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昭然若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城楼上，驱散了些许寒意，秦易听着副将诵读着白麒传来的军令，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白麒竟然命令秦易于今日率军出城与楚军决战，然后进军山阳与白麒的大军会合，拿下山阳再横扫楚国后方。

　　这个计划在战略层面来看当然是合理的，但是在战术层面简直是给秦易出了难题。

　　昨日的守城战打的一帆风顺，消灭了两万敌军，己方只损失了一千人，再打上几仗敌军不攻自破。若放弃固若金汤的城池与近十万敌军对垒，一定凶多吉少。

　　秦易深知这套路与先前吴楚大战时如出一辙。既然白麒已经扯下了伪善的面具，一心维护六道神殿利益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自己就算违抗军令也不能为了讨好白雪依拿将士们的性命儿戏。

　　秦易对副将说道：“这样的军令我不能遵从，命令所有人坚守城池！”

　　副将大惊失色，“秦将军，万万不可呀，公然违抗军令咱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不保呀！”

　　“你不用担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楚军四面围城，不是我不想决战，是战局不允许我出城决战，有什么后果都由我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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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军大帐中，申公权拍案而起，怒道：“你说什么，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禀报军情的士卒答道：“回大将军的话，三十一位申公族人确实没有一个活口，不知敌人用了什么手段，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申公权沉思了一会儿，“这果然是六道神殿的行事手段，本宗定要灭了秦族给族人们报仇！传令下去，加紧赶制攻城器械，三日之后本宗要踏破蓝田城。”

　　申公虎对申公权行了一礼，说道：“宗主，大军此次前来所带补给不多，昨日攻城之时又被游击的秦军突袭了大营，多半粮草被毁，后续的运粮队伍也尽数被秦军的游击部队拦截，三日时间恐怕难以为继。”

　　“哼，申公虎，你还好意思说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本宗会损失一名长老和三十名精锐族人吗！难道本宗不知道粮草不足吗，没有攻城器械如何攻城，三日不吃饭是饿不死人的。”

　　申公虎鼓足勇气继续说道：“宗主，三日不食，将士们的战力会受损的。如今我还有一计，敌方的守将是个毛头小子，容易意气用事。咱们可去城下叫阵，约他出城决战，说不定他会答应的，到时候咱们以多打少，必有胜算。”

　　“这个秦族小子足智多谋，咱们吃他的亏还少吗。他现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怎会弃城而出？”

　　申公虎自信的说道：“宗主，咱们试一下也无妨，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带几个族人冲到城门下，用金光破把城门砸开，然后大军一拥而入。”

　　“这个法子本宗也想过，区区城门在神技金光破面前确实挺不过半刻。只要时间足够，金光破连城墙都能轰开，可是敌人在城下放火这招实在是难缠，就算是神甲术面对熊熊烈火也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秦易不愿出城应战，我就冒死去攻城门，以报答宗主的知遇之恩。”

　　“嗯，为今之计也只得如此了，答应你的族长之位，本宗定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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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门城楼上，镇守另外三个城门的秦琥、秦千秋还有大牛被召集了过来，三人得知白麒的军令后都是一筹莫展。

　　此时接连得到消息，其他三面的楚军正在向着南门方向集结。秦千秋说道：“定是这楚军里面也有六道神殿的人，知道了白麒给咱们的命令。他们已经开始集结重兵准备与咱们在城外决战了。咱们可千万不要中计呀！”

　　秦易说道：“一定是这样。看来白麒去突袭山阳确实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威胁，他们也要速战速决。”

　　秦琥说道：“为今之计，稳守城池自然是最佳选择，但是军令不能违背呀。”

　　此时的秦易望着远方集结的楚军，没有再说话，可是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秦琳、秦璐和秦添也跑上了城楼，原来是他们发现楚军围城的部队都撤了，连营帐辎重都没来得及带走，于是便一把火全给烧了，然后就进城来了。

　　过不多时，楚军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列阵于城外，从城楼上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首尾在何处。

　　申公权和申公虎纵马来到城下，秦易阻止了正在拉开强弓的射手，站在垛口处想听听申公权有什么话说。

　　申公权用马鞭指着秦易，狠狠地说道：“昨夜你用了什么邪门的手段杀了本宗三十一个族人？”

　　秦易抱拳施礼，“申公宗主，他们钻地道进城肯定不是来给我拜年的吧，既然是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也是死得其所，怪不得晚辈。”

　　申公权自然是明事理的人，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他当然明白，如果硬要扯上家长里短、爱恨情仇就显得心胸狭窄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申公达的事，你作何解释？你在战场上不杀他，却要把他抓回去再杀。我申公族的人岂可如此任由你侮辱！”

　　“申公宗主，你恐怕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杀申公达族长，我念及八族的情谊，本想好好款待他，待战争结束便放他回去。杀申公达族长的人就是你身边这位申公虎。他潜入城中这几天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亲手杀了申公达族长。”

　　申公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大喊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要去救族长，正好看见你把族长杀了！”

　　秦易也不辩驳，对身后说道：“把项英将军请来。”

　　过不多时，项英来到垛口处，衣着光鲜、面色红润，发髻梳理的齐齐整整，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捆绑。整个人没有一点俘虏的感觉，倒像是尊贵的座上宾。

　　楚军将士见到曾经统帅三军的大将军项英站在秦军的城墙上，本就不高的斗志上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项英一手扶着垛口，一手指着城下的申公虎说道：“申公宗主，杀申公族长的人就是这个申公虎，是我亲眼所见！”

　　申公权知道项英的为人，此事出自项英之口，自然是八九不离十了，他冷眼看向申公虎，申公虎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申公虎辩驳道：“项英，哪有像你这般做俘虏的！你必是贪生怕死降了秦国，你是个叛徒，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戎马一生的项英是最重气节之人，申公虎说他贪生怕死，说他是叛徒，正中了他的软肋。羞愧不已的项英清楚事到如今做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唯有死在阵前方能表明自己的清白。想到这里，他不再多言，双手一拍垛口，纵身跳下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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