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断后蒋雄入秘道

　　裂缝炸开，碎石飞溅，火光从缝隙中喷涌而出，映得江烬半边脸通红。

　　他没有停下，纵身冲入缺口。身后传来蒋天雄一声低吼，柴刀横扫而出，将一枚钉镖狠狠砸飞。

　　“快走！”蒋天雄一脚踹翻扑来的黑衣人，反手劈下，刀刃重重砍在另一人肩头。

　　江烬回头望去。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蒋天雄死死守在入口处，像一堵不可撼动的墙。

　　岩层深处传来沉闷轰响，地面猛然一震，硫磺的气息愈发浓烈。

　　江烬咬紧牙关，转身向内疾冲。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三脉锁石，火劲可启。

　　他双掌贴上内层岩壁，焚天诀运转而起，掌心滚烫如烙铁。炽热的火劲顺经脉奔涌而出，轰然注入石槽。

　　咔！

　　三道机括声接连响起，沉重而清晰。

　　前方地面裂开一道笔直缝隙，巨石缓缓升起，露出向下的阶梯。热风自幽深之处吹拂而上，带着焦灼的气息。

　　秘道，终于开启。

　　江烬正要迈步，耳畔骤然响起破空之声。

　　“小心！”蒋天雄厉声怒喝。

　　他猛地低头，一支弩箭擦着头顶掠过，钉入石门机关，箭尾符纸一闪，腾起一缕黑烟。

　　禁灵符。

　　江烬瞳孔骤缩。这种符箓并非执法队所能持有，唯有暗卫才配使用的杀器。

　　第二支箭已至眼前。

　　蒋天雄跃身而起，柴刀侧面撞击，堪堪将箭矢撞偏。第三支紧随其后，他来不及格挡，只能侧身闪避。

　　噗！

　　箭头贯入左肩，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操！”他闷哼一声，却未退半步，反而握紧柴刀向前踏出，站得更稳。

　　“你先走！”他嘶声怒吼，脖颈青筋暴起，“这点伤还死不了！”

　　江烬立于门前，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不能留，也不能回头。

　　石门正在缓缓下沉。这是自动闭合机制，一旦触发，三十息内必将彻底封闭。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他最后看了蒋天雄一眼，转身跃入阶梯。

　　刚落地，身后轰然巨响。

　　石门重重落下，尘土扑面而来。

　　他立刻回头。缝隙只剩半尺高，烟尘弥漫中，蒋天雄仍在挥舞柴刀。数支弩箭射中他后背护甲，纷纷弹开。可他始终屹立不倒，宛如一座山岳。

　　“滚啊！”他对着门缝咆哮，“老子还能撑的住！”

　　江烬喉咙发紧。他知道，这扇门一旦合死，便再无开启之日。

　　他想冲回去。

　　可脚下猛然一震。

　　地底轰鸣震荡，整条通道剧烈摇晃。碎石自顶部坠落，砸在石门上铛铛作响。

　　地火即将爆发。

　　他被震得踉跄几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再看那门缝，已压至胸口高度。

　　最后一眼，他看见蒋天雄转过头来。

　　满脸是血，却咧嘴一笑。

　　紧接着——轰！

　　石门彻底合拢。金属锁扣咔嗒咬死，发出沉闷撞击。

　　江烬扑到门前，一拳狠狠砸在石面上。

　　指节破裂，鲜血顺着指尖滑落。

　　里面死寂无声。唯有远处传来低沉轰鸣，仿佛大地在喘息。

　　他靠着门缓缓滑坐下去，粗重呼吸。左臂擦伤火辣作痛，体内焚天诀自行运转，压制着躁动的气血。

　　外面，再无动静。

　　他知道，蒋天雄没能进来。

　　他抬手抚上胸口。那块碎玉紧贴皮肤，烫得惊人。

　　不是先前的温热，而是灼烧般的滚烫。

　　他掏出碎玉，只见它通体赤红，如同即将熔化。

　　怎么回事？

　　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浮现于脑海。

　　“边城有古氏秘藏……”

　　他浑身一僵。

　　这声音……竟与矿洞中那位守脉人临终所说一模一样。

　　那人说完便死去了。

　　如今这声音为何再度出现？

　　他凝视着手中的碎玉，呼吸渐重。

　　玉上的红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慢慢站起身，望向秘道深处。

　　阶梯蜿蜒向下，拐过弯角，不见尽头。风从下方吹来，夹杂着陈年灰土的气息。

　　他必须走下去。

　　蒋天雄为他断后，他绝不能辜负这份守护。

　　他迈步前行，每走一步，碎玉便更烫一分。

　　转过弯道，地面开始倾斜。墙壁布满焦痕，像是被烈火焚烧多年。越往下，痕迹越是密集。

　　前方出现岔路。

　　左侧通道半塌，碎石堆积如山；右侧完好无损，但地上留有脚印。

　　很新，不止一双。

　　江家的人来过了？

　　他蹲下细察。脚印朝右延伸，深浅不一，显然有人负重前行。

　　正欲起身，胸口猛然一烫。

　　碎玉几乎无法贴肤。

　　与此同时，右侧通道深处传来震动。

　　哗啦！

　　一块顶石坠落，砸地粉碎。

　　紧接着又是第二块。

　　通道正在坍塌。

　　他抬头望去，上方裂缝正迅速蔓延。

　　地火暴动引发结构失衡，整条秘道濒临崩溃。

　　右边已无法通行。

　　他转身扑向左侧塌方处。刚靠近，碎玉又是一阵剧烫。

　　不对——这才是它指引的方向。

　　他不再多想，立即动手扒开碎石。石块锋利，割破手掌，鲜血淋漓。他毫不在意，用力掀开一块又一块。

　　豁口越来越大。

　　他钻了进去，攀过断梁与碎岩。背后轰隆不断，右侧通道彻底塌陷。

　　灰尘弥漫，呛得他咳嗽两声，仍继续前进。

　　通道逐渐收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墙上浮现出刻痕。

　　他停下脚步。

　　是符号——三个交错的圆环，中央一点。

　　从未见过。但碎玉却忽然安静下来，由灼烫转为微热，仿佛在确认什么。

　　他伸手触碰那符号。指尖刚触及，墙缝中飘落一片布条。

　　灰色，边缘焦黑。

　　他捡起查看。背面字迹模糊，唯有一个“古”字清晰可辨。

　　心头猛然一跳。

　　古家？

　　父亲从未提过古家与秘道有关。

　　他将布条收入怀中，继续前行。

　　前方光线悄然变化。并非全黑，而是泛着暗红。

　　有火光在照耀。

　　他放慢脚步，贴墙潜行。

　　转角之后，是一间石室。

　　不大，约四米见方。中央设有一座石台，空无一物。但台面刻有阵法纹路，与狼腹晶石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他走近细看，发现石台底部有个凹槽，形状竟与碎玉极为相似。

　　他试着将玉片嵌入。

　　咔。

　　严丝合缝。

　　刹那间，石室剧烈震动。

　　墙面裂开，露出后方一条密道。

　　风从中吹出，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是他吞下的火灵晶所散发的味道。

　　他凝视着那条密道，心跳加快。

　　这才是真正的入口。

　　可就在他准备迈步之际，背后骤然传来巨响。

　　轰！！！

　　整个石室猛烈震颤，碎石从顶部砸落，击打在石台上。

　　他猛然回头。

　　来路已塌。

　　烟尘中，隐约可见一段残破阶梯，大半已被掩埋。

　　他被困住了。

　　但他并未慌乱。

　　碎玉仍在发热，坚定指向密道深处。

　　他最后看了一眼坍塌的入口，转身走入密道。

　　不足十步，脚下突然一空。

　　地面塌陷。

　　他本能翻身，背部撞上斜坡，翻滚数圈方才停下。

　　抬头望去，洞口早已封死。

　　他撑地站起，四周漆黑如墨。

　　唯有胸前碎玉散发出微弱红光。

　　照亮前方三步之地。

　　地上静静躺着一卷焦黑的竹简。

　　半截埋于灰烬之中，另一半露出斑驳烧痕，依稀可见字迹。

　　他缓步上前，蹲下身子。

　　伸手去取。

　　指尖刚触到竹简，碎玉骤然发烫。

　　同一瞬间，地下轰鸣加剧。

　　整条密道剧烈摇晃，沙土簌簌而落。

　　他紧紧抓住竹简，抬头望去。

　　上方裂缝扩大，露出一角幽暗穹顶。

　　那里，悬挂着一块残破牌匾。

　　字迹斑驳，却仍可辨认——

　　古氏秘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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