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不是黎烬，你到底是谁？

　　走廊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第一个杀手压抑的呻吟，和厉战野粗重混乱的呼吸声。

　　血腥味混着一种冰冷的杀意，在空气里弥漫不开。

　　厉战野的目光死死钉在黎烬身上，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她。不，是第一次撕开那层完美的伪装，窥见底下令人心悸的真实。

　　那支在她指尖转动的战术笔，反射的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手臂上的伤口灼痛着，提醒他楼下战斗的激烈。而她，却如此轻松地解决了摸到门口的、同级别的职业杀手。

　　“你……”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从齿缝里挤出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黎停下转笔的动作，抬眼看他。那双清澈的眼里没有慌乱，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

　　“防身术。”她晃了晃笔，“上次说过了。”

　　“防身术？！”厉战野几乎是低吼出来，额角青筋跳动。他指着地上那个膝盖彻底废掉的杀手，“你管这叫防身术？！这是杀人的技巧！黎烬，你到底……”

　　他的话猛地顿住。

　　他的视线死死锁在了那个昏迷杀手的颈侧——那里有一道清晰的、正在渗血的刺痕。

　　那痕迹的形状……异常独特。

　　一个模糊的、尘封在地下世界传闻中的符号，猛地击中了他的记忆！

　　逆十字匕首！

　　传闻中，那个国际地下格斗场从未败绩、代号“冥王”的怪物，其标志就是一柄逆十字匕首！凡是被他处决的目标，身上有时会留下这个印记！

　　厉战野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

　　他猛地抬头，看向黎烬，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黑客高手。格斗之神。冥王。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连同之前系统被神秘拯救、她身上那熟悉的冷香……所有线索在这一刻疯狂交织碰撞，指向一个荒谬却唯一的结论！

　　他一步步走向她，无视地上的杀手，无视自己的伤。目光像最利的刀子，试图将她彻底剖开。

　　“那份技术部的报告……那道反击代码的风格……”他的声音低沉危险，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还有这个印记……”

　　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他浓烈的血腥味，和她那缕清冽的冷香。

　　“那不是防身术。那是‘冥王’的手法。”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砸在地上：

　　“你不是黎烬。”

　　“你，到底是谁？”

　　走廊尽头，刚赶上来的秦浩和几个负伤的保镖恰好听到这最后一句，全部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空气彻底凝固了。

　　黎烬看着他，脸上那点不耐烦慢慢褪去。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半晌，她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

　　“厉先生，”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是在审问我吗？”

　　她向前微微倾身，目光直视着他剧烈收缩的瞳孔，轻声问：

　　“以什么身份？”

　　“我的协议丈夫？”

　　“还是……”

　　“一个差点被人在自己家里干掉的……失败者？”

　　这句话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厉战野脸上。

　　他所有的质问和怀疑，在这句话面前，忽然变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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