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新的征途

　　朔风城头那场决定北疆命运的鲜血洗礼，其肃杀之气尚未在北风中完全散尽，一股更加锐利、更加主动的锋芒，便已从这座刚刚经历战火淬炼的雄城之中，悍然刺出！

　　城西校场，蹄声如雷，尘土飞扬。

　　一千五百名北疆最精锐的骑兵，已然列阵完毕。他们并非重甲铁骑，而是人人身着利于长途奔袭的轻便皮甲，外罩御寒的深色斗篷，马鞍旁悬挂着劲弓、箭囊以及利于劈砍的马刀。每一名骑士的眼神都如同他们主将一般，锐利、冷静，带着对战斗的渴望和对功勋的追求。他们，是北疆打磨已久的利刃，是霍去病亲手锤炼出来的“机动兵团”核心。

　　霍去病立于阵前，身披那标志性的赤色战甲，猩红的披风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没有持他那杆令人胆寒的长枪，而是握着一根马鞭，目光如同盘旋于苍穹的猎鹰，缓缓扫过眼前这一张张坚毅的面孔。

　　“儿郎们！”霍去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清晰地传入每一名骑兵的耳中，“朔风城下，我们守住了家园，打出了北疆的威风！但，这远远不够！”

　　他猛地扬起马鞭，指向北方那苍茫无际的草原：“王爷有令！北疆的刀，不能只用来守城！更要砍出去，砍向那些仍对咱们心怀叵测的胡虏！要让这三百里草原，成为我北疆铁骑肆意驰骋的猎场，成为我北疆子民安居乐业的屏障！”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也很艰难！”霍去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以‘镇北堡’为起点，扫荡所有不臣部落！清除黑狼汗国的耳目与爪牙！用你们手中的马刀和弓箭告诉每一个草原人——顺北疆者，可于堡垒庇护下交易盐茶，安居乐业！逆北疆者，唯有——”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寒光爆射，声如惊雷：

　　“——族灭！”

　　“族灭！族灭！族灭！”一千五百名骑兵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战意冲天而起，连天上的流云似乎都被冲散！

　　没有更多的动员，霍去病猛地调转马头，赤色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而凌厉的弧线。

　　“出发！”

　　命令一下，千骑雷动！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离弦的红色箭矢，以霍去病为锋尖，轰然涌出朔风城西大门，卷起漫天烟尘，向着北方那座新建的、象征着北疆前沿存在的“镇北堡”，疾驰而去！

　　马蹄踏碎冻土，队伍沉默而迅捷。除了马蹄声、风声以及甲胄兵器的轻微碰撞声，再无其他杂音。这是一支纪律严明、充满杀气的职业军队。

　　数日后，队伍抵达镇北堡。此时的镇北堡，已然初具规模，城墙加高加固，堡内兵营、仓库、市集井然有序。见到霍去病大军抵达，守将立刻出迎，并送上了由天罗地网提供的、最新的周边部落动向情报。

　　霍去病没有在堡内多做停留，只是在堡外简单听取了汇报，补充了少量箭矢和干粮，便再次率军出发，如同一阵风般融入了茫茫草原。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镇北堡西北方向约一百二十里外，一个名为“黑鹫”的中型部落。此部落在朔风城之战中出兵不少，损失惨重，但其首领性情凶悍，对黑狼汗国颇为忠诚，对北疆的招揽嗤之以鼻，甚至劫杀过北疆派出的信使和零星商队，是钉在堡垒推进路线上的一个必须拔除的钉子！

　　草原的冬季，天地苍茫，一片枯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卷起地上的雪沫和枯草。霍去病的骑兵部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依旧保持着极高的行军速度。他们避开大道，沿着天罗提供的隐秘路线，如同幽灵般在草原上穿梭。

　　五日后，黄昏时分，队伍悄然抵达了黑鹫部草场的外围。霍去病举起拳头，全军瞬间静止，人马息声，融入枯黄的草海之中。

　　他亲自带着几名哨探，潜行至一处高地，取出千里镜，仔细观察着远处的黑鹫部营地。营地规模不小，毡房林立，牛羊成群，但守卫看起来并不算特别严密，显然不认为北疆军会在冬季、在他们刚刚取得大捷后，就敢于深入草原发动攻击。

　　“首领大帐位于营地中央，有金顶，目标明显。”霍去病放下千里镜，眼神冰冷，“其部落战士，经历朔风城之败，士气不高，且分散于各处毡房。传令下去，全军休息，饱餐战饭，子时动手！”

　　夜色，如同巨大的墨色幕布，笼罩了草原。气温骤降，呵气成霜。

　　子时刚过，正是人最为困顿之时。

　　黑鹫部营地，除了零星几点巡逻队伍举着的火把，以及几堆用于取暖和照明的篝火，大部分区域都陷入了沉睡。

　　就在这时，营地外围的黑暗之中，骤然亮起了无数双如同饿狼般的眼睛！

　　霍去病翻身上马，手中长枪直指那顶在夜色中依稀可辨的金顶大帐！

　　“北疆铁骑——”

　　“杀！”

　　没有号角，只有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

　　下一刻，千骑奔腾！如同沉默的死亡浪潮，从三个方向，猛地撞入了毫无防备的黑鹫部营地！

　　“敌袭！”

　　“是南人骑兵！”

　　惊恐的尖叫和胡语的警报声瞬间撕破了夜的宁静！许多黑鹫部战士刚从睡梦中惊醒，甚至来不及穿上皮甲、找到武器，就被疾驰而过的北疆骑兵顺手砍翻在地！

　　霍去病一马当先，根本不理睬沿途零星的抵抗，目标明确，直扑中军大帐！赤甲赤马，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来自地狱的火焰魔神！

　　“挡住他！”

　　“保护首领！”

　　黑鹫部首领的亲卫们还算悍勇，嚎叫着聚拢过来，试图阻挡。

　　“螳臂当车！”霍去病冷哼一声，长枪化作一道赤色闪电，如同毒龙出洞，枪影过处，人仰马翻，硬生生在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

　　一名黑鹫部的勇士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砸来，霍去病不闪不避，长枪精准地一点，正中狼牙棒力道最薄弱之处，将其荡开，随即枪尖如同灵蛇般向前一递，便洞穿了那勇士的咽喉！

　　速度！力量！精准！

　　霍去病的武艺，在经历了朔风城与宗师巴图鲁的交锋后，似乎更上一层楼，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简洁与致命。

　　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冲到了金顶大帐之前！长枪一挑，帐幕撕裂！帐内，黑鹫部首领刚刚抓起弯刀，脸上还带着惊怒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死！”

　　没有任何废话，霍去病手腕一抖，长枪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如同流星赶月，直刺而出！

　　那首领也算身手不凡，仓促间举刀格挡。

　　“铛！”

　　一声巨响，弯刀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脱手飞出！长枪去势不减，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

　　黑鹫部首领瞪大了眼睛，看着透胸而出的枪尖，又看了看马背上那年轻而冷漠的赤甲将军，喉咙里发出几声嗬嗬的怪响，轰然倒地。

　　首领毙命，黑鹫部彻底大乱！失去了指挥的部落战士，如同无头的苍蝇，有的试图抵抗，有的四散奔逃，更多的是跪地乞降。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在绝对的速度、精准的情报和强悍的武力面前，这个曾经凶悍的部落，在一个夜晚之间，便宣告覆灭。

　　天色微明时，战斗彻底结束。营地内一片狼藉，负隅顽抗者被尽数斩杀，投降者被集中看管。缴获的牛羊、马匹、皮货堆积如山。

　　霍去病命令部队迅速打扫战场，将俘虏和重要缴获押送回镇北堡，同时派人向睿城报捷。

　　他站在黑鹫部首领那顶被撕碎的金顶大帐前，看着东方天际泛起的那一抹鱼肚白，脸上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片沉静。

　　这，仅仅是开始。

　　是北疆利刃出鞘，经略草原的第一战。

　　也是他霍去病，在这片广袤舞台上，书写属于自己传奇的，第一个音符。

　　新的征途，已然踏上。而脚下的路，必将用敌人和叛徒的鲜血，铺就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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