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太子的关键支持：“父皇，儿臣以为…”

　　高起与汉王府长随、疑似军汉的人在宫外茶楼密会！这个消息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凡心上。他几乎可以肯定，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而目标，很可能直指东宫，乃至皇权！

　　恐惧之后，是极度的冷静。林凡知道，自己不能再独自硬扛了。他必须将这个消息，以最稳妥的方式，递到能阻止这一切的人面前。太子朱瞻基，是唯一的选择。

　　然而，如何将消息传递给太子，而不被王振或其他势力察觉？直接求见东宫太显眼，通过孙公公也可能留下痕迹。林凡思忖再三，决定利用一次公开的机会。

　　翌日，恰逢太子奉旨巡视京通仓（京城粮仓）。按照惯例，司礼监会派员随行记录。林凡主动向钱公公请缨，接下了这个差事。

　　京通仓外，旌旗招展，侍卫肃立。太子朱瞻基一身杏黄龙纹常服，在户部、工部官员及司礼监随员的簇拥下，查验粮储。林凡手持记录簿，跟在队伍末尾，低眉顺眼，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文书太监。

　　巡视间隙，太子在一处仓廪外的凉亭暂歇。官员们散在周围，低声交谈。林凡瞅准一个空档，见太子身边只有两名贴身内侍，便装作上前添茶，脚步却是一个趔趄，手中记录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奴婢该死！”林凡慌忙跪地请罪，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纸张。

　　太子目光扫过，并未在意，只是摆了摆手。就在林凡低头收拾时，他以极快的速度，将一张折叠成指甲盖大小、塞在指缝里的纸条，混入散落的纸张中，并借着拾取的动作，将其轻轻推到了太子脚边不远处一名心腹内侍的视线范围内。

　　那内侍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用脚尖将纸条踩住，随即自然地弯腰，仿佛帮忙整理，顺势将纸条捞入袖中。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息时间，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个小太监毛手毛脚打翻了东西。林凡收拾好纸张，再次请罪后，便躬身退到一旁，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

　　他心跳如鼓，不知道太子能否收到，又会作何反应。

　　当夜，东宫书房内，烛火通明。太子朱瞻基看着那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高起密会汉王府及疑似京营之人，清风茶楼。”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指捏着纸条，指节微微发白。汉王！京营！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大胆！”朱瞻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中寒光闪烁。他之前就对汉王的小动作有所察觉，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连京营都敢沾染！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凡冒险传来这个消息，至关重要。但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证据不足，贸然发难只会打草惊蛇。

　　第二天，皇帝朱高炽在乾清宫召见太子和几位阁臣，议事完毕后，看似随意地问起了京通仓巡视的情况。

　　太子朱瞻基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回父皇，京通仓储粮充足，管理亦算井然。只是……儿臣观仓廪文书记录，格式不一，核查颇费周章。听闻司礼监近来推行新法，于数据核查一道颇有奇效。若能将此法有限度推行于此类关系国计民生之要务，或可提升效率，减少冗员，亦能使账目更加清明，杜绝宵小舞弊之机。”

　　他没有提汉王，没有提高起，更没有提京营，只是从一个看似无关的“提升效率”、“清明账目”的角度，提出了建议。但“杜绝宵小舞弊之机”几个字，却意味深长。

　　皇帝闻言，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看向侍立在一旁的王振：“王伴伴，太子所言司礼监新法，是何法？”

　　王振连忙躬身，将林凡那套表格核查、流程优化之法，简明扼要地禀报了一遍，自然是略去了其中诸多争斗，只突出其“高效”、“便捷”、“利于掌控”。

　　皇帝听完，沉吟片刻。他近年来身体时常不适，对朝政细节难免有力不从心之感，对于能提高效率、让他更轻松掌握全局的方法，自然感兴趣。

　　“既如此，便先在京通仓、以及部分与宫廷用度关联紧密的部院试行。着司礼监酌情派人指导。”皇帝最终拍了板，这等于给了林凡那套“新法”部分官方认可和推广的渠道！

　　“儿臣（奴婢）遵旨！”太子和王振同时躬身。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林凡的“新法”推行，瞬间扫清了许多障碍。更重要的是，太子借此机会，不动声色地强调了“清明账目，杜绝舞弊”的重要性，等于是在皇帝心中埋下了一根刺，也为后续可能发生的风波，预先争取到了某种程度的理解和支持。

　　消息传回司礼监，林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太子果然收到了消息，并且用如此巧妙的方式做出了回应！这既是对他情报的肯定，也是一种无声的指令——继续留意，但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还没等林凡从太子这波精妙操作中缓过神来，小柱子就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抖得变了形：

　　“林哥！高起……高起他刚刚……被王公公叫进值房了！我们在外面听见……听见里面好像有摔东西的声音！王公公……发了好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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