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亦步

　　两口子边喝茶边聊天，黄才华交代完这几天的计划后，便看到粤省珠江台已经播完《92钟无艳》，接着就是广告时间，太阳神生物健、505神功元气带、延生护宝液、小聪聪母液也纷纷登场，用实际行动抢夺着粤省这块高价值、高回报的市场。在眼花缭乱的自我吹嘘中，厚德国参的广告就像一泓清泉，它不讲功效，不夸企业，只是诉说了这个产品的文化传承，用三十秒的时间就说了一件事——高丽参的根在华国！许是刚喝完热茶，皮肤被空调的冷风掠过，黄才华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猴赛雷！”他发出了和老婆一样的感慨。

　　与黄家夫妻的惊讶不同，珠江台正为厚德国参争执不休。这款广告几乎是在港城和珠江台同时播出，但价格却天差地别。翡翠台一天一万的收费，而珠江台只有十万的包月费用。可每当广告部为此要挨领导训斥的时候，他们便祭出山城电视台和长影共同拍摄的纪录片《人参帝国》。

　　起初只有随广告寄来的一集内容，却征服了电视台的所有从业人员。那独特的创作风格，相对成熟的拍摄技术和不同以往的创作理念，与基本沿袭了电影纪录片的固有制作方法完全不同。摒弃了“画面 解说”模式的影响和“形象化政论”观念，也改变了当下那些题材狭窄、艺术形式和手法僵硬、公式化、概念化以及形式主义倾向的窠臼。

　　在十一月末收到第六集时，大家才发现这部片子的特点：它在对象选择上，不再倾向于封闭环境中的弱势偏远人群，而是选择主流的、处于现实中心的、社会化程度高的人群，更加重视新闻因素。在人的关注上，从原来的“人的事件”转向“事件中的人”，同时又把枯燥的历史和现代的解读融为一体，以轻松的口吻诉说了沉重的历史，进而告诉了大家一个事实——我们华夏才是人参宗主国。

　　而总共六集纪录片一经播出，就吸引了粤语文化圈的关注，也成为珠江台对外节目的重要名片。经此一役，厚德国参的正统性便在粤省人民心中扎根发芽，市场销售自然也就节节攀升。

　　同一时期的山城，两个编剧在子玉各奖励了10万块以后，创作也渐入佳境。12月初《人参帝国》剧本完工，剧组筹建完毕，已经可以开拍，预计最快四月份就可以上映。为了收回投资，姬子玉采取了广告捆绑，贴上了禾丰饲料、参茸药酒、厚德国参、北极冷柜和三镇的胃药、降压药，条件就是以半卖半送的方式给到电视台，但五年之内不论几次播出，都不能剪掉广告。

　　至于《猪倌县长》的剧本还在打磨中，子玉是想在年后在山城开机，争取把御八珍、福达金属、禾丰饲料、厚德冷鲜肉、火腿肠、黑土地生鲜等这些产品全部植入进去，最后不再增加贴片广告。这个电视剧实际还有一个功能，就是推动谢凌峰的升迁。自从他去年一月任山城县县长已近两年，而在公务职级晋升中，副科到正科、正科到副处、副处到正处均需满2年，而正处到副厅是唯一需满3年的跃升节点。电视剧最后审核完应该已经是七、八月份，等到在电视台播放时，就接近年末，正是他提升的契机。

　　12月初，梨县又派来考察团，还是郭禾伟带队。

　　今年，梨县可谓是打了一个翻身仗。截止到上月末，全县共有养殖场112座，年出栏生猪11万头，小公鸡200万只。加上全县的散养数量，全年出栏生猪15万头，小公鸡300万只，产蛋4000吨，仅养殖一项将增加GDP4000万，人均增加50元。再有两年，全县就会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上个月，志得意满的郭大县长，正准备去春城觊觎一下书记屁股下面那把椅子时，突然发现，满市场都是山城县运来的反季节蔬菜。联想到福达工作人员支支吾吾的样子，他便有了猜测。再和老领导汇报了一下工作，便接到了来山城县考察的暗示。于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梨县的乡镇领导们，再一次来到了山城县。

　　这时的山城县火车站，已经成为真正的工业新区。禾丰饲料、厚德火腿肠的门前都是排队的大货车，郭禾伟还看到了不少平城的牌照。据两个厂的负责人介绍，他们已经是24小时生产，但依然难以满足各地爆发出来的需求。老郭不眼馋别的，就是做梦都想让禾丰饲料去梨县建一个饲料厂，他现在一天就要用掉100吨的饲料，这要是能把这个金鸡抱走，一年最起码增加3000多万的GDP。如果再大胆一点，把平城的份额都吃进来，明年就是5000万的增加值。等有机会去市政府，好好磨一磨老领导！

　　参茸市场的鲜参交易已经结束，大厅门可罗雀，可围绕着大厅的专营店和加工厂却人流如织。厚德国参的广告让人印象深刻的同时，也激发了很多人的购买欲望，存仁堂的订单已经排到了2月份，就连县里的药厂，都增加了人参相关产品的加工数量。今年的参农算是吃到了政府监管的红利，那个叫金大勋的南棒商人已经破产，他的同事接过来会社的账目，已经和大部分的参农和解，用高于市场5%的价格收购存货，抵扣之前的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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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场旁边的福达金属已经彻底鸟枪换炮，每月将近千亩的反季节蔬菜大棚，让这里的生产也是连轴转。现在山城县的大棚已经达到了4000多亩，而且正在不断的向柳县、辉县、梅市、丸都扩散，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发出来了1000多亩。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推进，明年的大棚的数量还将翻倍。把厂子管理的井井有条的贾国庆，正和从北极冰箱跑回来的姬子强站在大门口，迎接着梨县熟人的参观。

　　“明阳县长，介绍一下你们的反季节蔬菜大棚吧！我老郭看得眼热，心里火热，真想把这些东西搬走，给我们梨县的老百姓多闯出来一条路啊。”

　　“郭大哥，这个厂子你搬走也没用。反季节蔬菜大棚不仅需要这些硬件设施，更多的是田间管理、科学种植、病虫害防治等这些经验。而且还得组建销售网络，建立合作关系，理顺供货渠道，可不是种出来就行的。”郑明阳笑着道：“福达有大棚的技术，贾厂长也在整理种植经验和管理经验，而我们的黑土地蔬菜公司，就是农户和消费者之间的桥梁。你们要是想引进这个设备和技术没有问题，但得和我们得销售公司签订合同，让我们来销售。”

　　“哦！你们的这个公司是啥性质的？”

　　“国资控股，县里51%，御八珍的子公司八珍贸易占49%。”看着老郭的表情，郑县长解释道：“我们不是要坑你，主要是怕大家的价格不统一，盲目竞争乱了市场。要不这样，梨县也成立一个黑土地生鲜，你们占10%的份额，然后每年递增5%，直到达到35%以后就不再增加，整体上还是国资控股，生产技术和销售渠道都可以共享。”

　　“这个可以操作。”郭禾伟没有了顾虑，继续问道：“那你们今年这部分的增长是多少？”

　　“这些大棚都是集中在下半年建设的，产出有限，今年预计增加1000-2000万的GDP，估计明年会增加3000-5000万。”

　　“嘶！”众人吸气，一时间好像气压都低了。

　　“那你们明年的目标是多少？”郭禾伟问的小心翼翼。

　　“明年预计要达到2万亩的总量，争取达到3万亩。于市长的要求其他各县也要有3000亩的计划，这样山城的总数就会达到3到4万亩。预计能产生4个亿的GDP。”

　　“嘶！”气压再次降低。

　　“按你们的计划一亩地能销售一万块钱，那这玩意多了能好卖么！”郭禾伟质疑道。

　　“许县长，你来介绍一下黑土地生鲜的情况吧。”

　　许涛是10月份提的副县长，主抓农业。福达、禾丰和御八珍的相关工作都由他来协调，而黑土地的总经理就是他兼任的。这半年多的渠道打通、团队建设、仓储运输和市场开拓都是他一手完成，算是这一行业的半个专家。

　　“郭县长，我们领导太负责任，说的比较保守，不像我这样的大老粗，有骆驼不吹牛！”老许的传统手艺没有丢掉，“。一亩大棚年产蔬菜斤以上，月均1200，日均40斤。3000亩大棚就是12万斤，光一个春城就有200多万市区人口，平均每人30克，你说这个市场大不大！今年的这些大棚12个月的产值应该会达到1.5万以上，如果按照这个数据，明年我们县3万亩的大棚GDP预估就是1.5个亿”

　　“夏天是蔬菜旺季，菜价也便宜，那大棚咋办？”梨县的干部已经麻了，找出来个BUG就问。

　　“一年之中只有6、7、8、9四个月的菜价略低，而11、12、1、2、3月就是旺季，平均菜价都是一块多一斤，紧俏的能达到5块以上。我们黑土地的生鲜菜品，直供各大企事业单位的食堂，流入市场的只是极少一部分。就这还让很多单位不满意！今年的蔬菜仅供应本省，明年我们会打通辽省，那里的购买力更强。”

　　“咱们东北的城镇化率将近50%，也就是5000万的城市人口，哪怕只有三成的人能消费这样的蔬菜，也有1500万的人口，一人一天吃二两，就是7万5千亩的需求，何况我们还要去冀省、京都和津市呢！那里还有这样的人口基数。”郑明阳插嘴，这是谢书记的蓝图，也是他的功劳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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