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高唱《凯歌》

　　没过多久，五十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怀安扫视她们一眼，有的麻木，有的惶恐，还有的眼睛似乎闪着亮光。

　　周怀安放慢声音，缓缓地说：

　　“本官是即墨知县周怀安，与鳌山卫一起，刚刚已经剿灭了所有土匪，你们得救了。”

　　很多女人立即跪倒在地，高声呼喊：

　　“谢大人救命之恩！”

　　但仍然有很多女人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周怀安知道，哀大莫过于心死，这些人常年饱受非人的折磨，已经如行尸走肉，对生活完全绝望。

　　“这段时间，即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几乎每个人都能吃饱饭了。”

　　“本官将带着你们下山，然后派人护送你们回家。”

　　听到说要送她们回家，很多女人哭了起来，一个女人哭喊道：

　　“大人，我们已经没有家了。我们被这些杀千刀的祸害了，就算回去，也会被族人赶出来的。”

　　周怀安这才意识到，这是万恶的旧社会，女人一旦失去贞洁，不管什么原因，都会被族人或自己的家人所不容。

　　他长叹一口气，说道：

　　“这不是你们的错，是那些土匪罪该万死。”

　　“你们既然不愿意回家，下山之后，本官会妥善安置你们。”

　　一个站着的女人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周怀安，问道：

　　“大人说的安置，是要把我们送到军营，或者妓院吗？还是强行配人，继续饱受折磨？”

　　在这个社会，这些女人确实很难有合适的安置方法，就算重新嫁人，也会饱受夫家虐待。

　　周怀安想了想，顿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说：

　　“本官会给你们专门安排一个院子，建设一个小型工坊，你们可以靠你们的双手，正常劳动，获得工钱。”

　　这个女人一听，眼睛亮了亮，再次问道：

　　“大人真的会说到做到吗？”

　　王小二一听就怒了。

　　“我家大人一言九鼎，现在即墨百姓人人都夸，他是为民请命的好官，你们有什么资格怀疑？”

　　众人一听，全都跪地磕头，千恩万谢。

　　周怀安看这个女人比较有胆识和想法，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女人一下子就哭了，哽咽着说：

　　“大人，小女叫刘君。”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周怀安说：

　　“好吧，现在本官任命你，当你们这些人的头，跟随本官下山。”

　　“多谢大人！”

　　洞里太暗，空气中还夹杂着难闻的味道，周怀安带着众人来到洞口，朱建威正命令将士们将金银财宝往外搬。

　　看到周怀安出来，朱建威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

　　“周大人，散在地上的金银财宝，老夫已经做主，分给所有将士了。”

　　“这次民兵队立功最大，这里有三十箱金银珠宝，老夫做主，你们二十箱，我们鳌山卫十箱，你看如何？”

　　周怀安笑道：

　　“这次是伯父指挥有方，鳌山卫将士用命，民兵队只是从旁协助。”

　　朱建威一听，怒道：

　　“周怀安，你小子这是看不起谁呢？老夫岂是这种贪图别人功劳的无耻之徒？”

　　周怀安拉了拉他的胳膊，笑着说：

　　“伯父息怒！你想想啊，要是朝廷和上官知道，我们民兵队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他们会怎么想？”

　　朱建威想了想，说：

　　“那还用说，现在闯贼肆虐河南和湖广，鞑子侵犯辽东，你很有可能官升三级，带领民兵队前去助阵。”

　　“如果首辅大人说句话，也有可能官升两级，当知州，或者入朝进京。”

　　周怀安说：

　　“对啊，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我和这一千兄弟也就很快报销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我就要离开即墨，我在这里所有的布局也都功亏一篑了。”

　　朱建威狐疑地看着他，半晌才说：

　　“你的意思是，这次功劳全部算到我鳌山卫头上？”

　　周怀安点点头。

　　“对，银子嘛，平半分，粮食嘛，伯父要多给我一些，毕竟，即墨县有十万张嘴等着吃呢。”

　　朱建威拍拍他的肩膀。

　　“好，就按你说的办。”

　　接着，他对所有人喊道：

　　“兄弟们，此次剿匪大获全胜，留下一百将士守在这里，明天再派人上山运粮食。”

　　“其余将士，跟随本官一起下山，周大人已经在县衙给我们安排了酒宴，大家今晚不醉不归。”

　　“好！”

　　将士们高喊一声，兴高采烈地揣着银子，抬着箱子，向山下走去。

　　下山后，马二宝把十五箱金银珠宝送到了朱建威宅邸，吴大山把另外十五箱送到了县衙后院。

　　众将士来到县衙门口，这里早就摆好了几十张大桌子，大铁锅里煮着香喷喷的大肥肉，无数百姓围在周围。

　　看到将士们过来，县丞赵恒大喊一声：

　　“欢迎英勇的将士们，剿灭土匪，凯旋而归！”

　　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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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怀安没有想到，赵恒和孙江竟然搞这么大阵仗。

　　不过，这是凝聚人心，激励士气的很好方法。

　　在孙江的带领下，周怀安带着朱建威等鳌山卫将领在主桌就坐，他端起酒碗，高声说道：

　　“即墨的父老乡亲，鳌山卫的将士们，今天，我们并肩战斗，在指挥使朱大人的带领下，剿灭了盘踞在即墨多年的一伙土匪，全歼土匪四百多人。”

　　“来！我们一起，敬鳌山卫的兄弟们！”

　　朱建威和鳌山卫将领也都站起身，高声喊道：

　　“鳌山卫的兄弟们，我们一起，敬即墨县的兄弟们！”

　　“干！”

　　众人仰头，一饮而尽。

　　“啪。”

　　一声巨响，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只见李大牛喝完了酒，直接将酒碗狠狠地摔在地上，所有人全都惊讶地看着他。

　　李大牛看见只有他一个人摔碗，有些懵逼，讪讪地笑道：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不摔一下，没劲！”

　　周怀安笑骂道：

　　“李大牛，你个败家玩意儿，两千多人都把碗摔了，我们这酒还喝不喝？”

　　众人全都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所有人大口吃肉，相互碰杯，气氛热烈。

　　周怀安看着鳌山卫的将士和民兵亲如一家的样子，笑了，这些很快都将是他的兵。

　　酒宴进行到后半场，周怀安又站起身，众人看到他站起来，也都跟着站起身。

　　周怀安看看所有将士，高声说道：

　　“兄弟们，当年，戚家军儿郎威震东南，一首《凯歌》更是激烈大明将士奋勇杀敌。”

　　“来，兄弟们，我们一起，高唱《凯歌》，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预备唱！”

　　一千民兵在训练的间隙，也都学过这首军歌，此时全都跟着高声吟唱。

　　鳌山卫的将士没有专门学过，但也有不少人会唱一点，也都跟着一起唱。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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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齐，不管是场内的将士，还是场外的百姓，全都热血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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