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风雪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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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后,两人先后完成了洗漱。

  谢维康站在李梅身后,手中的电吹风嗡嗡作响,暖风吹拂着李梅的发丝,也吹暖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眼睛时不时看向镜子中李梅的倒影,心中涌起丝丝甜蜜。

  走出卫生间,谢维康顺势将李梅拉到床边坐下。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私密空间内坐在同一张床上,床榻柔软,却让他们的心变得有些慌乱又期待。

  两人依偎在一起,电视屏幕的光闪烁跳跃,可他们的心思全然不在节目上,灵魂早已飘向远方。

  暮色像被稀释的墨汁,一点点渗入云层,窗外的霓虹灯逐渐亮起,五颜六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满整个房间,给屋内蒙上了一层温馨的纱。

  远处山上,汽车的灯光如流动的繁星,在泰山的半山腰蜿蜒穿梭,又似满载着希望的孔明灯,带着人们的憧憬前行。

  就连施工塔吊的警示灯,也在固执地旋转,宛如一颗孤独又倔强的星辰,不肯坠落。

  当最后一线天光消失在地平线时,整座城市突然集体点亮,所有光源在玻璃窗上交织成流动的光谱,映照进整个房间。

  谢维康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窗帘合拢的瞬间,房间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窗外霓虹的彩色光斑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床头灯投下的琥珀色光晕,在米色墙纸上晕染出毛茸茸的边界。

  空调出风口传来细微的嗡鸣,与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形成奇妙的二重奏。

  谢维康坐在床头,手指轻轻抚上李梅的小腹,他的动作带着试探与温柔,嘴唇慢慢凑近她的耳根,轻咬着,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爱意。

  李梅躺在他的怀里,半眯着眼睛,吐气如兰,娇唇红润似樱桃,贝齿洁白如玉,让谢维康彻底沉沦,情不自禁地深深吻了下去。

  两人相互拥抱,仿佛是交织在一起的灵魂,难解难分。

  他的一只手,缓缓从她的小腹往上移动,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点燃了一簇小火苗。

  李梅像触电般轻颤了一下,可她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的另一只手,从她的小腹,慢慢往下,此时,也已抵达那不可侵犯的位置。

  她忽然一个激灵,情不自禁的闷哼一声,迷离的双眼,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内心,此时正期待着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空气渐渐变得粘稠,玫瑰香与沐浴露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放大了所有感官。

  他能听见她细微的喘息,像羽毛挠在耳膜上。

  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熨贴在肌肤上。

  解纽扣时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她睫毛投在脸颊的阴影轻轻颤动,映着床头灯的光,像蝶翼在扇动。

  当彼此的体温毫无阻隔地相贴之时,谢维康忽然想起临行前李父的叮嘱,想起了他与李父的君子约定,可眼前她依赖的眼神,让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

  他搂着她的颈背,动作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的珍宝。

  她在他耳边轻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怯的颤抖:“康康……”

  当他指尖抚过她的腰际,她的呼吸骤然变重,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一片云雨。

  窗外的寒风卷着枯叶呼啸,却吹不散相拥的体温。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相贴,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不成调却最动人的歌曲。

  那一刻,没有世俗的纷扰,没有未来的担忧,只有彼此眼底的光,和胸腔里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就在这个寒风萧瑟的晚上,这对小年轻,最终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此时此刻,他们真希望时间能够静止,至少能过得慢一点,让这种感觉能够维持久点。

  他侧卧着,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哪怕在睡梦中,两人仍然做着同一个梦,共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他无意识收紧的臂弯,她在他颈窝里调整的呼吸节奏,似乎都在对抗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分离。

  当晨光开始蚕食夜色时,他俩却不约而同地假装沉睡。

  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里藏着相同的恐惧,这两具连做梦都舍不得分开的身体,天亮后是否还能如此自然地紧贴?

  阳光已经穿透窗帘,从缝隙里照到床边的墙头,形成一条灿烂的光带。

  谢维康紧了紧怀里的伊人,他心里明白,就算是再不舍得,此刻也必须要分开了。

  他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生怕吵醒还在假装熟睡的她。

  他穿好衣服,走到窗前,将窗帘轻轻拉开一个缝隙,将头伸去看看。

  一股刺眼的亮光映入眼帘,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还伸手去阻挡。

  待瞳孔隔着眼皮适应这股强光之后,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窗外的一切,让谢维康欣喜若狂。

  只见窗外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像铺了整张的羊毛毯。

  树枝上挂满了雪绒,每一根枝桠都裹着银装,风一吹,便有细碎的雪沫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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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屋顶也被雪覆盖,只露出檐角的轮廓。

  昨晚的狂风早已停歇,天地间静悄悄的,只有雪反射着天光,亮得晃眼。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把整座城市都变成了素白的童话世界。

  此情此景,对于一个从小在四川成都长大的二十岁小伙子来说,是从未遇到过的。

  那种兴奋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谢维康兴冲冲地来到床边,将李梅摇醒:“梅子姐姐,梅子姐姐,快起来,快起来。”

  睡眼惺忪的李梅见谢维康如此兴奋,急忙用右手肘撑起身子,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兴奋?”

  就在此时,李梅身上盖着的被子从身上滑落,霎时,让他眼睛都直了。

  李梅顺着谢维康的眼光,低头看到自己的身子,瞬间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忙将被子拉了上来。

  此时谢维康才回过神来,对李梅说道:“快起来看看,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呀。”

  李梅原以为是什么新鲜事,对于这个从小在山东长大的姑娘来说,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只见她嘴里轻吐了一句“切”,然后又倒下,还紧了紧被子。

  谢维康见状,索性褪去外衣,钻进被窝将她搂进怀里,熟悉的体温让两人都放松下来。

  就这样,两人又温存了一次,直到临近中午,才不情不愿的离开被窝。

  “你转过身去。”只听见李梅娇嗔了一声。

  “为啥?”谢维康不解地问。

  李梅一手摁着被子,伸出另一个粉拳,一边捶着谢维康一边说:“翻过去翻过去,我要穿衣服了。”

  谢维康挑逗道:“唉呀,这一晚上,我在你身上,没看过的看过了,没摸过的摸过了,没干过的事也干过了,你还在乎我再看一眼吗?”

  李梅瞬间脸又红了,嗔怪道:“你好坏呀你。”

  谢维康索性再次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

  李梅摩挲着他的手背,声音里带着羞怯的认真问道:“康康,我把第一次给你了,你会对我好一辈子吗?”

  谢维康则在她耳边,声音温柔却坚定地轻语:“傻丫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当然会对你的下半身负责。”

  李梅也猛地将他推开,嗔怪道:“坏家伙!登徒子,谁要你对我下半身负责?”

  谢维康紧了紧怀里的伊人,解释道:“不是‘下半身’,是‘下半生’,‘一生一世’的‘生’。”

  李梅再次嗔怪道:“那你要读成‘下半生’,而不是‘下半身’,你这是什么普通话?”

  谢维康重复着两个词,不解地确认道:“‘下半身’,‘下半生’?没区别呀。”

  李梅嘟着嘴说道:“一个是前鼻音,一个是后鼻音,咋没区别?”

  谢维康则伸手摸了摸鼻子,用四川话憨笑道:“四川人,还分啥子前鼻音后鼻音嘛?”

  笑闹过后,李梅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道:“康康,我李梅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不能抛弃我呀。”

  谢维康在她的脸上吻了一口,温柔地说道:“我还要娶你当媳妇儿呢,怎么会抛弃你?”

  李梅又用粉拳捶了一下谢维康的手背,娇嗔道:“谁是你媳妇?我才不要当你媳妇呢。”

  谢维康说道:“你都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了,当我的媳妇理所当然是吧?”

  李梅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只是将谢维康搂在自己胸口的手紧了紧。

  过了一会儿,谢维康拿起李梅的内衣,从身后帮她穿上,还帮她把后背的金属钩钩上。

  然后两人利落地穿好衣物,收拾好行李,到大堂办理了退房手续。

  吃过午饭,两人在泰山火车站,买好火车票,返回济南。

  谢维康将李梅送回裁缝店,谢维康推起自行车欲走,此时,李梅从身后抱紧了他的腰肢,脸颊贴在他的后背。

  谢维康回过头摸摸她的头说道:“好了,下个星期,我再来找你,等着我哟。”

  李梅松开了谢维康,点头笑道:“好,我等你。”

  躲在店里的李父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手里的尺子“啪”地落在操作台上。

  他看着女儿恋恋不舍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谢维康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可他终究觉得,这个异乡来的小伙子,给不了女儿安稳的未来。

  ……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感情像疯长的藤蔓,每周的约会成了彼此最期待的事。

  虽然再没越过雷池,可牵手、拥抱、亲吻,早已成了常态。

  时间在甜蜜中悄然溜走,转眼就到了2002年的春节前夕。

  2002年2月1日,吃过早饭,刘洪才向大伙宣布:“今天是2002年2月1日了,在过去的2001年的半年里,咱们厂的效益还是不错的,这短短半年,已经实现净收益,这些,都是大家在这半年里的功劳。过会儿,请大家到办公室排队,咱们发1月的工资,顺便发年终奖。另外,我宣布,从今天起,咱们厂里就开始放假,等3月1日复工复产,如果要回家的,请在2月28日前返厂,届时我会报销你们来回的路费,不回的,到时候我会将路费折现发给你们,同时厂里提供免费的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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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里骤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办公室门口挤,连刘洪才和董莉也被堵在了外面,根本进不去。

  刘洪才朝着门口高声喊道:“大家都别挤!咱们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姐妹,好处人人都有,不差这一会儿。大家先在外面等一等,一个一个来,行不行?”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回应,声音响亮。

  刘洪才没好气地接着说:“既然说好,那你们先让让我行不?我们都进不去,没人给你们发工资啊!”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哄笑起来,纷纷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谢维康的工资从2002年1月起涨了两百,这个月他领到了800元。除此之外,厂里还发了2001年度的一个月工资作为奖金,算下来他又多拿了600元。

  春节越来越近,在外的游子个个归心似箭,当天下午,周田生、徐华、刘家明、张建华四人就收拾好行李,急匆匆地直奔火车站而去。

  另一边,赖春香、邱建飞、杨明海、杨明光、杨显梅、杨显聪六人,和谢维康一起聚在大寝室里,商量着回家的事儿。

  谢维康率先开口道:“我想带梅子回成都过年,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杨显梅立刻接话道:“这主意好啊!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你下午就去找她商量商量。我们等你消息,再定什么时候回家。”

  下午,谢维康骑着自行车往裁缝店去,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清楚,以自己和李梅现在的关系,李梅大概率不会拒绝他,但李父对他的成见,恐怕会成为两人之间最大的阻碍。

  一走进裁缝店,就看见李父还站在操作台边。他左手握着直尺,随着动作轻轻舞动,右手捏着画粉,在布料上灵活游走,留下一道道利落的线条。

  李梅则坐在缝纫机前,正低着头专注地缝合布料,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谢维康走上前,笑着打招呼:“李叔叔,梅子姐姐,我来了。”

  听到谢维康的声音,李梅立刻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头扑进了他怀里,完全没顾及父亲还在旁边。

  “咳咳。”李父轻咳两声,语气带着不满,“女孩子家,见了男的就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李梅的脸瞬间红了,她低下头,双手拉着谢维康的胳膊,在原地有些尴尬地轻轻晃着。

  谢维康赶紧转移话题,笑着说:“跟你们说个好消息,从今天起,我们厂放假了。”

  李梅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谢维康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当然是真的。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成都过年?”

  李梅还没来得及开口,李父就抢先一步,语气坚决地拒绝:“不行。”

  “爸……”李梅一听,急得跺了跺脚,转身对着父亲撒娇道,“你就让我去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出过山东省呢,我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李父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见世面?我看你这架势,是想跟他私奔吧?”

  “爸,你胡说什么呢!”李梅的脸又红了,声音里带着委屈。

  李父却语气更严厉地训斥起来:“你们平时接触,我没管过,毕竟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咱家没能力报答,我认。但你也不能这么自甘堕落啊!”

  “爸,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怎么就成堕落了?”李梅忍不住反驳。

  李父坚持道:“儿女的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只要我不答应,你和他就不可能走到最后。所以,你最好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

  这话一说,李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抹了抹眼泪,委屈却又坚定地据理力争:“爸爸,康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是个好人,你为什么总要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呢?”

  李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不是我用异样眼光看他,是你该睁开眼好好看看,他除了会点木匠活,还会什么?哦,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他会那什么心肺复苏,能当饭吃吗?”

  听到这话,谢维康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反驳道:“李叔叔,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本事,但我对梅子姐姐是真心的。”

  李父放下手里的尺子和画粉,眼神严肃地看着谢维康,一字一句地说:“实话跟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救了梅子,而我家暂时又报答不了你的救命之恩,我根本不会让你和她有任何接触。所以,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谢维康被逼得没了办法,打算拿之前的约定施压,语气也硬了起来:“可是,你答应过我的,咱们之间还有……”

  “住口!”李父猛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满是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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