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唉,嫁了吧(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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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霁霄被随意地丢在床边,视野正好能清晰地看到床上依旧沉睡的粟绾,看到她恬静的睡颜,仿佛外界的一切纷争与血腥都与她无关。路鸣泽站在床边,背对着白霁霄,左手一伸,天羽羽斩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然而,令白霁霄瞳孔骤缩、灵魂都在瞬间冻结的是——路鸣泽的刀尖,对准的,不是他!
而是床上那个毫无防备的女孩!粟绾!
“不……不……不……不……!!!”
白霁霄发出了绝望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他拼命地想挣扎起身,想扑过去挡在女孩身前,但贯穿胸膛的重创和力量的彻底流失,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金色的血液因极致的惊恐和激动而从口中倒灌而出,呛得他剧烈咳嗽,却依旧死死地盯着那柄悬在女孩额头上方的利刃。
“不要!为什么?!为什么?!她……她不是你的人吗?!!”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与绝望。
路鸣泽举着刀,甚至没有回头看白霁霄一眼,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语气平淡得令人发指:
“可惜呀,可惜……”
“谁让她……喜欢上了你呢?”
路明泽的声音里似乎真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惋惜。
“她的确是我布下的鱼饵,这一点没错。可是……”他顿了顿,剑尖微微下压,几乎要触碰到粟绾的皮肤,“这颗鱼饵,却自愿被鱼给吃掉了。这,就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违背了我的初衷。”
他的话语如同最终的审判,宣判了女孩的“价值”已经因她的“背叛”而耗尽。
白霁霄眼睁睁地看着路鸣泽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那是挥刀前最后的发力征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即将发生的、让他肝肠寸断的一幕。
这一刻,比布都御魂贯穿身体时,还要痛苦千万倍。这一刀,仿佛不是斩向女孩,而是直接斩下了他的头颅,切碎了他的心脏。
“噗嗤——”
利刃切入物体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白霁霄的心脏也随之停止了跳动,意识仿佛沉入了无边无际的、永恒的黑暗与冰冷之中。
一秒……
两秒……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预想中的悲鸣没有响起,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清甜的、有些熟悉的气息?
白霁霄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微渺希望,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他眼帘的,并非被斩首的女孩,也并非飞溅的鲜血。
而是……
一个被整齐地劈成两半的、红瓤黑籽的……大西瓜?
路鸣泽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银质的小勺,优雅地舀着其中一半西瓜最中心、最甜的那块果肉,送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而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则轻轻地、甚至堪称温柔地,抚摸着床上粟绾熟睡的脸颊,仿佛在安抚一个做噩梦的孩子。
小魔鬼抬起头,看向目瞪口呆、大脑彻底宕机的白霁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却又恶劣到足以让任何人精神崩溃的笑容。
“嗯,这瓜不错,挺甜的。”
白霁霄看着路鸣泽那副戏谑的模样,听着他轻飘飘的话语,一直强撑着的、属于白色皇帝的骄傲与理智,终于如同被重锤击打的冰面,彻底破碎了!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伤痕累累的困兽,发出了近乎崩溃的呐喊:
“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如果要复仇的快感,或者践踏我尊严的快感,尽管冲着我来好了!千刀万剐,神魂俱灭,我白霁霄都认了!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是被我诱导、被我蒙蔽的!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你冲我来啊——!!”
路鸣泽慢条斯理地又舀了一勺西瓜,灵巧地吐掉几颗黑色的瓜子,仿佛眼前这撕心裂肺的场面还不如他手中的西瓜有吸引力。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状若疯魔的白霁霄,随意语气说道:
“小白,你求我。”
路鸣泽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恶劣的弧度,仿佛在重温某个有趣的游戏。
“你好好求我,像以前那样……我就考虑放过她。你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求过我了呢。”
白霁霄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无尽苦涩和自嘲的笑容。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不愿再看到这残酷的现实,声音低沉而疲惫:
“哈哈哈……呵呵呵……我求你的还少吗?”
“在世界树下……在那冰冷的御座前……我求了你几万年!为龙族的兴衰,为信徒的祈愿,为帝国的稳固,甚至为了一滴甘霖,一缕清风……大事小事,凡有所求,我皆向你低头!我求了你几万年!几万年啊——!!”
他猛地睁开眼,黄金瞳中燃烧着压抑了万载的愤怒与委屈,死死盯着路鸣泽:
“你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吗?!”
巨大的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他颓然地低下头,声音变得沙哑而认命:
“既然……你想看……那我就再求你一次……”
“我求你……放过这个女孩。她是无罪的。”
说完,白霁霄努力地、用那只尚能微微活动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身,艰难地清理了一下脸上混合着冰蓝血液和尘土的污迹。这个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仿佛在进行某种诀别前的最后整理。
他要进行一场祈祷。
一场向他曾经信仰、后又怨恨、此刻却不得不再次卑微祈求的神明,进行的诀别万劫的祷告。
自从他举起反叛的旗帜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虔诚地祈祷。
第一次,是在那荷花池畔,月色如水,女孩带着醉意问他是否愿意成为一家人时,他在心底,向着冥冥中或许早已抛弃他的神明,祈求这个人类女孩一生快乐平安。
而这一次,他愿意再次向这高傲的、残忍的神明低下头颅,抛弃所有的尊严与仇恨,所求的……依旧只是那个女孩的快乐与平安。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但他的声音却奇异般地变得平稳、庄重而悲悯,仿佛不再是那个濒死的复仇者,而是回到了万载之前,那个立于祭坛之上、沟通神明的白衣祭司:
“至高至上的神明啊,”
“您是星辰的缔造者,是规则的化身,是万物的起源与归宿。”
“您的光芒曾照耀九界,您的仁慈曾泽被众生。”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
“我,您迷途的、背负叛名的子民,在此向您献上最虔诚的祈祷。”
“我愿以我残破的灵魂,我枯萎的权柄,我万载的罪孽为祭品……”
“祈求您,将所有的愤怒与惩罚降临于我身!”
“祈求您,宽恕这个无辜的女孩!”
“所有的罪与恶,皆由我起!所有的血与罚,皆由我担!”
“只愿她能挣脱这命运的枷锁,只愿她的未来再无阴霾,只愿她此生……快乐,平安!”
白霁霄的祈祷词神圣且仁慈,先是以最隆重的赞词称颂神明,然后是近乎卑微的、奉献一切的祈求,最后将所有的罪责归于自身。
然而,白霁霄内心对此并不抱任何希望。他只觉得这依旧是那个恶魔的一场愚弄,一场在他临死前,还要榨干他最后一点尊严和希望的游戏。
他之所以这么做,或许……只是想凭借这徒劳的祈祷,为那个沉睡的女孩,多争取哪怕几秒钟的生命。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他祈祷的尾音,带着血沫的腥气,缓缓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时——
一个宏大、威严、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与悲悯的声音,如同温暖的阳光刺破厚重的乌云,清晰地响彻在他的脑海,回荡在整个尼伯龙根:
“我忠贞的子民,神的仆从……”
白霁霄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那声音继续响起,带着抚平一切创伤的力量:
“罪与恶,血与罚,迷惑了你的眼睛……”
“你的对,你的错,皆由我而起。”
“你的痛,你的苦,皆是来自神的原罪。”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给予最郑重的承诺:
“现在,我宽恕你,我的孩子。”
“宽恕你的罪与恶,宽恕你的血与罚。”
“愿你得遇世间所有美好,”
“愿你从此不再迷茫。”
最后的话语,如同最终的审判,又如同最神圣的赦免:
“我迷途的羔羊,龙族最忠贞的子嗣……”
“至此,你再无叛国之名。”
那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对另一个存在的终极宣判:
“该死的是……那极致的黑。”
神明,回应了他。
不是嘲弄,不是戏谑,而是……宽恕?与赦免?
白霁霄彻底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颠覆性的转变。而坐在床边吃着西瓜的路鸣泽,嘴角那抹恶劣的笑容,似乎也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平静。
路鸣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仿佛无形的枷锁应声而碎,床上,一直“沉睡”的粟绾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蒙,只有汹涌的泪水和无尽的心疼。
粟绾早已清醒,却被路鸣泽以强大的精神力禁锢了身体和声音,被迫作为一个无声的观众,亲耳聆听了刚才那场关于她生死的、令人心碎的交涉与祈祷。
“小白——!你这个大傻瓜——!!!”
粟绾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白霁霄身边,不顾他满身的血污和冰冷,用力将他紧紧抱住,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度和生命力都传递给他。
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落在他苍白染血的脸颊和颈窝,声音哽咽着,一遍遍地骂着“傻瓜”,却又抱得那么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白霁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哭声弄得一怔,感受到怀中真实的温暖和颤抖,他那颗因神明回应而处于巨大震惊和茫然中的心,仿佛才一点点落回实处。
他艰难地抬起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轻轻回抱住她,用沙哑的声音低喃:“绾绾……你……没事就好……”
路鸣泽看着眼前这幕“苦命鸳鸯”终得相拥的场景,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伸出手,拍了拍粟绾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丫头,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我在梦里说的事情,我没忘。现在,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比如说……” 他的目光扫过气息微弱、濒临死亡的白霁霄,意思不言而喻,“救下这只不听话的小白猫。”
粟绾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路鸣泽,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她没有立刻提出要求,而是再次确认般地询问,声音还带着哭腔:
“老板……你确定,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路鸣泽自信满满,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优越感,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能满足和不能满足的界限早已模糊,他有这个底气和能力。
然而,粟绾下一句话,就让小魔鬼脸上那运筹帷幄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那我的要求就是——” 粟绾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变得清晰而坚定,“我有两个要求!”
路鸣泽:“……”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那是一种混合了惊愕、荒谬、以及仿佛大白天活见鬼了的难以置信。他精心维持的、优雅淡定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看向粟绾的眼神,活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噎得他半晌说不出话。
路鸣泽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一个要求”的定义,但看着女孩那执拗的、豁出去了的眼神,又回想起自己刚才那信誓旦旦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最终,他还是极其勉强、极其憋屈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并重重地点了下头:
“……行!”
粟绾见他点头,立刻飞快地说出了第一个要求:
“第一,救活小白!立刻!马上!”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路鸣泽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平复一下被“两个要求”噎到的心情。但他没有食言,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朝着白霁霄的方向随意一挥手。
一道柔和而磅礴的、蕴含着难以言喻生命力的金色光芒瞬间笼罩了白霁霄。他胸前那恐怖的贯穿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破碎的鳞片重新生长,苍白的面色恢复红润,枯竭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重新涌回四肢百骸。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白霁霄便从濒死状态恢复如初,甚至感觉状态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只是精神上的冲击和疲惫依旧存在。
白霁霄有些茫然地坐起身,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和完好无损的身体,又看了看紧紧抱着他、喜极而泣的粟绾,最后将目光投向脸色不太好看的的路鸣泽,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粟绾见小白真的被救活了,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她转过头,看向路鸣泽,清晰而有力地吐出了第二个要求,只有一个字:
“滚。”
路鸣泽:“……”
小魔鬼的脸皮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看了看一脸“你快走”的粟绾,又看了看眼神复杂、带着警惕的白霁霄,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还剩下小半块的西瓜。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抱起那半块西瓜,从床边站起身,甚至还真的就那样,一边用勺子挖着瓜瓤,一边吹着那首欢快又诡异的葬歌口哨,迈着悠闲的步子,头也不回地、十分“识趣”地,朝着宫殿大门外走了出去。
那小小的、穿着笔挺西装的背影,在空旷大殿的映衬下,显得既落寞,又带着一种事了拂衣去般的诡异潇洒。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殿门外的风雪中,那令人压抑的、属于神明的威压才渐渐散去。
宫殿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相拥无言的两人,以及……满地狼藉和半个没吃完的西瓜,见证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闹剧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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