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记得彩票中奖号码吗

　　晚饭后，李正阳回到房间，心绪依旧难以平静。三万本金变二十万的预期固然诱人，但那份“本金太少”的遗憾和“错过牛市”的焦虑，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让他坐立不安。他强迫自己坐到电脑前，试图通过浏览新闻来转移注意力。

　　他漫无目的地翻看着网页。洪水退去后的重建报道、苍州市区灾后新貌、一些无关紧要的社会新闻……突然，一个醒目的标题跳入他的眼帘：

　　【2006年德国世界杯盛大开幕！32路豪强逐鹿欧洲之巅！】

　　世界杯？！

　　李正阳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尘封的记忆瞬间被激活，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2006年德国世界杯！他怎么会忘了这个？！

　　前世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这一届世界杯，堪称“冷门”的温床！强队纷纷翻车，黑马横空出世！那些匪夷所思的比赛结果，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赔率，曾是多少球迷和彩民的谈资！

　　“意大利小组赛差点翻船……捷克被加纳爆冷……西班牙被法国淘汰……法国决赛输给意大利……齐达内顶人……”一个个经典的冷门瞬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爆冷……高赔率……”李正阳的眼睛越来越亮，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个比股市更直接、更暴力、来钱更快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博彩！利用世界杯的冷门赛果，下注高赔率！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一个重生者最无解的作弊器！他不需要分析球队状态，不需要研究战术打法，他只需要……知道结果！

　　“意大利……小组赛第二场对美国……差点翻车？赔率肯定高！”

　　“捷克对加纳……加纳爆冷赢球？赔率绝对上天！”

　　“法国对西班牙……法国赢？赔率也不错！”

　　“决赛……意大利点球赢法国？齐达内红牌？赔率……”

　　李正阳越想越激动，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相比股市需要本金、需要等待、需要承担市场波动风险，博彩简直就是捡钱！而且回报率可能比股市还要恐怖！

　　但，距离开幕还有一段时间，他再激动也没有用。

　　四月，春光明媚，随波中学一年一度的春游活动如期而至。目的地是离镇子不远的一处河湾，那里有细软的沙滩，形态各异的巨大鹅卵石堆，还有清澈见底、泛着翠绿光泽的河水，景色宜人，是学生们放松心情的好去处。

　　整个班五十来人，被分成了五个小组。每个小组的任务很“接地气”——自带食材，然后自己动手，在河滩上磊一个烧烤炉！这对于从小在乡镇长大的孩子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找几块大石头，围成一个圈，中间留出空间放柴火，一个简易实用的烧烤炉就完成了。

　　李正阳被分到了柳花、于婵、廖峰、林显清他们一组。廖峰和林显清负责垒炉子、捡柴火，动作麻利。柳花和于婵则忙着清洗带来的蔬菜、肉串。李正阳也没闲着，帮忙把火生了起来，看着火苗舔舐着干燥的柴枝，噼啪作响，升起袅袅青烟。

　　炉火稳定后，李正阳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鱼竿。这是他特意从叔叔李安邦家“借”来的。叔叔是个资深钓鱼爱好者，家里的鱼竿能开个小型展览馆。李正阳也不懂好坏，随手拿了一根看起来顺眼的。他又在旁边的地里挖了几条蚯蚓当鱼饵，然后拎着小桶，独自一人走向河边，找了块远离人群、突出水面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他钓鱼的方式极其“佛系”。没有打窝，没有复杂的假饵，就简单地把蚯蚓穿在鱼钩上，甩竿入水，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为了打发时间，他掏出了那个音质感人、充满杂音的山寨mp3，塞上耳机。周杰伦新专辑《十一月的萧邦》里的《夜曲》旋律响起，虽然被劣质耳机和压缩音源折磨得面目全非，但熟悉的旋律还是让他心情放松下来。他盘算着，等股市那笔钱到位了，一定得买个苹果的ipod，享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音乐。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河水在脚下缓缓流淌，耳机里是模糊的旋律。李正阳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泛海建设的K线图……就在这时，他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摘下一边耳机，回过头。是柳花。

　　柳花手里拿着一串烤得金黄焦香、滋滋冒油的鸡翅，递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阳，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谢谢班长！”李正阳有些意外，连忙接过鸡翅。鸡翅烤得恰到好处，香气扑鼻。

　　柳花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去了。

　　李正阳咬了一口鸡翅，味道确实不错。他正准备重新戴上耳机，继续他的“姜太公钓鱼”，却没想到，柳花这一下，像是点燃了某个信号！

　　没过几分钟，又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是隔壁班一个李正阳叫不出名字的女生，手里拿着一瓶冰镇汽水，红着脸，飞快地塞到他手里，小声说了句“给你喝”，然后转身就跑。

　　李正阳拿着汽水，一脸懵。

　　紧接着，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李正阳同学，给你薯片！”

　　“正阳，吃烤肠！”

　　“喝点水吧！”

　　“这个面包给你！”

　　一个接一个的女生，如同勤劳的小蜜蜂，络绎不绝地来到这块大石头旁。她们有的羞涩，有的大胆，但无一例外，都带着食物或饮料，不由分说地放在李正阳身边那块还算平整的石面上，然后或羞涩或欢快地跑开。她们甚至都不需要李正阳回应什么，放下就走，仿佛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

　　李正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手里还拿着那串没吃完的鸡翅，脚边的小桶空空如也，而旁边的石头上，却迅速堆起了一座小山：烤串、面包、薯片、饼干、各种饮料……琳琅满目！

　　“这……这都什么事啊？”李正阳哭笑不得，简直要扶额叹息。他只想安安静静钓个鱼，怎么就成了“食物接收站”了？他纳闷这些女生是不是都闲得慌？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此刻坐在这块突出的大石头上，身形挺拔，侧脸专注，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再加上他这段时间积累的“校草”光环和学霸人设，在远处看来，简直是一幅充满青春气息的“美男垂钓图”！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无数目光。

　　就在李正阳对着那堆“贡品”发愁，考虑着要不要分给廖峰他们时，又一个身影来到了他身后。

　　这次，脚步声很熟悉。

　　李正阳摘下耳机，回头一看。是黄演梅。

　　她今天没穿校服，但打扮却让李正阳眼前一亮！那头标志性的、染过几缕黄色的头发恢复了自然的黑色，柔顺地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身上也不再是花花绿绿的非主流服饰，而是换上了一套简洁干净的白色运动服和深蓝色运动裤，脚踩一双白色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充满了运动少女的活力。

　　“哟，李大校草，收获颇丰啊！”黄演梅双手抱胸，看着石头上那堆食物，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看来今天钓鱼是假，收保护费是真？”

　　李正阳无奈地摊摊手：“别提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跑这边来了？你们班不是在前面那块沙滩吗？”

　　“我？”黄演梅下巴一扬，带着点小得意，“我专门跑过来救你的！不然我怕你被这些零食淹死！”她说着，很自然地走到李正阳旁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李正阳对她确实不反感，尤其是现在她不再死缠烂打，言行举止也自然了许多。他注意到她的变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很直男地评价道：“嗯，今天这打扮看着顺眼多了。”

　　黄演梅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那就是说我平时不顺眼了？”

　　李正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直接，连忙摆手：“不敢不敢！风格不一样！风格不一样！以前是……嗯……有个性！现在是……清爽！都挺好！”

　　黄演梅哼了一声，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美滋滋的。看来自己的改变，他注意到了！而且……他说顺眼！

　　“少贫嘴！”她故作凶巴巴地说，“这么多吃的，你一个人吃得完吗？见者有份！”她说着，毫不客气地从那堆食物里拿起一包薯片，拆开就吃了起来。

　　李正阳看着她自然随意的样子，也放松下来，拿起刚才那瓶汽水喝了一口。两人并肩坐在大石头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听着远处同学们的欢声笑语，气氛难得的融洽。

　　“喂，”黄演梅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真打算考一中？”

　　“嗯。”李正阳点头，“必须考。”

　　“一中很难考的……”黄演梅小声说。

　　“我知道。所以更要努力。”

　　“那……二中呢？”黄演梅试探着问，“二中也不错……”

　　“二中是挺好，但我的目标是一中。”李正阳语气坚定。

　　黄演梅沉默了一会儿，咔嚓咔嚓地嚼着薯片，眼神有些飘忽。过了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看着李正阳：“李正阳，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就是……等我好好学习，考上好学校，变得成熟一点……你就……”黄演梅脸微微发红，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李正阳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还真把他的话当圣旨了。他点点头：“算数。所以，加油吧。”

　　黄演梅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嗯！我会的！你等着瞧！”

　　就在这时，李正阳的鱼竿突然猛地一沉！鱼线瞬间绷直！

　　“有鱼！”李正阳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双手握紧鱼竿。

　　“哇！真的吗？快拉快拉！”黄演梅也兴奋地跳起来，在旁边紧张地指挥。

　　李正阳小心翼翼地收线，感受着水下传来的挣扎力量。费了一番功夫，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他拉出了水面！

　　“哇！钓到了！李正阳你真棒！”黄演梅拍着手欢呼，比自己钓到鱼还高兴。

　　李正阳看着在桶里扑腾的小鱼，又看看身边笑容明媚的黄演梅，再看看石头上那堆“贡品”，无奈地笑了笑。这春游……鱼没钓到几条，零食收了一堆，还“钓”上来一个立志要为他改变的小姑娘……真是……丰富多彩啊！

　　他拿起那条小鱼，对黄演梅说：“走，拿回去烤了！加餐！”

　　“好！”黄演梅开心地应道，主动帮他拎起了装鱼的小桶。

　　两人并肩走下大石头，朝着烧烤炉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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