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亡眼之秘与琉璃的抉择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汗水，浸湿了宇智波玄的衣物，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他靠在一棵巨大的、树干中空的古树内部，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间隐隐作痛的伤势。写轮眼在黑暗中维持着开启状态，猩红的光芒映照着狭小空间内壁上潮湿的苔藓。

　　他已经连续逃亡了三天三夜。身后那股如同附骨之疽的阴冷气息始终未曾远离，甚至几次险些追上他。对方的速度和追踪能力远超之前的“骸”和那些普通成员，尤其是那双“琉璃之瞳”，似乎能穿透层层障碍，直接锁定他灵魂深处的烙印。

　　更让他心悸的是，怀中那枚金属罗盘的震动越来越频繁，指针虽然依旧指向大致方向，却不时会出现小幅度的偏移，仿佛“净化之契”本身也处于某种不稳定的状态，或者…正在被移动。

　　不能再这样被动逃窜了！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这个追踪者的底细，需要知道“亡眼”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再次将意识沉入系统，目光落在了那项一直未曾使用的功能上——【深度鉴定（消耗积分：200，有较低概率获取目标深层信息或记忆碎片）】。目标是怀中那点所剩无几的“腐朽之骸灰烬”。

　　赌一把！

　　他支付了积分，系统光芒笼罩了灰烬。这一次，反馈回来的信息不再是零碎的能量分析，而是一段极其模糊、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意识残响！

　　【…背叛…“琉璃”…她带走了“钥匙”…主上的意志…在分裂…】

　　【…“骸”之派系…追求纯粹的“源眼”融合…“琉璃”之派系…寻求…解脱…】

　　【…“净化之契”…是希望…也是禁忌…必须…在她之前…找到…】

　　“琉璃”？“钥匙”？派系！解脱？

　　玄的心脏狂跳起来！信息量巨大！“琉璃”很可能就是身后那个追踪者的代号！她属于“亡眼”的另一个派系，似乎与“骸”那一派追求力量融合不同，她在寻求“解脱”？甚至可能背叛了“主上”，还带走了所谓的“钥匙”？

　　而“净化之契”，似乎是双方都志在必得的东西！

　　就在他消化这些惊人信息时，那股阴冷的气息骤然逼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靠近！

　　她追上来了！

　　玄猛地从树洞中窜出，毫不犹豫地向着与罗盘指针略微偏离的一个方向全力冲刺！他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一个能让他摆脱被动、甚至可能进行对话的地方！

　　他的写轮眼疯狂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最终锁定在远处一片笼罩在浓郁雾气中的、地势复杂的石林区域。那里能量场紊乱，应该能一定程度上干扰对方的感知和那双诡异的“琉璃之瞳”！

　　他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石林，怪石嶙峋，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他利用写轮眼的洞察力，在迷宫般的石柱间急速穿梭，不断变换方向，试图拉开距离，同时寻找着合适的反击或…对话地点。

　　然而，对方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穿透雾气，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前方一根巨大的石柱顶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雨水打湿了她贴身的黑色劲装，勾勒出矫健而充满力量感的轮廓。她的脸上覆盖着半张暗紫色的面具，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此刻正散发着平静而冰冷琉璃光泽的眸子。

　　正是那双眼睛！

　　玄猛地停住脚步，苦无瞬间滑入掌心，写轮眼死死锁定对方。他没有立刻攻击，因为从那双琉璃之瞳中，他并未感受到“骸”那般纯粹的杀戮与贪婪，反而是一种…复杂的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容器…”清冷的女声响起，带着一种空灵的回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你逃不掉的。”

　　“你可以叫我‘琉璃’。”她似乎看穿了玄的戒备，主动报出了名号，这与玄从灰烬中获取的信息吻合！“我对你的眼睛，没有‘骸’那么大的兴趣。我追踪你，是为了另一件东西。”

　　玄心中一动，但并未放松警惕。“什么东西？”

　　“你身上，有‘钥匙’的气息。”琉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落在他怀中的某个位置——正是那盛放着“骸”之灰烬的卷轴筒！“虽然很微弱，但…不会错。那是开启‘最终密室’，也是彻底摆脱‘源眼’控制的唯一希望。”

　　钥匙？最终密室？玄瞬间明白了！那个从实验室得到的、能指向“净化之契”的金属罗盘！它就是“钥匙”！而“琉璃”背叛“主上”，带走的“钥匙”恐怕是复制品或者部件，所以她需要他手中这个完整的罗盘？

　　“把它交给我。”琉璃从石柱上飘然而下，落在玄前方十米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可以保证你安全离开，甚至可以告诉你如何暂时压制你灵魂上的‘源眼烙印’。”

　　玄的大脑飞速运转。交出罗盘？绝不可能！那是他找到“净化之契”、清除烙印的唯一希望。但硬拼？对方给他的压力远超“骸”，胜算渺茫。

　　他深吸一口气，写轮眼中的勾玉缓缓旋转：“我凭什么相信你？相信一个‘亡眼’的成员？”

　　琉璃沉默了一下，那双琉璃之瞳中的光泽微微波动。“‘亡眼’…早已不是最初的样子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主上’的疯狂和‘骸’的偏执，只会将我们所有人都拖入深渊。我想要的，是终结这一切，是…自由。”

　　她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缕极其细微的、与“源眼”能量同源却更加纯净平和的银色光芒在她指尖跳跃。“这是我的诚意。‘灵缚印’的暂时压制法门。它可以让你在三天内，屏蔽掉‘主上’和‘骸’对你灵魂烙印的感知。”

　　玄紧紧盯着那缕银色光芒，系统鉴定功能瞬间启动（消耗10积分）。

　　【物品名称：灵缚印（临时屏蔽术式）】

　　【效果：可暂时屏蔽“源眼烙印”对外信号传输，持续时间约72小时。术式本身无害。】

　　【来源：基于“源眼”能量逆向推导出的抑制技术。】

　　是真的！她确实掌握着暂时屏蔽烙印的方法！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如果能屏蔽掉追踪，他寻找“净化之契”的行动将安全无数倍！

　　但是，罗盘…

　　玄看着琉璃那双平静却仿佛蕴含着风暴的琉璃之瞳，心中天人交战。交出罗盘，换取暂时的安全和关键信息？还是冒险一搏，保住罗盘，但可能立刻陷入死局？

　　就在他权衡利弊，难以决断之际，异变突生！

　　怀中的金属罗盘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与强光！指针疯狂地旋转了几圈，然后死死地钉死在了一个方向上，不再动弹！罗盘中心那颗宝石的光芒变得如同小型太阳般耀眼！

　　与此同时，远处天际，传来一声沉闷如雷鸣、却又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恐怖咆哮！一股远比“琉璃”和“骸”更加古老、更加疯狂、充满了无尽怨毒与贪婪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海啸般，横扫过整片天地！

　　“主上！他…他怎么提前苏醒了？！”琉璃的脸色第一次剧变，那双琉璃之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不对！这气息…是‘骸’！他强行刺激了血池，提前唤醒了不完整的主上！”

　　玄也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意志，灵魂深处的烙印如同被烙铁灼烧，剧痛瞬间传来！他闷哼一声，几乎站立不稳。

　　琉璃猛地转头看向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急切：“没时间了！不完整的主上苏醒，只会更加疯狂地吞噬一切！‘钥匙’和‘净化之契’是他恢复完整的关键！我们必须在他找到我们之前，先找到‘净化之契’！”

　　她不再索要罗盘，而是快速说道：“合作！暂时合作！我知道‘净化之契’可能在哪里！没有我，你找不到那个地方！而没有‘钥匙’，我也进不去！”

　　玄看着远处天际那仿佛凝聚成形的黑暗，又看了看手中光芒万丈、指向明确的罗盘，以及眼前这个态度骤变的“琉璃”。

　　前有疯狂苏醒的“主上”威胁，后有未知的“净化之契”之地。

　　与虎谋皮，或许是当下唯一的选择。

　　他抬起头，看向琉璃，写轮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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