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太玄阴影，父仇真相

　　月神姬的身影消失在云海深处，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散去。

　　楚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胸口的残碑印记微微发热，似乎在回味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惊险的对峙。他能感觉到，月天姬最后那句话，并非虚言。他们之间，注定还会再见面，届时，恐怕便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我们……接下来去哪？”风清雪扶着楚天，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担忧。广寒宫一役，虽未真的大打出手，但精神上的交锋与楚天方才硬接月天姬一击的后遗症，让她也消耗不小。

　　楚天看了一眼手中那半块温润的莲花玉珏，它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自己胸口的残碑遥相呼应，似乎在指引着方向。

　　“去太玄门。”楚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玄黄给了我们一个地址，一个必须去的地方。而且，我爹娘的死，恐怕也和那帮人脱不了干系。”

　　他口中的“那帮人”，指的便是太玄门。

　　风清雪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她手中的半块玉珏，同样感受到了那股召唤。

　　两人不再耽搁，辨明方向，化作两道流光，向着大陆东部的东渊域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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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渊域，太玄山下。

　　此地乃是东渊域的灵脉汇聚之地，山势巍峨，紫气东来，仙鹤翔集，一派鼎盛气象。太玄门，作为东渊域的执牛耳者，其山门便坐落于此。

　　然而，越是靠近山门，楚天心中那股源自残碑的警兆，便越是强烈。

　　“不对劲。”楚天低声道，“这里的灵气，被污染了。”

　　他说的污染，并非指灵气稀薄，恰恰相反，这里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但在这浓郁之下，却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粘稠的气息，如同在甘甜的泉水之中，掺入了一滴剧毒。

　　“是‘摘星术’的残余。”风清雪秀眉微蹙，“我曾在无妄大师的典籍中见过记载。此术会抽取凡人魂魄，虽然大部分力量被用于炼丹，但总会有一丝怨气与邪气泄露出来，污染一方地脉。”

　　楚天点点头，心中愈发冰冷。

　　他们收敛气息，悄然潜入太玄山地界。太玄门不愧是名门大派，护山大阵玄妙异常，但楚天凭借破界血脉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依旧找到了一处防御相对薄弱的角落，悄然潜入。

　　一入山门，楚天便看到了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

　　山门之后，是一座巨大的演武场。此刻，演武场上站满了太玄门的弟子，足有上千人之多。而在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站着一位身穿紫金道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

　　此人气息渊深如海，修为赫然已是化神期！

　　而在高台之下，跪着一排排被捆缚的凡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眼神空洞，满脸麻木，显然是被抽干了魂魄的“引魂丹”材料。

　　而在这些人面前，一名太玄门的长老，正手持一把散发着淡淡血光的匕首，狞笑着走向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孩童。

　　“不……不要过来……”那孩童哭喊着。

　　“放心，很快的，你的灵魂会很‘纯净’，炼出的‘驻颜丹’效果会更好。”长老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病态的兴奋。

　　“住手！”

　　楚天再也忍不住，一声怒吼冲天而起！他体内的破界血脉瞬间沸腾，一股吞噬万物的恐怖气息自身上爆发开来！

　　“是谁？！”高台上的化神期修士猛然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所有太玄门弟子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楚天。

　　那行凶的长老也愣了一下，随即狞笑道：“哪里来的鼠辈，敢闯我太玄山门，坏我好事？正好，拿你的魂魄来试试药！”

　　说着，他舍弃了那孩童，化作一道流光，直扑楚天！

　　“来得好！”楚天眼中寒芒一闪，不退反进！

　　“破界血脉，第一重，噬魂！”

　　他伸出右手，对着那冲来的长老，轻轻一抓！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那名化神初期的太玄长老，在楚天面前，竟如同陷入了泥潭！他身上的灵力，他引以为傲的护体罡气，甚至他那嚣张的灵魂，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地拉扯、吞噬！

　　“这……这是什么妖法？！”长老骇然失色，脸上露出极致的恐惧。他想挣扎，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噗！”

　　楚天五指猛然收紧！

　　“啊——！”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那名化神初期的太玄长老，连同他身上的储物戒指，一同化作了飞灰！所有生命力、修为、乃至一丝残存的灵魂，都被楚天吞噬殆尽！

　　一击，秒杀一位化神修士！

　　全场死寂！

　　无论是高台上的化神老祖，还是台下数千名弟子，全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敌袭！护山大阵，给我启动！杀了他！”高台上的老祖终于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一声令下。

　　嗡——！

　　整座太玄山剧烈震动，无数符文亮起，一道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山门笼罩。

　　楚天却没有理会，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被吓傻的孩童身上。他走上前，解开绳索，将孩子护在身后。

　　“叔叔……”孩童怯生生地看着他。

　　“没事了。”楚天柔声说道，随即抬头，目光如电，直视高台上的那位化神老祖。

　　“太玄门主，出来受死！”楚天厉声喝道，“你用‘摘星术’残害凡人，与玄黄那个叛徒有何区别？今日，我楚天，替天行道！”

　　“楚天？！”

　　高台上的老祖闻言，脸色骤变！他死死地盯着楚天，仿佛要将他认出来。

　　“是你！残碑持有者！玄黄大人提过的那个‘钥匙’！”老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与贪婪，“原来是你！好，很好！能一招秒杀赵长老，看来你身上的秘密不小！但你以为，凭你，就能撼动我太玄山门吗？”

　　“赵长老？”楚天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没错，他是我亲传弟子，赵天明。”太玄门主冷笑道，“可惜，他遇到了你。不过，他的死，也让你知道了，得罪我太玄门的代价！”

　　他双手结印，整座太玄山的灵气都开始向他汇聚。

　　“楚天，你杀我爱徒，今日我便让你神魂俱灭，以儆效尤！”

　　一股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楚天将孩童交给一位惊魂未定的杂役，深吸一口气。

　　“清雪，帮我护住他。”

　　“好。”风清雪点头，一步上前，素手轻扬，一道柔和的佛光将那孩童与周围区域笼罩。

　　“杀！”

　　太玄门主率先出手，一掌拍出，整个空间都仿佛凝固了！

　　楚天双手握拳，破界血脉全面爆发！

　　“第二重，净化！”

　　他体内的灰色能量疯狂运转，不仅吞噬对方攻来的力量，更是在净化其携带的、属于“摘星术”的邪恶气息！

　　轰！轰！轰！

　　两人瞬间战至一处，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了整个演武场，山石崩飞，树木折断！

　　楚天虽修为不如对方，但破界血脉的诡异与强大，却让他立于不败之地。每一次碰撞，他都能吞噬掉对方一部分力量，同时将对方拖入自己那狂暴而纯粹的能量漩涡之中。

　　太玄门主打得心惊肉跳，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修为，在楚天面前竟处处受制！对方的攻击，总能轻易穿透他的防御，直击本源！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楚天眼中金光大盛，抓住机会，一拳轰出！

　　“破界血脉，碎虚！”

　　这一拳，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直接破碎了空间！

　　“噗！”

　　太玄门主如遭重击，喷出一大口金色的血液，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摘星术’……对你无效……”他艰难地问道。

　　楚天没有回答他，而是缓缓道出了一个让整个太玄山都为之震颤的秘密。

　　“因为我爹，楚云，曾是你的师兄。”

　　“而他，正是因为发现你在暗中修炼‘摘星术’，用活人魂魄献祭，想要举报你，才被你联合外人，一同灭口的！”

　　“我娘，还有我年幼的妹妹，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我楚天，今日回来，不仅要清理门户，更要为楚家，讨回公道！”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太玄门弟子心中炸响！

　　楚家？那个百年前因守护残碑而被灭门的楚家？

　　那个楚云，那个传说中的天才？

　　太玄门主脸色剧变，他想起来了！那个被他亲手逼死的、楚家的那个废柴！

　　“原来是你！楚云的儿子！你居然没死！”太玄门主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与怨毒，“怪不得！怪不得玄黄大人会对你另眼相看！是你，继承了你爹的破界血脉！”

　　真相，如同潮水般，被楚天血淋淋地揭开！

　　原来，当年楚家守护残碑，不仅是守护一个秘密，更是守护着对太玄门内部黑暗的监视！楚云发现了太玄门主的罪行，想要上报无妄大师，却被太玄门主勾结幽冥教，制造了灭门惨案！

　　而玄黄，很可能早就知晓一切，他扶持太玄门，就是为了利用他们铲除异己，同时，那个所谓的“献祭楚家”，或许也只是玄黄布下的一颗棋子！

　　“杀！必须杀了他！”太玄门主状若疯魔，不顾伤势，拼命催动修为。

　　楚天眼神冰冷，不再废话。

　　“为你爹娘，为你妹妹，也为所有枉死的生灵——死！”

　　他催动全身力量，残碑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足以湮灭万物的吞噬之力，将太玄门主彻底笼罩！

　　这一次，再无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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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玄门主伏诛，群龙无首。太玄山，乱成一团。

　　楚天并未赶尽杀绝，他只是废掉了太玄门的核心阵法，将所有参与“摘星术”的弟子名字刻于山门，昭告天下，便带着风清雪，转身离去。

　　站在山巅，看着下方混乱的太玄山，楚天心中并无太多快意。

　　复仇，并不能弥补失去亲人的痛苦。

　　“楚天……”风清雪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你都知道了……”

　　“嗯。”楚天点头，“我爹，是个英雄。”

　　“那你呢？”风清雪看着他，“你也是。”

　　楚天笑了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沉重。

　　“清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握住她的手，“我不会被仇恨蒙蔽。杀了他，只是第一步。我要去中州，找到月神族，找到其他源界的朋友，我要彻底摧毁玄黄的野心，还九荒界一个朗朗乾坤。”

　　“我会陪你。”风清雪毫不犹豫地说道。

　　楚天心中一暖，握紧了她的手。

　　就在此时，他胸口的那块来自上古破界者的残碑，忽然微微一动，射出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落在了山脚下一处不起眼的石碑上。

　　那是一块无名的墓碑，上面布满了青苔，显然已久无人祭扫。

　　光芒落下，墓碑上的青苔瞬间脱落，露出了其下清晰的刻字——

　　爱婿 楚云 之墓

　　落款处，是一个娟秀而悲伤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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