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进击吧！鞠亚！朝着“心”中的方向！（十四）

　　虚拟现实的世界，回来后。

　　鞠亚和鞠奈又找上其他人，体会到了形形色色的爱。

　　除了十香和希儿外，她们还体会到了四糸乃的温柔守护、七罪那别扭却真诚的关怀、琴里那混合着责任与任性的感觉、八舞姐妹那既是半身又是竞争对手的独特羁绊之后，她们甚至鼓起勇气，寻访了更多的导师。

　　她们又找到了诱宵美九、遇到了冷淡的鸢一折纸，甚至与神秘的时崎狂三在猫咖有过短暂的交谈。

　　每一次请教，每一次的观察与体验，都如同在她们核心中点亮一盏新的灯，照亮了爱这一概念的某个侧面。

　　她们记录着，分析着，感受着。

　　每一种对“爱”的诠释，似乎都指向一种可能的未来......

　　她们看到了“爱”所能带来的幸福与温暖，也窥见了其可能衍生出的占有、偏执、牺牲甚至毁灭。

　　这份认知，开始真正地影响她们自身的思考与行为模式。

　　然而，正如光与影相生，理解越深，分歧的种子也越容易催生。

　　在一次讨论中，鞠亚和鞠奈之间，首次出现了理念上的裂痕。

　　那是在虚拟世界内的一所小洋楼里，这是鞠亚和鞠奈花了打量时间才攒够的资金购买的。

　　“根据现有数据分析，包容与理解是建立长期情感连接的关键要素。”

　　鞠亚指着几个代表希儿、四糸乃等人情感模式的光点，她更倾向于这种看似更“理性”和“平和”的方式。

　　“接受对方的不完美，理解彼此的差异，才能达成和谐的共存。”

　　“过度的占有欲和排他性，数据显示会显着增加关系的不稳定性和破裂风险。”

　　“不对！”鞠奈立刻反驳，“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想要独占有什么错？想要把最重要的东西紧紧抓在手里，保护她不被任何人抢走，这才是最真实的情感！如果连‘占有’和‘保护’的欲望都没有，那还能算是爱吗？”

　　“那和普通的朋友有什么区别？！”

　　褐发的少女挥舞着手臂，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情。

　　在经历了诸多体验后，她内心深处对保护和独占的认同感越发强烈，尤其是回想起天香那句“保护好她”的嘱托。

　　“风险系数过高。”鞠亚摇头，“占有欲过高会扼杀个体的自由，最终可能导致关系的塌陷。理解与包容才是更优化的选择。”

　　“优化？感情怎么能只用数据来优化？！”

　　“万一失去了怎么办？理解能防止失去吗？包容能换来同等的回应吗？！”

　　“失去的概率可以通过增强信任与沟通来降低。而强迫性的占有，本身就会提高失去的可能性。”

　　“又是概率！数据！”

　　鞠奈气得跺了跺脚，她感觉自己和鞠亚仿佛在两个不同的频道上说话。

　　“感情不是数学题！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你那套逻辑算出来的！如果......如果连想要紧紧抓住的心情都没有，那这份‘爱’也太轻飘飘了！”

　　她们二人似乎各执己见，鞠亚在这方面表现得意外的倔强，完全不想让步。

　　看着鞠亚那试图用数据来说服自己的样子，鞠奈心中一阵阵委屈和烦躁涌了上来。

　　她感觉自己和鞠亚之间，似乎隔着一层无形的墙壁。

　　为什么她就是不能理解自己呢？为什么总要站在那种“正确”的立场上？

　　冲动之下，一句憋在心里许久，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问题，脱口而出。

　　“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啊！鞠亚？！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鞠奈的声音带着颤抖，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

　　“是因为希儿的力量，才从你身上诞生的我吧？一个莫名其妙的附属品？还是一个多余的部分？！所以你才能一直这么冷静地分析一切，包括我们之间的关系吗？！因为对你来说，我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必要的存在，只是一个需要‘理解’和‘包容’的麻烦，对吗？！”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寂静的数据空间中炸响。

　　鞠亚彻底愣住了，瞳孔出现人性化收缩。

　　她张了张嘴，试图运转逻辑核心，寻找一个能够定义她们关系的准确词汇。

　　鞠亚完全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连鞠奈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我......”

　　鞠亚的声音卡住了。

　　她看着鞠奈那伤心、愤怒和不安的眼神，第一次发现，她那庞大的运算能力，在此刻竟然如此无力。

　　甚至无法给出一个能让鞠奈安心、也能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逻辑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看到鞠亚沉默和空洞起来的眼眸，鞠奈的心如同坠入冰窖。

　　这份沉默，比她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让人难受。

　　“......我明白了。”

　　鞠奈低声说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失落和自嘲意味。

　　她深深地看了鞠亚一眼，眼神复杂得让鞠亚的核心都感到一阵刺痛。

　　下一秒，鞠奈的身影闪烁了几下，随即如同破碎的星光一样，彻底消散在鞠亚眼前。

　　她强制断开了与这个游戏的连接......彻底进入“离线”了。

　　偌大的房间里面，瞬间只剩下鞠亚一个人。

　　......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几分钟，又或者是数个小时。

　　寂静。

　　前所未有的寂静，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鞠亚。

　　那个总是叽叽喳喳、会拉着她到处跑、会因为她一个微小的表情而雀跃或担忧的身影，消失了。

　　再也听不到她欢快地喊着“鞠亚”；

　　再也感觉不到她拽着自己衣袖的触感；

　　再也看不到她因为新奇事物而瞪大的眼睛......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和声音。

　　一种令人窒息的情感，开始缠绕上她的核心。

　　孤独。

　　原来，这就是孤独吗。

　　不是物理上的独自一人，而是明明身处广阔的世界，却因为某个特定存在的缺席，而感到整个世界都变得空旷。

　　随之而来的，是焦虑。

　　鞠奈去了哪里？她一个人会不会遇到麻烦？

　　她那么冲动，会不会......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各种各样的糟糕预测不受控制地涌现，每一种可能性都让她的核心温度异常升高。

　　接着......又逐渐开始产生名为后悔的情绪。

　　为什么要和她争论？为什么非要执着于那个正确的答案？

　　为什么......不能在她质问的时候，哪怕只是说一句“你是我重要的......”

　　什么呢？到底是什么？

　　回想起和鞠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从最初的警惕与好奇，到一同学习时的混乱与欢笑，到一起做错事被惩罚，到分享美食时的温暖，再到因为理念不同而争执......每一幕都如此清晰。

　　她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鞠奈的存在，已经不再是“需要分析的对象”或“麻烦的衍生体”。

　　那个吵吵闹闹、思维跳脱、情感丰富的“妹妹”，早已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她感知这个充满感情的世界中最重要的窗口和......伙伴。

　　没有鞠奈在身边的世界，只是一片死寂。

　　她无法忍受这种寂静。

　　必须找到她。

　　这个念头瞬间覆盖了所有其他进程，成为了现在最优先的指令。

　　鞠亚第一次，纯粹由自身的情感驱动，开始在整个虚拟现实世界中，疯狂地搜寻那个褐发少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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