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口碑效应：其他监司坐不住了

　　内府库那小小的一站式服务大厅，对于底层宦官和宫女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听说了吗？内府库现在领东西可快了！

　　可不是嘛，昨儿个我去领灯油，进门就有人招呼，填个单子直接就能拿，再不用求爷爷告奶奶了！

　　要是咱们尚宝监领用物料也能这样就好了……

　　类似的议论，开始在宫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中流传。起初只是好奇，渐渐地，就带上了几分羡慕。

　　这风声，自然也传到了其他监司管事太监的耳朵里。

　　第一个坐不住的，是司苑局的掌印太监。司苑局负责宫中园林花木，时常需要从内府库领取花肥、农具等物。以往为了一点琐事，没少看内府库吏员的脸色。如今听闻内府库变了天，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派人去领一批新到的牡丹花苗。

　　派去的小火者回来时，脸上竟带着笑：公公，真神了！内府库门口真有个咨询处，客客气气的，告诉咱花苗在哪儿，让咱填了个单子，没多会儿就领出来了！比以前快多了！

　　司苑局太监将信将疑，又亲自去了一趟，亲眼见到那井然有序的场面，不由得啧啧称奇。回头便找到了林凡，语气客气了不少：林典簿，您这内府库整治得……颇有章法啊。不知可否……也帮咱家那司苑局瞧瞧？

　　紧接着，钟鼓司的太监也找上门来。钟鼓司负责宫中计时、巡更，需要领取灯油烛火、锣鼓器械，以往也是麻烦事。他们更直接：林典簿，咱家也不求别的，就求您把那咨询处和那套领物单据的模子，给咱钟鼓司也弄一套，如何？

　　甚至连之前在内府库吃过瘪的尚衣监宫女，私下里也开始抱怨：凭什么他们领东西那么方便，咱们还得按老法子磨嘴皮子？

　　这股口碑效应带来的压力，开始反向传导。

　　这天，林凡正在司礼监处理文书，光禄寺那个胖胖的钱太监，竟主动找了过来，脸上再没了之前的倨傲，反而堆起了有些勉强的笑容。

　　林典簿，忙着呢？钱太监搓着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的亲热。

　　钱公公有礼。林凡放下笔，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知公公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钱太监干笑两声，就是……听闻内府库在林典簿整治下，气象一新，效率倍增。这个……我光禄寺平日与内府库往来最多，感触也最深啊。林典簿您看……之前您提的那协同流程，是不是……再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林凡心中暗笑，这胖太监倒是能屈能伸。他故作沉吟：这个嘛……之前诸位公公似乎对此颇有疑虑……

　　钱太监连忙摆手，那是咱家当时愚钝，未能领会林典簿的高瞻远瞩！如今眼见为实，方知林典簿之法，实乃利国利民……呃，利宫利己之良策啊！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林凡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内府库这个样板工程的成功，已经开始瓦解既得利益者的心防。当成为共识，当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时，所谓的和，便不再那么坚不可摧。

　　既然钱公公有此意，那便容小的再准备准备，改日再邀各位公公一同商议。林凡给了个台阶。

　　好！好！一言为定！钱太监如释重负，又客套了几句，这才满意地离开。

　　看着钱太监离去的背影，林凡轻轻吐出一口气。流程再造的坚冰，正在一点点融化。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品味这初步成功的喜悦，小柱子就带来了一个让他瞬间头皮发麻的消息。

　　林哥，小柱子的脸色比上次更加难看，声音抖得厉害，汉王府那边……有动静了。那个长随，偷偷送了一批……一批朱砂、水银进宫！接收的人，就是尚衣监！

　　朱砂！水银！

　　这都是古代炼丹最常用，也最具毒性的原料！

　　林凡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们不仅是在搜集辅料，连核心的剧毒原料都弄进宫了！这些人，是真的要在宫里开炉炼丹？他们想干什么？这炼出来的东西，是想给谁用？

　　他感觉自己仿佛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硝烟味。这场围绕的阴谋，显然已经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而他，这个无意中窥见秘密的人，又该如何应对？是继续装作不知，明哲保身？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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