理，他在停电前后四处巡视、处理问题，行动自由度最高！

　　就在林宸的思维逐渐聚焦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副经理吴薇带着哭腔的、近乎崩溃的呼喊：

　　“周经理！周经理你去哪儿了？！刚才还在的！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周俊……不见了？

　　在这个人心惶惶、刚刚发生第二起“袭击”事件的时刻，最关键的管理者之一，竟然失踪了？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中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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