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是参加一场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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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风卷着蒲公英绒毛打在宁安脸上,带着晚霞褪尽后的凉意。

  唐棠猛地抬头,眼里的愤怒瞬间被点燃,小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你太过分了!”

  傅琉夏像是没听见,只是定定地看着宁安,折扇在掌心轻轻敲着,眼神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像在等待一场精心设计的好戏开场。

  宁安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看着傅琉夏那张带着玩味的脸,又想起苏佑安坠海前躲闪的眼神、李思雅紧锁的眉头、黄金救援期限的倒计时……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深吸一口气,没问她怎么‘求’,那当然不会是弯腰鞠躬说一声求求你那么简单。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真的能帮上忙?”

  “当然~”傅琉夏拖长了语调,语气里的轻慢毫不掩饰,“李思雅那家伙现在可调不出多少人手,她家那个老不死的一日不倒,她就一日没资格跟我掰手腕。”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眼神却始终像淬了光的针,牢牢锁在宁安脸上,带着审视的锐利,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我倒也不介意帮一帮她……”她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的提着。

  “安安!”唐棠焦急地拽住宁安的衣袖,用力摇了摇头,眼里的恳求几乎要漫出来,小脸上满是“不要信她”的抗拒。

  宁安的目光在唐棠泛红的眼角顿了顿,那只拽着她衣袖的小手抖得厉害,像片狂风里的叶子。她反手轻轻拍了拍唐棠的手背,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汗。

  再抬眼时,她看向傅琉夏的目光已没了刚才的犹疑,只剩下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平静:“如果我照做,你能保证什么?”

  傅琉夏挑眉,折扇在掌心转了半圈:“保证今晚加派的搜救队能覆盖三倍海域,保证明天天亮前,给你一个比李思雅更靠谱的消息。”她顿了顿,嘴角勾起抹狡黠的笑,“当然,前提是你得让我‘满意’。”

  “安安!”唐棠急得快哭了,小手死死拽着她不放,“我们去找李思雅好不好?她肯定有办法的!”

  宁安没应声,只是低头看着唐棠,眼神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愧疚、不舍,还有一丝不得不为的决绝。

  唐棠死命摇头,紧紧抓着宁安的手。

  宁安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擦去唐棠止不住的泪水,又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棠棠,乖,你先回去,我会回来的。”

  一旁看着这副场面的傅琉夏翻了翻白眼,显然有些无语——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上刑场呢。

  她指尖转着折扇,却也没发话催促,只是眼神里的玩味淡了些,多了丝不耐的轻啧。

  唐棠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死死抓着宁安的手不肯放,指缝里渗着红,像是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我不!要走一起走!”

  “乖~这次算我失约了,好吗?”宁安的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指尖轻轻刮了下唐棠的鼻尖,“等回去了,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好不好?”

  “好了好了!又不是让你赴死!不就吃一顿饭。”傅琉夏的耐心终于耗尽,折扇在掌心重重敲了下,语气里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

  唐棠被这声呵斥惊得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梗着脖子瞪向傅琉夏,随即又转回头,死死盯着宁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我就罚你给我煮一个月的饭!”

  最后几个字带着浓重的鼻音,却说得异常认真,仿佛用这种孩子气的威胁,就能锁住一个渺茫的承诺。

  “好!””宁安用力点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伸手将唐棠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等我回来,天天给你煮饭,顿顿不重样。”

  唐棠在她怀里蹭了蹭,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却终于松开了那只攥得发白的手。

  唐棠低着头,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宁安脸颊上啄了一下。那触感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孩子特有的温热和草莓的清香,却重重砸在宁安心上。

  宁安浑身一僵,低头时正撞见唐棠泛红的耳根,小家伙已经飞快地转过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声音带着未散的哭腔,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倔强:“我走了!你必须回来!”

  宁安的脸上写满错愕,前世今生,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就连刚出生时,父母也未曾这样亲过她的脸颊。

  那一点温热的触感像星火,在皮肤上烧出一片滚烫,顺着血液蔓延到心口,烫得她指尖都有些发颤。

  “好了吗?”傅琉夏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折扇在掌心敲出急促的轻响,“再磨磨蹭蹭,天亮也到不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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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安猛地回神,指尖下意识抚过被啄过的脸颊,那里的温度仿佛还凝在皮肤上。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阵突如其来的臊意压进心底,转身看向傅琉夏时,眼底已只剩一片沉静的决绝:“可以走了。”

  傅琉夏瞥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转身朝矮树丛外的白色轿车走去。金色的发丝在渐浓的暮色里划出冷冽的弧线,像一道无形的刃,瞬间切断了方才那点短暂的温情。

  刚走近白色轿车,两侧车门便被守在旁的女保镖同时拉开。她们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站姿笔挺如松,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宁安的脚步顿了顿,看着那扇敞开的车门,像看着一道通往未知的关卡。傅琉夏已率先坐进后座,侧身时金发散落在肩头,抬眼朝她扬了扬下巴,语气里的不耐未散:“还不上来?”

  风卷着蒲公英绒毛从车旁掠过,带着草叶的腥气。宁安攥了攥手心,指尖的烫意还未褪去,那是唐棠留下的温度。她弯下腰,坐进了轿车后座。

  皮革座椅带着微凉的触感,与脸颊上的温热形成奇异的对比。女保镖轻轻合上车门,隔绝了草地的风声,车厢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傅琉夏指尖转动折扇的轻响。

  宁安侧头看向窗外,唐棠消失的方向已被夜色吞没,只有那株老槐树的影子还在风里摇晃,像个沉默的守望者。她知道,从车门关上的这一刻起,她必须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了。

  一路上傅琉夏没再说话,只是把玩着折扇,偶尔透过车内后视镜瞥向宁安,眼神里的兴趣像未熄的火星,时明时暗,像是在看待一件能让她提起兴致的玩具。

  宁安靠着车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

  窗外的景象从熟悉的校舍渐渐变成陌生的海岸线,路灯稀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海面上搜救船的探照灯,光柱在墨色的浪涛里徒劳地扫过,像困在深渊里的星。

  “在想什么?”傅琉夏忽然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默。她将折扇收在膝头,金黄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在后悔?”

  宁安转过头,眼底平静无波:“我只关心搜救队有没有出发。”

  傅琉夏低笑一声,拿出手机划了两下,将屏幕转向她。

  照片里是整装待发的搜救船,甲板上的探照灯刺破夜色,船身印着一道十分显目的图案,似乎是傅家的徽记。

  “半个钟头前就离港了。”她收回手机,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攀比,“比李思雅那点人手靠谱多了。”

  宁安的指尖微微收紧,没接话。她知道傅琉夏在等她露出感激或谄媚的神色,但她做不到——这份“帮助”太沉重,像绑着石头的绳索,一端系着苏佑安的希望,另一端勒着她的自尊。

  轿车驶上盘山公路,窗外的海浪声渐渐远了,取而代之的是林间的虫鸣。傅琉夏忽然指着前方半山腰的灯火:“快到了。”

  宁安抬头望去,那片灯火比普通民居更亮,像盘踞在山坳里的巨兽。车越驶越近,她才看清那是一栋西式别墅,铁艺大门上缠绕着繁复的花纹,在车灯下泛着冷光。

  轿车在门前停下,女保镖上前打开车门。傅琉夏率先下车,长筒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山间的寂静格格不入。

  “进来吧。”她回头看了宁安一眼,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宁安跟着下车,晚风带着山涧的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脸颊上残留的温热。别墅的玄关亮如白昼,水晶吊灯折射出晃眼的光,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局促的身影。

  “不需要这么紧张。”傅琉夏轻笑一声,脱下外套递给佣人,转身走向客厅,“只是让你跟我去参加一场晚会。”

  宁安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过客厅墙上的油画——那是片翻涌的黑海,浪尖上漂着一只破碎的白帆,笔触凌厉得触目惊心。

  “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傅琉夏端着佣人递来的红酒,靠在吧台边看着她,嘴角噙着惯有的戏谑,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圈。

  宁安收回目光,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旁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傅小姐有话不妨直说,不必绕弯子。”她太清楚,这场突如其来的“晚会”绝不会简单,傅琉夏的每一步棋,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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