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矿工的牛马

　　秦清月在备忘录里写下“爱马仕铂金包”，然后果断划掉。

　　“算了，直接去汤臣一品，那里的物业肯定能给我推荐最适合我的行李箱，我可是汤臣一品的业主！”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

　　“嗨呀，一想到老娘以后就住汤臣一品，这破出租屋都显得眉清目秀起来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耶，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昨天从地摊上淘来的大裤衩和白T恤。

　　“管它什么LV爱马仕，老娘现在是老板，穿什么都是时尚！”她抓起手机和钥匙，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出租屋。

　　下楼时，她还特意多看了几眼楼下那辆停了多年的共享单车。

　　“再见了，我的老伙计。以后，我就是有私人司机的女人了！”

　　打了个车，秦清月直奔兴合律师事务所。

　　一路上，她开始思考一个深刻的问题。

　　“当老板，是不是得先了解一点自己的公司，要是一问三不知？就一问三不知吧，反正我是老板。”

　　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秦清月还是打开手机，点开赵槟发来的邮件。

　　【财务报表】、【合伙人资料】、【核心律师档案】、【重大案件卷宗】。

　　秦清月的大脑开始自动进行“打工人模式”和“老板模式”的切换。

　　“财务报表？那是什么鬼？我只知道花钱，不知道看报表。”

　　“合伙人资料？核心律师档案？重大案件卷宗？”

　　她只认识王浩这个渣男，其他的律师，她一个都不认识。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到了再说。”秦清月迅速关掉邮件，把手机塞回兜里。

　　她可是要住汤臣一品的女人，这些小事，不值一提。

　　出租车在市中心一栋气派的大楼前停下。

　　兴合律师事务所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秦清月仰头看着这栋大楼，内心感慨万千。

　　“昨天还是社畜，今天就成了老板。这人生，真是比股票还刺激。”

　　她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大楼，没有意外的在前台被拦住。

　　前台小姐姐十分有礼貌地询问：“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秦清月揣在兜里的手紧张地微微攥紧。

　　“我，咳，我找赵槟。”

　　前台小姐姐震惊地看着秦清月，久久没有回神。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获得震惊值1500点！”

　　“叮——”

　　电梯门打开，赵槟看着时间快到了，于是下楼迎接秦清月。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秦董，您来了。”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获得震惊值1000点！”

　　赵槟虽说已经看过秦清月的照片，但还是被她的年轻惊到了。

　　秦董？秦清月愣了一下，这个称呼让她有点不适应。

　　“赵律师，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清月就行。”

　　“这怎么行？您是律所的新任董事长，规矩不能废。”赵槟的语气很坚决。

　　秦清月撇了撇嘴。

　　行吧行吧，董事长就董事长吧。反正我也不懂，你看着办就行。

　　赵槟带着秦清月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秦董，这是您的办公室，以后您就在这里办公。”

　　秦清月环视一圈，办公室里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后面是一排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啧啧，跟我在公司的办公位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啊。

　　等一下，办公位？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专属于工作软件的夺命连环call铃声响彻云霄。

　　手机屏幕上，“魔鬼主管-李姐”五个大字正在疯狂跳动。

　　秦清月的快乐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淦！

　　这两天被系统砸懵了，乐不思蜀，居然把自己还在上班当牛马这茬给忘了。

　　她划开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

　　“秦清月！你人呢？不想干了是不是？我让你加班给客户做的方案呢？你是不是又想扣工资了？不陪客户吃饭又不愿意做方法，你想做啥？上天啊？！”

　　电话那头的咆哮几乎要冲破听筒。

　　秦清月条件反射地将手机拿远。

　　电话那头的咆哮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扎向打工人的脆弱神经。

　　“……！你以为你在跟谁俩耍大牌？秦清月我告诉你，今天下午交不出来，你就卷铺盖滚蛋！”

　　秦清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CPU，不，是GPU，连同内存条一起，被这突如其来的职场PUA烧干了。

　　完了。

　　我的职业生涯，享年二十五岁。

　　等等，我好像已经不是打工人了。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了身旁的赵槟。

　　赵槟，西装革履，精英范本，此刻正用一种混合着职业素养和人类学研究的目光看着她，以及她手里那个疯狂输出噪音的手机。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尴尬到可以抠出一座汤臣一品。

　　秦清月的脸颊开始发烫。

　　淦！在自己的新下属面前，被前主管当孙子一样骂，这算什么事？董事长体验卡第一天，就给我来了个地狱级开局？

　　“秦董？”赵槟试探性地开口，声音不大，刚好能穿透李姐的咆哮。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获得震惊值2000点！”

　　赵槟的内心显然不像他表面那么平静。这位空降的、年轻得过分的董事长，穿着地摊货T恤，此刻正被一个电话吼得大气不敢出。这画面，过于魔幻。

　　“秦董”两个字，像是一把电击枪，瞬间击中了秦清月宕机的神经中枢。

　　对啊。

　　我是秦董。

　　我怕个der？

　　她那颗属于社畜的心脏还在因为惯性而颤抖，但属于资本家的灵魂已经开始觉醒了。

　　一个绝妙的、带着点恶趣味的想法在她脑中成型。

　　秦清月缓缓地，将手机放到了那张巨大的实木办公桌上。

　　然后，她伸出手指，按下了免提键。

　　“——你死哪去了？哑巴了？秦清月我数三个数，你再不说话就永远不用说了！”

　　李姐尖利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整个宽敞的办公室，在光洁的地面和巨大的落地窗之间反复回荡，立体环绕，效果拔群。

　　赵槟的眉毛几不可见地跳动了一下。眼神不确定地看向秦清月。

　　这位新来的‘祖宗’想干嘛？！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获得震惊值1000点！”

　　秦清月看向忐忑的赵槟，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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