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被当场抓个正着，秦霄虽有些窘迫，但好在他脸皮够厚，倒也不怎么在意。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和这丫头说我坏话也就罢了，反倒质问起老夫来。

　　你这滑头性子，与你师父光明磊落的作风可差远了。

　　真不知张三丰那样的人物，怎会收了你这样的徒弟。”

　　何足道讥讽道。多谢前辈夸奖，能被您如此评价，晚辈荣幸之至。”

　　秦霄淡然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脸皮厚也是本事，若非如此，他又怎能有机会拜入张三丰门下？

　　“哼，你小子当真古怪，老夫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脸皮之人。

　　罢了，懒得与你计较。”

　　何足道冷哼一声，无奈摇头。

　　他本想挖苦秦霄，奈何对方全然不放在心上，反倒让他无话可说。

　　总不能以大欺小，传出去多没面子？

　　“对了，你可知道是何人散布关于老夫的谣言？”

　　何足道转而问道。前辈这就难为我了，晚辈也只是偶然听闻，并不知晓散播者是谁。”

　　秦霄面不改色地扯谎。

　　何足道皱了皱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他本想找出造谣者当众澄清，还自己清白，可既然秦霄不知，线索也就断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所谓的谣言不过是秦霄编造的，只是他被自己的执念所困，才被牵着鼻子走。唉……此事只能日后再查了。”

　　何足道叹息一声，忽然道，“前方就是郡城，敢不敢陪老夫去喝几杯？多年未下山，倒是想念中原的酒菜了。”

　　“有何不敢？既然前辈相邀，晚辈自当奉陪。”

　　秦霄爽快答应。哦？你不怕老夫翻脸拿你？”

　　何足道挑眉，有些意外。

　　本以为秦霄会戒备拒绝，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

　　秦霄微笑着摇头道：“此前晚辈或许还不敢应前辈之请，如今却无需顾虑。

　　以您的修为，若真要出手早有机会，何必大费周章。

　　再者，十个我也抵不过前辈一招半式，但若我执意离去，您也留不住。”

　　言语间透着从容自信。

　　何足道轻哼一声：“小小年纪口气不小。

　　普天之下能从我手中脱身者屈指可数，你这般狂妄，当心风大闪了舌头。

　　若非今日不愿动手，倒要称称你有几分斤两。”

　　他根本不信秦霄能走脱，只当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来到城中酒楼雅间。

　　秦霄举杯相敬：“今日得遇前辈实乃幸事，晚辈先干为敬。”

　　何足道仰头饮尽，突然双目圆睁：“好烈的琼浆！活了一百二十年，竟未尝过这般玉露。

　　早知人间有此佳酿，老夫何苦在山上虚度光阴。”

　　秦霄闻言暗自发笑——这不过是秦家庄最寻常的白酒。

　　他淡然道：“此酒名唤醉清风，近年才流传于世。

　　可惜此处仅有这等粗酿，待来日请前辈品更好的酒。”

　　“还有更胜此酒的存在？”

　　何足道抚须惊叹，“这醉清风已是人间极品，更好的美酒莫非真是仙酿不成？”

　　老者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彩。

　　“前辈有所不知，这酒共分五等，眼下我们饮的只是最次一档……”

　　秦霄简单解释了几句，何足道听得惊叹连连，眼中尽是向往。

　　可惜无论他如何期待，秦霄也无法满足——除这最低等的酒外，其余四档皆是限量供应。

　　此处并非秦家地界，买不到便是买不到。

　　隔壁雅间内，一名十来岁的女孩端坐桌前，周遭立着几名魁梧护卫。

　　虽年纪尚幼，她眉宇间却透出一股凌厉威势。阿大，稍后去查探附近的门派势力。”

　　她抬眸扫向其中一名护卫，语气不容置疑，“本郡主要亲自登门，瞧瞧这大明武林究竟如何。

　　但愿别让本郡主失望。”

　　“是，郡主。

　　但王爷再三叮嘱，您此次……”

　　护卫话音未落，女孩已不耐摆手：“父王那儿自有本郡主交代。

　　你只需按令行事——在这里，我的话便是规矩。

　　怎么，你要抗命？”

　　“属下不敢！”

　　护卫慌忙垂首。鹿师父与鹤师父可有消息？”

　　女孩忽然蹙眉，“他们赴大明探查多日，怎会杳无音信？莫非……出了意外？”

　　另一名护卫低声禀报：“郡主，至今未有踪迹。

　　属下推测，两位大师恐怕……已遭不测。”

　　“荒谬！”

　　女孩拍案而起，“两位师父乃大宗师之境，岂会轻易折损？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前辈——”

　　秦霄正欲再言，忽地神色骤变。

　　隔壁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

　　以他修为，莫说一墙之隔，纵使百丈之外亦能辨叶落之声。

　　尤其“阿大”

　　“郡主”

　　“鹿鹤二师”

　　等字眼，令他陡然惊醒。隔壁之人竟是大元汝阳王郡主赵敏？鹿师父、鹤师父便是玄冥二老？阿大在此，那当年残害俞岱岩的阿三定然也在！”

　　念及此，森然杀意自秦霄周身迸发。

　　阿三多年逍遥法外，今日既遇，断不能让其生离此地！

　　“小子，你这是作甚？”

　　何足道察觉异样，皱眉问道。霄哥哥？”

　　黄蓉亦担忧望来。无碍，以后再叙。”

　　秦霄暂敛杀机，对何足道抱拳一礼，“前辈恕罪，酒席须暂搁片刻。

　　待晚辈斩一人，再回来赔罪。”

　　话音未落，他已推门而出。

　　何足道与黄蓉满脸困惑，秦霄想杀何人？

　　为何毫无征兆地突然要动手？

　　难道他的杀意这般强烈？

　　“何前辈，您稍坐，蓉儿去看看霄哥哥出了何事。”

　　见秦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黄蓉立刻便要追去。唉……罢了，老夫随你一同去瞧瞧。

　　这小子杀气腾腾，究竟是谁惹恼了他。”

　　何足道摇头轻叹，起身跟上。

　　他并非好奇秦霄的目标，百岁之人早已无心探寻闲事；亦非担忧秦霄安危——能硬接他三成功力者，除非天人境出手，否则无人可伤其分毫。

　　而天人境强者岂会随意现身，更别说恰好是秦霄的仇敌？以他对秦霄的了解，此子绝非莽撞寻死之辈。

　　真正令何足道在意的，是怕秦霄被杀心吞噬理智。

　　如此年轻的武道奇才若因执念毁掉前程，实在可惜。

　　此时秦霄无暇顾及旁人想法，心中唯有一念：斩杀阿三，为俞岱岩 ！

　　他径直推开了隔壁包间的门，屋内众人顿时警觉。何人擅闯？”

　　一名大汉厉声呵斥。

　　秦霄冷眼扫过，未予理会——这声音正是方才被称作“阿大”

　　之人。

　　然而眼前壮汉与记忆中的形象截然不同：虽同样面容愁苦，却非干瘦老者，而是四十余岁的精悍模样。

　　秦霄微微一怔，随即释然。

　　此乃综武世界，人物相貌与原着相异再正常不过。

　　更何况相隔十年光阴，阿大的变化不足为奇。

　　他目光掠过众人，最终锁定在桌前的男装少女身上。

　　少女眉眼清秀，稚气未脱的眸子里闪烁着超乎年龄的锐利。聋了吗？！”

　　阿大怒拍桌案。

　　秦霄仍无视咆哮，直视少女：“你可是大元汝阳王府郡主，赵敏？”

　　少女瞳孔骤缩：“你怎知本郡主汉名？！”

　　这个名字本只有她身边几人知晓，眼前这年轻男子却一语道破。

　　赵敏眸光微冷，心中警铃骤响——莫非身边出了叛徒？

　　“大胆！郡主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一名护卫急于表功，厉声喝道，“报上名来！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聒噪。”

　　秦霄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掌，那壮汉当即如断线风筝般撞破窗棂，院落里只剩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找死！”

　　其余护卫怒喝拔刀，却被赵敏抬手阻住。

　　少女把玩着腰间玉佩，仿佛方才的杀戮不过拂去一片落叶。郡主！”

　　一名面有疤痕的汉子急道，“此獠——”

　　“本郡主行事，需要尔等置喙？”

　　赵敏眼风扫过，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她转眼仰起小脸，杏眸盈着水光：“大哥哥怎么知道我叫赵敏呀？若是来取我性命……”

　　纤指揪住衣袖颤了颤，“总该让敏敏当个明白鬼呢。”

　　秦霄冷眼看着这收放自如的演技。

　　当年张无忌便是被这般天真模样骗得晕头转向，可惜——

　　“阿三是谁？”

　　他突兀开口。

　　人群目光不约而同投向某处：那虬髯壮汉左脸黑痣颤动，强撑着狞笑：“爷爷在此！你这黄口小儿——”

　　森寒杀意骤然笼下，檐外惊雀骤然腾空。

　　不过，在杀你之前，本公子先让你死个明白。秦霄淡然说道。

　　他接着自顾自道：阿三，可还记得十年前你偷袭武当俞岱岩一事？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阿三脸色骤变，你是为俞岱岩来的？你究竟是谁，与武当有何干系？

　　此刻阿三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来为俞岱岩 的。

　　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件隐秘之事是如何泄露的。

　　十年前他用大力金刚指将俞岱岩全身筋骨打碎，除了自己从未告诉任何人，连主子汝阳王都不知情。

　　眼前之人竟知晓得如此清楚，让他震惊不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做得隐秘就没人知道？秦霄冷笑道，好了，既然你明白了，那就准备上路吧。

　　对了，本公子乃武当秦霄。

　　能死在我手上，是你的荣幸。

　　什么？你是武当掌门秦霄？赵敏和她的手下闻言大惊，不由自主后退数步。

　　秦霄这个名字他们如雷贯耳，赵敏甚至曾想招揽他。

　　自从秦霄在张三丰寿宴上崭露头角，先是在武当斩杀 的各派高手让少林颜面尽失，后又接任武当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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