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病气之花的终级进化

　　滑板切入黑洞的刹那，李狗蛋只觉得五脏六腑被拧成一团麻花。记忆碎片像高压水枪喷进脑子：妹妹扎着羊角辫跑向早餐摊、老头儿掀蒸笼时腾起的白雾、阿喵用剑气雕辣条城堡……画面还没看清，一股反胃劲儿直冲喉咙。

　　他“哇”地吐出半口辣条渣，脚底终于踩实。

　　不是混沌的消化道，也不是什么记忆回流层——还是冷血医生那间破实验室。墙皮剥落，地上散着机械兽残骸，空气里飘着股馊味和药水混合的怪香。

　　唯一变了的是中央那堆病气藤蔓。

　　原本枯黄萎缩的藤条现在油光水亮，表皮浮着一层像素状纹路，跟刚才混沌体表一模一样。七根主藤正慢悠悠抽枝，叶片一张一合，像是在呼吸。

　　李狗蛋刚想摸滑板，眉心猛地一刺——脑中“无限模拟器”的进度条卡住了，十万次模拟的数字在九万九千八百三十六那儿来回跳，就是上不去。

　　“操。”他咬开一包新辣条，嚼得咔哧响，“连老子的每日KpI都敢拖？”

　　话音未落，藤蔓动了。

　　一片叶子转向他，轻轻抖了抖，像是打招呼。

　　李狗蛋后退半步，手摸到腰间的防滑粉cd。这玩意儿上次撒出去能定住空间裂缝，今儿要是再疯，干脆把整栋楼焊死。

　　可就在这时，墙角传来一声笑。

　　干涩，沙哑，像砂纸磨铁锈。

　　冷血医生靠在操作台边，半边身子还是机械构造，白发披散，眼珠浑浊得像隔夜茶。他盯着藤蔓，嘴角咧开：“它……借我的实验室重生了。”

　　李狗蛋没理他，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玻璃，对着藤蔓照了照。镜面反射出的不是植物纤维，而是一串串滚动的数据流，一闪即逝。

　　“老雷！”他抬头吼，“还在不在？”

　　低空雷云抖了三抖，一道细雷劈下来，打在藤蔓顶端。那花苞似的尖端微微一颤，竟缓缓绽开一圈淡紫色花瓣。

　　社恐雷劫的声音从云里挤出来：“这……这玩意儿带电，我怕炸。”

　　“炸就炸。”李狗蛋撕开三张沾满雷光的防滑粉cd，甩手贴在四壁，“反正你劈不准是吧？今天专治各种不准。”

　　他掏出蓝牙喇叭往地上一蹾，点开歌单。

　　《最炫民族风》前奏轰然炸响。

　　鼓点一落，整个实验室跟着震了一下。藤蔓的叶片齐刷刷抖动，茎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七根主藤同时绽放，花瓣层层叠叠，泛着七彩光泽，活像一群穿了舞裙的大妈准备上台。

　　“好家伙。”李狗蛋往后退两步，“还真听节奏。”

　　他刚想凑近看，其中一朵花心突然渗出一滴晶莹露珠，在空中凝成一颗果实，通体透明，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社恐雷劫又劈下一小道雷，正中果核。

　　果实轻轻一颤。

　　下一秒，“砰”地炸开。

　　没有汁液飞溅，也没有毒烟弥漫——只有一支银白色发簪，缓缓飘落。

　　簪头雕着一只小狐狸，尾巴卷成火焰形状，尾尖还带着一点焦痕，像是被火烧过。

　　李狗蛋伸手接住。

　　指尖触到金属的瞬间，胃里那股辣条混着芥末的劲儿猛地往上顶，眼前闪过一个画面：狐九儿站在蟠桃树下，嘴里叼着半颗桃子，冲他眨眼睛。

　　“……九儿？”他低声说。

　　冷血医生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咳出一口黑血：“她也被吞进去了？那个偷吃蟠桃的小贼，也成了它的养料？”

　　李狗蛋没答话。他盯着藤蔓根部，那里泥土松动，隐约透出一道阶梯轮廓，像是被什么东西长期掩埋。

　　他抽出滑板，用边缘轻轻刮开浮土。

　　土屑簌簌落下，露出半块锈蚀的金属板，上面有个模糊的爪印图案。

　　“老雷。”他头也不抬，“刚才那首歌，循环播放。”

　　雷云抖了一下，但还是把音乐续上了。鼓点继续敲，藤蔓的花瓣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

　　李狗蛋把发簪塞进外套内袋，紧贴胸口。那地方本来缝着一堆辣条包装袋，现在多了一块冰凉的金属，硌得慌。

　　“你猜它为啥开花？”他问冷血医生。

　　医生抹了把脸，冷笑：“因为它饿了。它需要宿主，需要记忆，需要情感……它在模仿生命。”

　　“放屁。”李狗蛋啐了一口，“它就是在便秘。”

　　他站起身，一脚踹翻旁边的操作台。一堆试管砸在地上，蓝色液体漫出来，碰到藤蔓根部立刻被吸干。

　　“它吞了混沌，吞了系统碎片，还吞了不该吞的东西。”他指着那支发簪，“现在它肚子里乱套了，消化不良，只能靠开花排毒。”

　　冷血医生眼神一动：“所以你是故意的？用广场舞催它吐东西？”

　　“不然呢？”李狗蛋拍拍裤子，“你以为我真爱听《最炫民族风》？要不是这歌够土够洗脑，能冲垮它的数据防火墙？”

　　他又摸出一包辣条，撕开扔嘴里：“现在它开了花，结了解药果，还吐出个信物……说明它内部结构不稳定，正在自我修复。”

　　“那你打算怎么办？”冷血医生声音压低，“进去？”

　　李狗蛋没回答。他弯腰捡起一块带电的防滑粉残片，往藤蔓根部一贴。

　　嗡——

　　地面轻微震动，那道阶梯轮廓更清晰了，像是被电流激活。

　　社恐雷劫的雷光在低空游走，映得墙面忽明忽暗。它不敢靠太近，只敢在角落噼啪闪几下，像是提醒什么。

　　李狗蛋盯着那道缝隙，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外套里的发簪。

　　他知道这不正常。

　　混沌不会无缘无故吐线索，更不会用病气藤蔓当快递员。唯一的解释是——里面有人在反抗，或者……有东西想让他看见。

　　冷血医生慢慢爬起来，机械臂发出吱呀声：“你要是进去，可能会看到你不想看的东西。记忆污染、人格分裂、时间悖论……轻则发疯，重则变成它的一部分。”

　　“谢谢啊。”李狗蛋咧嘴一笑，牙上还沾着辣条红油，“但我妹妹的线索可能在里面，九儿也可能在里面，我那十万次人生模拟的数据也在里面。”

　　他踩上滑板，前端对准藤蔓根部的裂缝。

　　“你说，我能不去吗？”

　　冷血医生闭上眼，没再说话。

　　音乐还在响。

　　藤蔓静止不动，花瓣微微收拢，像是在等待。

　　李狗蛋深吸一口气，滑板前轮轻轻压上那道阶梯边缘。

　　土层松动，灰尘簌簌掉落，露出下面漆黑的入口。

　　他正要往下探，忽然——

　　发簪在口袋里烫了一下。

　　紧接着，藤蔓最中间那朵花，花瓣缓缓张开，花心深处，浮现出一行由病气凝成的小字：

　　【她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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