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烤肉

　　回仲道休息了两天，看了看六月份的数据，子玉便便又去了市内，他和谢建华、王建约好去奉天。之所以有此次行程，也是子玉最近一直备考，没有回家开月会，所以想去奉天见一见大哥和马三，了解一下御八珍在奉天的发展，然后筹谋下一步。

　　六月份，御八珍只增加了四家门店，三家在奉天，一家在春城的外县。这也是开店最少的一个月，如无意外，前三个季度的门店推进速度也就是如此了。姬家需要时间来消化快速增长带来的各种不适，培养中高层人才，完善管理体系。但这不代表御八珍停下发展的脚步，姬家要在其他地方发力。

　　上个月山城养殖场的第一批小公鸡出栏，将近三万只的数量，不但缓解了养殖场财务上的压力，给了乡镇基层群众以巨大信心。之后的每个月都有持续的供应，而且每隔三个月都会增加三万只。这也给了御八珍旗下的沟帮子烧鸡，一个快速的发展机会。不仅奉天局的采购量得以满足，还顺势打开了哈市铁路局和三晋铁路局的局面，铁路批发一下增加了二十多万，达到了92万的规模。零售批发也有小幅增长，达到了35万。

　　这种此消彼长的态势，也是原料稳定后的必然。终端门店虽然销售额稳定，毛利也比较高，算是御八珍的现金奶牛。但批发代表的是渠道的打通，这才是未来二十年，保证生产企业高速发展的基石。这两年是中心城市批发市场的黄金发展期，再过五年才开始下沉到二三线城市，然后才是大型商场、购物摩尔、大超市的时代。

　　子玉这次过去也是想具体考察一圈，再判断一下企业转型的时间和方向。

　　“子玉，咱们要去多久？能不能多呆几天。”王建第一次放飞，很希望时间越长越好。

　　“最少也要一周时间，咋也要带你们逛逛一宫一府两陵啊。”子玉随口应付着。带着两人出来，一方面是想让他俩开开眼界，接触一下生意。另一方面也是给他做挡箭牌，他其实是想让建华和王建去玩，自己要去上一世的家看看，凭吊一下不再有机会见面的妻女。

　　“刘梅梅说小倩陪奶奶回老家，回来的时候在奉天中转。听说不好买票，要不咱们一起回来。”小谢倒是善解人意。

　　“看时间吧。”子玉淡淡的道，他不确定回来的时间，也可能要多逗留一段时间，没必要特意赶时间。小倩回老家的火车是前天出发，马三托人买的卧铺，从奉天直达浙省温市。回来的车票还没订，不过也找了人，应该问题不大。

　　“你这可不太够意思啊！小倩可是你女朋友。”王建不能理解子玉的淡定，这个年龄正是对爱情最懵懂和渴望的时候，是“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浓烈，而不是像子玉这“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疏离。

　　“唉！我这也是给你做榜样啊，兄弟。”子玉装作语重心长的道：“像你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挫样，是得不到女生青睐的。”

　　“滚，就是小倩好说话把你惯的。”王建恨得牙痒痒。

　　“说真格的，贱贱。”谢建华也正色道：“娃娃对你没明显那意思，就别死缠烂打了。就你那狗皮膏药的死出儿，我都替你丢人。”

　　“唉，我也没辙啊。”王建躺在卧铺上，叹口气道：“我白天忙乎的时候没事，一到了晚上就止不住的想。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贱，可就是难以自持。”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

　　“子玉，这话啥意思？”王建问。

　　“感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一猛子干进去就懵逼了；感情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冷不丁一回头，发现竟然忘记了那个瘪犊子。”

　　“呃，这好话让你说的都不正经了！”王建鄙夷。

　　“得了吧！我看就是闲的。”小谢看不得王建这副孬样，也没有早恋的感同身受。从心理学上说，小谢这种家庭稳定不缺少爱，也就轻易不会早恋，更何况家族的从政属性，对婚姻、爱情看得也比较通透，所以两辈子加一块，都没有出现早恋的苗头。

　　“和你这种冷血动物没有共同语言。”

　　“切！谁稀罕。”

　　三人沉默，俱看向窗外的原野。东北平原广袤，临近奉天，窗外尽是一望无垠的青纱帐。浑河两侧也是稻苗青葱，田里偶有飞鸟起降，有农民于田间除草，见有列车驶过，也是忙里偷闲的看两眼，然后便又低头劳作。

　　下车已是六点多钟，夏令时的太阳依旧挂在天上，新建的北站广场人潮汹涌。北站广场是88年起建，历时三年，于1990年12月份投入使用，1991年4月21日起全线开通，是继上海、天津新客站之后，中国建成的又一座现代化的大型客运站。小谢和王建看着出站口大幅的宣传标牌，口中啧啧有声，羡慕的表情溢于言表。子玉见识过后世高铁站的风采，对这时的所谓标志性建筑很是无感，只有倘佯于老照片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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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站，便看见大哥和郑元略显焦急的身影。三人毕竟还未成年，又是第一次走了这么远，看宣传标牌被人流甩在最后面，直接让接站的姬子栋有些紧张。略微埋怨了弟弟两句，姬子栋便带着三人走到了广场西侧新建的邮电局大楼里。

　　“大哥，来这嘎哈呀！”王建问道。

　　“带你们吃个饭。”姬子栋道：“这块的自助餐又好吃样数又多，你们坐了半天车，应该饿够呛，咱们吃完就回奉天站那，房间都给你们留好了。”

　　“啊！这就是自助餐，我还没吃过呢。听说是交了钱就不管你吃多少，我今天必须要吃够本啊！”王建高兴的手舞足蹈。

　　自助餐是新兴的餐饮方式，在这个物资略有匮乏的时代还算高端。小谢以前和舅舅吃过，倒没有特别的感觉，而子玉经过后世的各种荼毒，对这些基本免疫。

　　“38块一位，你要努力啊！”郑元乐呵呵的拍了拍王建的肩膀。

　　“我去，这么贵啊！”王建有些咂舌，这一顿饭就是爸爸的一个月工资。

　　“西班牙啤酒烤肉自助！”王建看着三楼的招牌，回首诧异的问道：“大哥，这是西班牙人开的么？”

　　“丢人现眼！”小谢斥道：“山城也有俄罗斯西餐厅，也不是毛子开的啊。”

　　“嗯，这是李站长的小舅子郝军开的。奉天局的副局长，多种公司就归他分管。”姬子栋对弟弟解释道：“爱军通过战友搭上的这条线，和咱家也做了半年多生意，人也挺讲究。这个餐厅筹备的时候缺点钱，爱军就借了十万给他，后来折了15%的股份。”

　　“这地方生意应该不错吧！”邮电大厦后世已经没落，成为不入流的宾馆，但在这个时代的北站广场就是鹤立鸡群。

　　“每天都有一万多的销售额，基本一年就能回本，我估计郝军折股折的肠子都悔青了。”姬子栋笑呵呵的道：“我劝爱军过两年就退股，别给人家添堵。”

　　“倒也没必要全退，就像咱们在三江村的养殖场，留个5%的香火情，没事就夸夸人，给李站长和郝军提供点情绪价值，关系会更长久。”走进电梯前，子玉低声和大哥说道。

　　“啥叫情绪价值？”小谢好奇的问。

　　“就是说让人家高兴的话，做让人家高兴的事。”

　　“那不就是拍马屁！多掉价啊。”王建撇嘴道。

　　“粪土之墙不可污也！”子玉摇头，上辈子王建就是这德行。

　　走进熙熙攘攘的大厅，已经座无虚席。半敞开的沙发坐，足有二三十张，不下百人的吵闹声甚嚣尘上。

　　“咱们留了个包房。”郑元领着几人走向旁边的几个单间。

　　“郑哥来了！”包房前的服务员挺漂亮，见到郑元笑容很灿烂。

　　“这里有咱家的熟食产品，郝军学咱们的方法，给客人办卡，最高能打八五折。咱家就是最高的，所以我也经常带人过来。”大哥解释。

　　“元哥，这小姑娘瞅着不错啊！”子玉揶揄道。

　　“就是、就是经常来呗。”郑元瞅瞅姬子栋，有些磕巴了。

　　“处对象也不犯法，没事。”子玉看着跑前跑后的小姑娘，在郑元耳边打趣道：“小姑娘又勤快又漂亮，行的话就领回家，咱家也不挑出身。”

　　“去一边吧，别以为有个小倩就懂处对象了。”郑元反唇相讥，引得众人哄笑。

　　这个自助餐和后世的还略有不同，没有外国的厨师，也没有西班牙的啤酒，就是几个中国的烤肉师傅，拿着肉和刀给客人现切。负责包厢的小姑娘也给子玉他们端来不少凉拌菜、小食品、果盘等杂餐，一会就把桌子搞得满满的。

　　“烤肉配啤酒，想啥啥都有！”郑元打开几瓶奉天的雪花啤酒，倒进扎啤杯。

　　“元哥咋不喝？”小谢见郑元只是服务，便问道。

　　“我一会还要开车！”郑元喝了口汽水解释：“姬大爷规定，我们家的司机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违反的直接开除，我可不敢喝。”

　　“你开的那辆车？五十铃吗。”子玉问。姬家这段时间添了不少车，主要是大解放，也有两辆五十铃皮卡。原计划下半年要买辆金杯在仲道用，应该还没有入手。

　　“嘿嘿，一会你们就知道了。”郑元看了姬子栋一眼，卖了个关子。

　　子玉估计是车有啥说法，也就没有再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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