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收尾款

　　夜晚，纽约。

　　长岛的夜晚静谧而深沉，海浪声隐约从远处传来。斯塔克工业的私人别墅坐落在悬崖边缘，巨大的落地窗外，月光洒在海面上，映出细碎的银光。

　　客厅中，佩珀·波茨第三次看向壁炉上方的古董钟——凌晨两点十七分。

　　托尼·斯塔克在地下实验室里，已经封闭了整整四十八小时。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马克杯边缘，红茶早已冷透，倒映出她眼下的青黑。

　　坐在佩珀·波茨旁边，穿着一身皱巴巴军服，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换过的詹姆斯·罗德终于按耐不住，声音里带着疲惫说道：

　　“他还是不肯出来？军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明天中午。

　　如果到时候托尼还是不肯露面，解释关闭武器部门的事，他们就会启动对斯塔克工业的制裁程序。”

　　他松了松军装领带，指节在膝盖上敲出焦躁的节奏。

　　佩珀·波茨摇了摇头，一缕金发从她严谨的发髻中滑落，无奈道：

　　“贾维斯说托尼正在工作，拒绝任何打扰。”

　　说着，佩珀·波茨揉了揉眉心，转头望向地下室的方向，合金门禁系统依旧显示着刺目的红色。

　　闻言，罗德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指又开始敲打着沙发扶手。

　　三周前，托尼·斯塔克从阿富汗那个恐怖分子洞穴中奇迹生还，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当着全世界的面宣布关闭斯塔克工业的武器部门。

　　这个决定像一颗炸弹，瞬间摧毁了公司的股价和军方的信任。

　　董事会的成员们几乎要发疯，而奥巴代亚·斯坦，那个被托尼·斯塔克视为父亲的男人——的背叛更是雪上加霜。

　　“不管了！我去拿备用密钥。”

　　沉思了片刻后，佩珀·波茨突然表情严肃的站起身，茶杯在玻璃茶几上发出一声“啪”的一声轻响。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一个绑着高马尾的红发英俊男人正站在三英尺外，黑红色风衣的下摆还在微微晃动。

　　“啊啊啊——！！”

　　“噼里啪啦……”

　　一阵刺耳的尖叫瞬间炸响，佩珀·波茨踉跄后退时撞翻了茶几，陶瓷杯具在地毯上砸出闷响。

　　罗德以军人的敏捷一跃而起，几乎是本能地将佩珀·波茨拉到身后，同时拔出腰间的M9手枪，保险栓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不许动！！”

　　罗德厉声喝道，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来人的眉心。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一副随时准备射击的模样。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不速之客的面容逐渐清晰。高挑的身材包裹在一件黑红色风衣中，火红色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在窗外吹来的夜风中微微晃动。

　　“等等！等一下罗德！”

　　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佩珀·波茨，立即上前按住罗德的手腕，语速飞快的解释道：

　　“先别激动罗德，他就是提供奥巴代亚与十戒帮勾结情报，建议我从这里入手调查托尼下落的那个情报商人！

　　晚上好，迪卢克先生，你是来收取尾款的吗？”

　　罗德没有立即放下枪，他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面前这个男人散发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压迫感，就像站在一头假寐的猛兽面前。

　　更令他在意的是，这座别墅的安保系统竟然完全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就连贾维斯也没有任何反应。

　　而迪卢克似乎对枪口毫不在意，黑皮手套从风衣内侧抽出，将面前的枪口拨开，随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看到新闻了。”

　　佩珀·波茨从罗德身后完全走出，深呼吸着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一脸“承蒙你的出现，够我烦心好多年”的表情，无奈说道：

　　“迪卢克先生，您这种……出现方式会吓死人的。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或者至少按门铃？”

　　闻言，迪卢克双手抱胸，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十分平静的说道：

　　“哦？我的出现方式不正常吗？”

　　此时，罗德已经收好手枪收回枪袋，看着一脸平静的迪卢克，有些无语的表示道：

　　“当然不正常了，老兄！你们这些情报商人平时都是这么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嘛？”

　　“不是。”

　　“那是你们情报商人正常的出现方式是怎样的？”

　　“情报商人正常的出现方式是不出现。”

　　“……”×2

　　看着陷入无语的两人，迪卢克十分淡然的解释道：

　　“情报界基本由骗子、赌徒、毒虫、以及叛徒等组成，以上绝大部分身份都无法在法制社会正常且公开活动，所以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情报商人基本不会主动现身。”

　　佩珀波·茨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她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物件——那是一把刻有IBV银行标志的钥匙。

　　“按照约定，这是尾款。在IBV银行的私人金库，里面有七百万美元现金，密码是1029。”

　　说着，她将钥匙递给迪卢克。

　　迪卢克接过钥匙，动作流畅得像是在接过一杯红酒。他没有检查钥匙的真伪，只是将它收入风衣内袋，说道：

　　“你比大多数客户守信用。作为守信的回报，我可以提供一次免费服务。”

　　虽然已经把枪收了，但罗德对迪卢克的警惕并没有就此放下，直截了当的问道：

　　“什么服务？”

　　迪卢克的目光第一次有了焦点，他看向通往地下室的电梯门，清晰且冷静的说道：

　　“一份佩珀小姐想要的情报，或者在某个关键的时刻出手、保护由佩珀小姐指定的某个人。

　　做出选择吧，佩珀小姐。”

　　闻言，佩珀·波茨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迪卢克的免费服务，留给躲在实验室里的那个狗男人，状若随意的说道：

　　“谢谢，如果情况危急，请迪卢克先生你帮一下我的老板，我不想找工作。”

　　闻言，迪卢克无声的点了点头，转身时黑红色风衣的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弧线。

　　走向门口时，迪卢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

　　“地下室那个家伙虽然幼稚，但他的心智远比你们想象中的坚韧，给他点时间，他会消化好这一切的。”

　　话音落下，迪卢克的身影瞬间便融入了黑暗，消失在两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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