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荒得连鸟都不落脚

　　他们能理解司优挑中部，或者任何一个到场的战区，都不奇怪。

　　可偏偏他选了一个根本没人来的西北战区。

　　为什么这次国科大的活动，只有六大战区派了代表？

　　是因为看不起学校吗？

　　当然不是。

　　而是今年学校名额有限，只邀请了综合实力靠前的六个战区。

　　剩下三个，包括西北战区，压根不在名单上。

　　那地方荒得看不见树，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

　　学生一听分配过去，恨不得连夜跑路。

　　而且在整个龙国九大战区里，西北战区排名垫底。

　　236研究所，更是西北战区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单位。

　　这么个破地方，居然被司优选中了？

　　谁服？

　　大伙儿心里都直犯嘀咕。

　　“小司啊，你可得想清楚咯。”蒙老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担忧，“西北那边啥条件你知道不？黄沙漫天，刮起来连眼睛都睁不开，水都得省着喝。

　　尤其是那个236所，窝在戈壁滩肚子里，荒得连鸟都不落脚。”

　　他顿了顿，接着劝：“换个地方不行吗？再不济那两个偏远点的单位，也比那儿强上一大截。”

　　司优当然清楚那边的日子不好过。

　　可那片土地上有他的过去，有他忘不掉的人和事。

　　这一世重来，他不想再留下遗憾。

　　“蒙老，前辈们，”他声音不高，却很稳，“我知道那边苦，但我就是想去磨炼一下自己。”

　　“不管去哪，不都是为国家出力嘛。”

　　锻炼身体这个理由，早就被他反复推敲过。

　　蒙老听罢，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拦着了。”

　　“但记住一句话——要是待不下去，随时回来。

　　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头，门永远开着。”

　　见蒙老松了口，其他人也只能作罢。

　　邓老却忍不住发牢骚：“便宜那姓邵的了！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骂一顿解解气！”

　　钱老更是急性子，话音刚落就掏出手机，拨号直接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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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在无边荒漠深处的一片绿洲上，孤零零立着几栋六层楼的老建筑——236研究所到了。

　　邵灵燕坐在办公室里，年近四十，眉头紧锁得能夹死苍蝇。

　　副所长佘坤鹏苦笑着递过一份文件：“所长，刚收到回复，那位同学最后去了462所。”

　　“加待遇！”邵灵燕猛地一拍桌子，“全给我往上提！前三名的好苗子，多砸点钱算什么？”

　　“只要人肯来236，条件随便开！独立项目都行，让他自己带团队干！”

　　佘坤鹏点头应下：“我马上联系，这回无论如何得抢到手，不然今年军事科技评比又得垫底。”

　　邵灵燕摆摆手，一脸疲惫。

　　以前是单位挑人，现在倒好，轮到学生挑单位了。

　　这些年，236日子不好过。

　　虽说曾经辉煌过，可环境太差，没人愿意留下，科研项目十年没突破，成果挂零。

　　前阵子上面甚至动了念头，要拆了重组。

　　整个研究所上下不安，就盼着能来些新鲜血液，搞个新项目盘活局面。

　　可那些优秀毕业生一听是236，扭头就走，连问都不愿多问一句。

　　好不容易有个西北籍贯的高材生，宁可放弃南部战区抛来的高薪岗位，也要回老家效力。

　　可西北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各研究所抢人都快打起来了。

　　论资源、论待遇，236压根拼不过。

　　正愁着呢，桌上的专线电话突然响了。

　　这条线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号码，邵灵燕心头一紧，赶紧接起。

　　“喂！臭小子，是我！”话筒里传来钱老的大嗓门，一点不含蓄。

　　“啊？钱老？”邵灵燕心里咯噔一下，“您找我有事？”

　　这语气不对劲啊，莫非自己哪儿惹毛这位老爷子了？

　　“哈哈哈，没事，就想骂你两句开心开心！”

　　邵灵燕：？？？

　　“钱老，我……最近没犯啥错吧？”他在236拼死拼活多年，怎么突然被大佬惦记上了？

　　“哈哈，没犯错就不能骂了？当年要不是老子教你认字，你能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还不让人说了？”

　　邵灵燕扶额，哭笑不得：“您想骂尽管骂，真要动手我都认了。”

　　这话一说，钱老火气倒是小了些。

　　“废话不多讲，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是来恭喜你的。”

　　“恭喜我？”邵灵燕更迷糊了。

　　都快被撤编的单位，庆哪门子贺？

　　正纳闷，电话那头乱成一团。

　　“老钱，该我讲两句了！小邵听着，我是邓老头——”

　　“老佘，你抢我手机干嘛？”

　　“老梁你撒手啊！这是新买的！”

　　“老陈你个傻大个，你自己没电话用是不是？”

　　“钟大哥你快管管，一个个跟孙子争糖吃似的……”

　　邵灵燕彻底愣住。

　　这群传说中的科学泰斗，凑一块儿给我打电话？

　　闹哄哄一阵后，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你是邵灵燕吧？我是蒙继宁。”

　　蒙……蒙老？！

　　邵灵燕的心脏瞬间停跳半拍。

　　蒙继宁是谁？那是顶在科研界天花板上的人物！

　　这种人会亲自给我打电话？！

　　他感觉自己像是半夜走路踩了狗屎运，抬头正好被天上馅饼砸中。

　　“蒙老！我是邵灵燕！”他赶紧清清嗓子，握紧听筒，姿态放得极低。

　　“嗯，情况是这样的……”蒙老简单说了原委。

　　毕竟司优今后归他管，该交代的得交代清楚。

　　听完之后，邵灵燕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个被六大顶尖科学家追着抢的天才新人，愿意来236？

　　独自研发的技术甩西方几十年？

　　还拿过中央特批的一等功？

　　这样的人物，要来我们这个连信号都不稳的研究所？

　　“啪！”

　　他又狠拍了下桌子，疼得直抽气。

　　不是做梦，是真的！

　　“蒙老，您……没开玩笑吧？”他结巴了，“世上真有这种人？”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种级别的大佬，闲得没事合伙骗我一个边陲所长？

　　我又算个什么东西？

　　可蒙老并没生气，反而理解地笑了笑：“要是我没亲眼见，我也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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