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妖族联姻的真相

　　锅铲插进地缝的那一刻，李狗蛋听见了西北方向传来的钟声。

　　不是警报，也不是战斗号角，是那种老式庙会才有的青铜钟，一响三荡，震得人耳膜发麻。他没动，手还握着那把沾了血和面糊的铲子，指节发白。刚才铁板倒影里，摊车的影子明明指向废弃保育院——可这钟声，是从妖族圣殿的方向来的。

　　“找”字还在眼前晃。

　　但他知道，有些事比顺着线索跑更急。

　　他拔出锅铲，甩掉碎渣，腰间的辣条袋哗啦作响。最后一包芥末味的，一直留着当底牌。微波炉大小的炼器炉从外卖包里掏出来，咔哒一声打开盖子，他把辣条塞进去，按下“高火三秒”。

　　绿光炸起，瓶身冒泡，一股能熏出眼泪的冲劲儿直往上顶。他拧紧盖子，揣进怀里，滑板一脚蹬地，雷劫珠嗡鸣着亮起蓝边。

　　圣殿大门早就塌了半边，符文锁链缠在柱子上像枯藤。他没走正门，踩着滑板从断墙缺口斜插进去，落地无声。祭坛在最深处，血光隔着雾气都能看得见——红得发紫，一跳一跳，跟心跳似的。

　　四根锁链从地底钻出，钉住狐九儿的手腕脚踝。她跪在中央，头低着，长发遮脸，身上那件婚服白得刺眼，可领口已经渗出血丝。每过十息，结界就猛地一缩，抽她一道精血，地面图腾亮一次，是个倒五芒星，角上全是反咒纹路。

　　李狗蛋眯眼。

　　这不是结婚阵法，是封印逆阵，专克纯血圣女。

　　大长老站在高台，手里捧着骨册，嘴里念念有词。他穿的是传统祭司袍，可袖口绣的纹样不对——双蛇缠剑，那是三百年前被逐出族外的叛支标记。

　　“同脉血脉最怕刺激性味道。”李狗蛋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在空殿里撞出回音。

　　大长老猛地抬头。

　　他掏出辣条酒，拔盖，挥手泼出。

　　酒液飞到半空还没落地，结界就抖了一下。绿泡碰到红光，“嗤”地一声，像油锅浇了水。血咒扭曲，光晕炸开又收拢，可就在那一瞬，纹章浮了出来——一头九尾狐被铁链捆着，嘴咬断契，眼角流血，背上刻着“拒婚”二字。

　　全场死寂。

　　大长老脸色变了：“你……你怎么可能……”

　　“我怎么不可能？”李狗蛋往前走一步，滑板卡在裂缝里也不管，“你当谁都没看过族史？历代圣女只要拒绝联姻，就会被画成这个印，说她们背叛祖制。可她们真背叛了吗？还是你们怕她们觉醒血脉，掀了你们这帮老骨头的台？”

　　狐九儿抬起头，眼里有泪，但笑了：“蛋哥……你还记得这个？”

　　“我不光记得，我还知道你现在流的每一滴血，都在激活‘清脉咒’。”李狗蛋盯着大长老，“你以为她在结婚？不，你在杀她。用祖制当刀，用仪式当刑场，一刀一刀割干净皇室最后一点纯血。”

　　大长老冷笑：“荒谬！这是神圣契约——”

　　“神圣个屁。”李狗蛋把空瓶子往地上一摔，“你连阵法都画反了。婚盟是顺五芒，你是倒的。你根本不想缔结，你想镇压。而且——”他抬手指向狐九儿脚下，“你封印的核心点，正好是她命脉交汇处。再抽三道血，她不死也废。”

　　大长老沉默两秒，忽然笑了：“你说得对。”

　　李狗蛋一愣。

　　“我确实不是要让她结婚。”大长老缓缓合上骨册，“我是要借这场‘婚礼’，让全族见证她的陨落。三百年前，她们一家就想夺权，失败后逃走。如今只剩这一个血脉，若再让她成长，必成大患。今日这一仪，不止是清除，更是警示。”

　　狐九儿咬牙：“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个祭品？”

　　“不然呢？”大长老抬起手，掌心浮出一枚暗红符令，“你以为圣女是荣耀？不过是圈养的母种。听话，就给你吃喝；不听话，就拿去配种或献祭。你偷吃蟠桃下凡，以为是惩罚？其实是放逐。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刻——让你在众目睽睽下，死于‘自愿联姻’。”

　　李狗蛋听得想吐。

　　他摸了摸腰间剩下的辣条袋，只剩两包烧烤味的。防滑粉快没了，雷劫珠充能还得跳广场舞，阿喵和小橘又私奔了，混沌回胃核定位去了。

　　没人来得及救场。

　　那就自己开场。

　　他一脚踹翻炼器炉，掏出最后两包辣条全塞进去，盖子一扣，直接按“爆炒模式”。炉子嗡嗡狂震，三秒后“砰”地炸开，两团火球飞出，在空中撞在一起，炸成一片金红色光雨。

　　大长老皱眉：“你疯了？浪费灵材——”

　　“我没疯。”李狗蛋接住飘落的一片火灰，轻轻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既然你说这是‘全族见证’的仪式——那不如，让大家都看清楚点。”

　　他扬手，火灰洒向结界。

　　灰烬碰到血光的瞬间，整座祭坛突然震动。那些被抽取的精血残影在空中浮现，一道、两道……九道，连成一条线，映出狐九儿体内的血脉走向——金线贯穿全身，终点在心口，形成一朵九瓣花印。

　　而大长老手中的符令，正对着那朵花，缓缓下压。

　　“看到了吗？”李狗蛋大声问，“她不是在结婚，是在被摘果子！你们所谓的圣婚，就是趁她血脉成熟时，把她当药材收割！”

　　高台下，几个年轻妖族开始骚动。

　　大长老怒吼：“闭嘴！这是祖制！”

　　“祖制个鬼！”李狗蛋抽出锅铲，猛砸地面，“你们口口声声祖制，可真正的祖训在哪？在你们手里？还是在被你们烧掉的典籍里？”

　　他指着空中还未散去的血脉影像：“她流的血，不是为了成全你们的权力游戏。她的眼泪，也不是为了让你们安心睡觉。今天我要带走她，不是挑战你们的传统——”

　　他顿了顿，铲尖指向大长老胸口。

　　“我是来告诉你们，**有人敢把圣女当工具，就得做好被工具反手捅穿喉咙的准备。**”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锅铲插入自己掌心，鲜血喷出，混着残留的防滑粉，在地上划出一道Z字。

　　正是早餐摊上，妹妹写过的那个“找”字起笔。

　　血痕一成，整座祭坛突然嗡鸣。

　　狐九儿体内那朵九瓣花，猛然亮起。

　　大长老手中符令“啪”地裂开一道缝。

　　远处，城市中心的警报声，第一次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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