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请缨未遂

　　卡塞尔学院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清冽的寒意，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古老的建筑群。

　　虽然“魔动机械设计学一级”课程意外取消，但第二节的课程依旧照常进行。

　　《炼金化学》的教室外，一反平日的宁静，竟显得有些喧闹。

　　不少高年级的学姐们早早地就聚集在了教室窗户外面，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窃窃私语，目光不时地瞟向教室门口。

　　“来了来了！就是他！”

　　“哪个哪个？哇！比论坛照片上还帅！”

　　“真的是S级啊……看起来就好强！”

　　当叶安和顶着两个浓重黑眼圈的路明非出现在走廊尽头时，人群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叶安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而路明非则像是被抽干了魂，走路都有些发飘。

　　还没等他们走进教室，几个大胆的学姐就围了上来，脸上带着兴奋和些许羞涩。

　　“叶安学弟！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学弟学弟！合个影可以吗？我是新闻部的！”

　　“叶安同学，请问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古典音乐社吗？”

　　叶安看着眼前这群青春靓丽、热情洋溢的学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灿烂无比。

　　他来者不拒，一边熟练地签着名，一边配合着拍照，甚至还和学姐们聊上了几句。

　　“当然可以，学姐你们社团平时都活动什么？”

　　“签名？签哪里？衣服上？没问题！”

　　“哈哈哈，过奖了过奖，我就是个普通新生。”

　　路明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内心疯狂吐槽：

　　“这阵仗……叶哥这是直接出道成偶像了吗？！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波及。

　　叶安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这就是S级的待遇吗？这也太快乐了吧！”

　　上课铃声终于解救了他（或者说打断了她的快乐）。

　　学姐们依依不舍地散去，叶安和路明非这才得以走进教室。

　　授课的是一位一丝不苟、戴着厚厚眼镜的老教授。

　　课程内容涉及大量的化学方程式和炼金符号，枯燥而艰深。

　　路明非听了不到十分钟，眼皮就开始疯狂打架，脑袋一点一点，几乎要栽到桌子上。

　　那些扭曲的符号在他眼里如同天书，教授的讲解更像是最好的催眠曲。

　　反观叶安，却听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他对炼金术——这种将神秘学与物质转化结合的艺术——抱有极大的兴趣。

　　教授讲的每一个知识点，无论是关于“贤者之石”的理论基础，还是各种炼金基质的催化反应，他都觉得新奇无比，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天马行空提出几个竟然还有些道理的问题，让老教授都对他刮目相看。

　　一整节课，叶安都沉浸其中，直到下课铃响，他还觉得意犹未尽，恨不得拉着教授再聊半小时。

　　“走了叶哥……再看教授也不会给你开小灶的……”

　　路明非有气无力地拖着叶安离开教室，看着他恋恋不舍的样子，忍不住哀嚎。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太可怕了！我听得像听经，你听得像听戏！”

　　中午在食堂匆匆吃完午饭，下午便是昂热校长的《龙族谱系学》。

　　这门课是所有新生的必修课，由校长亲自讲授，意义非凡。

　　路明非即使再困，也不敢在这门课上打瞌睡，强打着精神，正襟危坐。

　　昂热校长穿着笔挺的西装，风度翩翩地走上讲台。

　　他讲课深入浅出，将龙族漫长的历史、复杂的谱系以及各大君主之间的恩怨纠葛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一个个古老而传奇的故事。

　　他不需要课本，所有的知识都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不仅路明非听得入神，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沉浸其中。

　　课程结束时，昂热校长合上讲义，微笑着对大家说：

　　“由于一些临时安排，接下来一周的课程将暂时取消。各科的教学课件和阅读材料，诺玛会准时发送到各位的手机上，请大家注意查收，并合理安排自学时间。”

　　学生们一阵小声的骚动和议论。

　　叶安心中了然：“果然，校长也要为‘夔门计划’做准备了。”

　　下课了，学生们陆续离开。

　　昂热校长特意走到叶安和路明非身边，和蔼地问道：

　　“叶安，路明非，感觉怎么样？课程能跟上吗？尤其是龙族谱系，内容比较多。”

　　两人急忙恭敬地回答：“能跟上，谢谢校长关心。”

　　“让校长费心了。”

　　昂热校长点点头，准备离开。

　　叶安深吸一口气，知道机会来了，他急忙上前一步：“校长，请等一下。”

　　昂热停下脚步，转过身，那双经历百年沧桑却依旧锐利的眼睛温和地看向他：“怎么了，孩子？”

　　叶安对路明非使了个眼色：“明非，你先回去吧。”

　　“oK。”路明非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乖乖地先走了。

　　“校长，有些事……我想单独向您汇报。可以去您的办公室谈吗？”

　　叶安的语气变得正式而严肃。

　　昂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对这位来自东方、血统高得异常、还充满神秘色彩的S级新生本就充满兴趣。

　　他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跟我来吧。”

　　校长办公室弥漫着古籍、雪茄和红茶的混合香气。

　　昂热示意叶安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递给他一杯红茶。

　　“请坐，孩子。现在，可以说说是什么事了吗？”昂热的声音温和，带着鼓励。

　　叶安没有碰那杯红茶，他坐直身体，目光直视昂热，开门见山地说道：

　　“校长，我想申请加入学院正在三峡的行动。”

　　昂热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深处瞬间掠过一丝警惕和审视。

　　他轻轻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哦？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三峡行动’这个名称的，但是孩子，我必须告诉你，那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远超你的想象。”

　　“学院不可能，也绝不会允许一个尚未完成系统训练、甚至刚入学的新生去参与其中，即便是S级。”

　　“校长！”

　　叶安的语气急切起来。

　　“我知道危险！但正因为危险，我才必须去！您……您和执行部的诸位教授，可能低估了青铜与火之王的真正力量！这会导致严重的误判和巨大的牺牲！”

　　“低估？”

　　昂热微微挑眉，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叶安，秘党与龙族的斗争持续了上千年，我们对龙王的了解，建立在无数先辈的鲜血和牺牲之上。你的勇气可嘉，但经验和判断，需要时间的积累。”

　　“不，校长！”叶安争辩道。

　　“我家里……我家里曾经有一本古籍，叫《青铜传》，里面非常详细地记载了关于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和康斯坦丁的许多情报！”

　　“那本书虽然后来遗失了，但我小时候看过，还记得相当一部分内容！我的情报绝对会对行动有帮助，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叶安急切地抛出筹码，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

　　昂热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

　　他看着叶安，眼前的少年眼神清澈而焦急，充满了真诚，不像是在说谎。

　　但他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一个华夏屠龙世家的独子，手握失传的古籍情报，主动要求参与最高机密任务……

　　这背后，难道没有其家族势力的意图吗？

　　秘党与东方混血种家族的关系，一直是合作中带着微妙的竞争与警惕。

　　“叶安，”昂热的声音放缓，但更加语重心长。

　　“我很感激你愿意分享情报的心意。但是，行动方案是执行部众多专家经过周密论证制定的。”

　　“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未经证实的记忆，就贸然改变计划，更不能让你这样一个宝贵的学生去冒生命危险。你的安全，是学院的首要考虑。”

　　“校长！我可以不要任何战利品！龙骨十字、炼金武器，我一点都不要！我只要参与进去，确保行动成功，减少伤亡！”

　　叶安几乎是在恳求，他甚至抛出了放弃所有收益的条件，只为了换取一个入场券。

　　昂热摇了摇头，眼神温和却无比坚定：

　　“这不是战利品分配的问题，叶安。这是原则问题。规矩就是规矩。你的职责是学习和成长，而不是现在就奔赴战场。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安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昂热校长虽然表面温和，但一旦做出决定，极难改变。

　　他感觉，校长可能是并未完全信任他，那份警惕可能源于他的出身和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

　　虽然请缨失败，但叶安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部分情报告知昂热，希望能多少起到一点作用。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失望的情绪，说道：

　　“校长，即使您不让我参加，也请务必重视我的情报。根据那本《青铜传》记载，青铜与火之王，并非单一个体，而是双生子。”

　　昂热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叶安继续道：“诺顿，掌握‘力’；康斯坦丁，掌握‘权’。他们是一对兄弟。”

　　“根据那本青铜传，陈家进行过探测，他们在探测的过，经过探测，他们发现水下有两个强大的生命体征，一个极其强大，另一个稍弱，但也远超普通三代种。这正好印证了双生子的猜测。”

　　昂热微微颔首，这一点与学院的探测数据吻合，他示意叶安继续说下去。

　　“另外，”

　　叶安压低了声音。

　　“水下并非简单的遗迹。在那片泥沙之下，隐藏着一座巨大的、由青铜铸造的城市——龙王的尼伯龙根，或者说，是他的宫殿。”

　　“入口被巧妙地隐藏了起来，并被厚厚的泥沙覆盖，极难寻找，强行挖掘可能会触发致命的炼金机关。”

　　昂热校长认真地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叶安提供的这些情报，尤其是关于双生子和青铜城的细节，与学院掌握的一些绝密信息碎片高度吻合，甚至补充了关键环节。

　　这让他对叶安的话又信了几分。

　　“谢谢你，叶安。”

　　昂热郑重地说道。

　　“你提供的这些信息非常宝贵，我会立刻让执行部重新评估行动方案。但是，”

　　他再次强调，“关于你参与行动的请求，我依然拒绝。请你理解。”

　　叶安知道事不可为，只能无奈地站起身：

　　“我明白了，校长。打扰您了。”

　　他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背影显得有些失落。

　　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

　　寂静持续了几分钟。

　　然后，办公室一侧的书架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挺着啤酒肚、头发乱得像鸟窝、满脸络腮胡、穿着邋遢睡衣的中年男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银质的酒壶，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劣质雪茄和威士忌混合的味道。

　　正是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神秘的“守夜人”。

　　“啧啧，这就是那个叫叶安的小子？”

　　守夜人咂咂嘴，一屁股瘫在叶安刚才坐过的沙发上，毫无形象地翘起二郎腿。

　　“有一种……嗯，少年英雄的感觉？不错不错。昂热你收了个好学生啊，是个屠龙的好苗子。这才大一刚开学就主动请缨参加‘夔门’这种级别的任务，这胆色和觉悟，我喜欢！”

　　他灌了一口酒，斜眼看着昂热，调侃道：

　　“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老家伙。这么好的苗子，你不是应该赶紧扔进任务里狠狠操练，让他快速成长为你手中的利剑吗？”

　　“怎么今天这么婆婆妈妈的，一口就给回绝了？这可不像那个为了屠龙不惜一切的希尔伯特·让·昂热。”

　　昂热没有理会老友的调侃，他走到窗边，看着叶安远去的背影，目光深邃。

　　“弗拉梅尔。”

　　昂热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这个孩子，很不一般。他能在你的‘戒律’之下，毫无阻碍地释放言灵‘刹那’，并且达到极高的速度。”

　　守夜人喝酒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嬉笑慢慢收敛。

　　昂热转过身，看着守夜人：“这意味着他的血统纯度，高得可能超乎我们的想象。路明非的父母都是顶级的S级，但他似乎也做不到这一点。”

　　“叶安，他可能是那个万中无一、甚至……超越了常规评级的天才。”

　　“我仔细研究过他的所有资料，包括他入学前的经历。”

　　昂热继续说道。

　　“他对卡塞尔学院，对我们的事业，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绝对的热情。那不是伪装出来的，我能感觉到他心中的那一股……正气。”

　　“你没看到那段电影院监控，他面对不公时的那种姿态，仿佛天生的领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让我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人……他很可能，就是我们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守夜人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郑重：

　　“第一次听你对一个孩子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所以，”昂热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他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最严格的训练，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之前，我绝对不能让这样一颗希望之星，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我已经决定，在诺玛的核心数据库中，将叶安的安全优先级，上调至S级。”

　　“S级？！”

　　守夜人吃了一惊，坐直了身体、

　　“老家伙，你没开玩笑吧？那可是仅次于你和几位校董的最高优先级！意味着在紧急情况下，他的生命安全保障权重要高于整座卡塞尔学院！”

　　“我没有开玩笑，弗拉梅尔。”

　　昂热的目光无比坚定。

　　“相信我，老朋友，我活了这么多年，很少看错人。这个孩子，值得我们投入一切去保护，去培养。他是未来对抗龙王的真正关键。”

　　守夜人看着昂热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几分懒散的样子，拿起酒壶晃了晃：

　　“好吧好吧，信你一回。反正你是校长，你说了算。”

　　他站起身，打着哈欠往书架后面走去：

　　“那我就提前祝你们的‘夔门计划’成功吧。唉，看来我得回去把我那丢下好多年的炼金术再捡一捡了，省的到时候你们真把龙骨十字拿回来了，我却忘了该怎么处理，那可就闹大笑话喽……”

　　他的声音随着身影消失在门外。

　　办公室里，只剩下昂热一人。

　　他再次望向窗外，夕阳正在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血色。

　　“三峡……诺顿……康斯坦丁……”

　　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猎人。

　　而此刻的叶安，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虽然请缨失败，但他的眼神并未黯淡。

　　“校长不让去，我就没办法了吗？”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看来，得启动备用方案了……”

　　叶安掏出手机，对着上面一顿点。

　　“所有系统全部启动.启动.启动.启动，还有这个。”

　　随着叶安参数调整完毕，按下启动键。

　　遥远的云端之上，隐匿于光学迷彩中的庞大母舰，其引擎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低沉嗡鸣，解除了低功耗运行模式。

　　再度释放了强大的数据流，瞬间黑掉了周围的卫星，并通过卫星来实时监控三峡的情况。

　　做完了这些，有底气的叶安又切换成了活力模式，走出了办公室楼向寝室出发，一路上，学姐学长的看到叶安，纷纷打招呼，叶安也是热情回应，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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