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王拍肩：小子，开个价吧！

　　整个龙巢都在嗡鸣。

　　那不是寻常的地震，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共振。墙壁上流淌的暗红纹路，光芒狂乱地闪烁，仿佛巨龙紊乱的心跳。

　　宝藏山之巅，奥伯隆·灼鳞高大的身影投下山岳般的阴影。他金红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纯粹的惊愕。

　　他一步踏出，身影便从黑曜石王座上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通往龙血池的燥热通道口，每一步都让坚硬的岩石地面留下蛛网般的裂纹。

　　龙后希尔维娜紧随其后，她的步伐轻盈，雍容的脸上却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能感觉到，龙巢最古老的根基，那沉睡了万年的先祖之力，正在被一个外来者搅动。

　　“奥伯隆……”她轻声开口，“这……”

　　龙王没有回应，他山峦般的身躯已经堵住了通道的出口，熔金般的眼瞳死死锁定了前方那个小小的洞窟。

　　洞窟之内，伊格瑞丝正托着下巴，一脸幸福地欣赏着池中的奇景。

　　“哇！好厉害！好有气势！”

　　她开心地拍着手，看着池中央那个巨大的金色漩涡，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骄傲。

　　在她看来，肖恩这哪里是在接受试炼，分明是在表演一场惊天动地的魔术！别人泡龙血池都是小心翼翼地吸收，生怕被撑爆，她的勇者倒好，直接开席了！

　　就在这时，那疯狂旋转的漩涡，速度开始减缓。

　　咕噜咕噜的沸腾声渐渐平息，被吸入漩涡的灼热蒸汽也倒卷而回。

　　池中那原本满溢的、粘稠的金色液体，已经下降了将近一半，露出了池壁上一圈明显的水痕。

　　洞窟内的震动停止了。

　　空气里那股狂暴的能量波动，也尽数收敛。

　　伊格瑞丝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平静下来的池面。

　　哗啦——

　　水面被一道身影破开。

　　那不是挣扎求生的狼狈，而是一种近乎舒展的、平静的站起。

　　肖恩就那样站在齐腰深的金色液体中，水珠顺着他黑色的发丝滑落。他闭着眼睛，胸膛平稳地起伏着，仿佛刚刚只是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肖恩！”

　　伊格瑞丝惊喜地叫了一声，正要冲过去。

　　一个魁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父王？”

　　伊格瑞丝仰起头，看着自己父亲宽阔的背影。

　　奥伯隆一言不发。

　　他那双能让天地变色的金色眼瞳，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池中的那个渺小人类。

　　不对劲。

　　这个人类，和进去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身上的伤口早已消失无踪，破烂的勇者皮甲下，露出的皮肤不再是人类的苍白，而是泛着一层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金属光泽。

　　那不是什么魔法效果，而是身体结构被彻底改造后，呈现出的本质变化。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那股属于人类的、脆弱的生命气息，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深沉的、甚至带着一丝蛮荒与古老的力量感。

　　那股力量的源头……是先祖之血！

　　他不仅没有被先祖之血溶解，反而……把它给吃了？

　　就在奥伯隆审视的同时，池中的肖恩，缓缓睁开了眼睛。

　　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变得截然不同。

　　他能“看”到空气中流动的火元素，能“听”到岩壁深处熔岩的脉动，能“闻”到伊格瑞丝身上那股混杂着纯真与毁灭的龙族气息。

　　还有……眼前这座大山。

　　不，是龙王。

　　奥伯隆·灼鳞。

　　那恐怖的压迫感依旧存在，但此刻落在肖恩身上，却不再是无法抵抗的天威。

　　他的身体里，那名为“万物吞噬”的被动技能，正像一个苏醒的黑洞，本能地想要去解析、去吞噬那股压迫感中所蕴含的庞大能量。

　　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层次的自信，从他的骨子里滋生出来。

　　他活下来了。

　　而且，变得很强。

　　肖恩的视线，平静地迎上了龙王那双熔金般的眼瞳。

　　没有退缩，没有闪躲。

　　奥伯隆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人类，敢直视他了。

　　“父王！你看你看！”伊格瑞丝从奥伯隆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指着肖恩，兴奋地邀功，“我就说他很厉害吧！他把龙血池都快喝光啦！这下您总该承认他了吧！”

　　龙后希尔维娜也走上前来，她温柔地看着池中的肖恩，眼中充满了探究与好奇。

　　“孩子，你感觉怎么样？”

　　肖恩的目光从龙王身上移开，落在了龙后的脸上。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

　　他能说什么？

　　说我差点死了，然后抽了个外挂，把你们老祖宗的血当自助餐给吃了？

　　他清了清嗓子，试探着从池子里迈出一步。

　　哗啦。

　　他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身体里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每块肌肉，每根骨骼，都仿佛在欢呼。

　　【体质：75】

　　【力量：68】

　　【敏捷：65】

　　【精神：80】

　　【龙族血脉亲和度：15%】

　　【被动技能：龙鳞之肤（初级），万物吞噬（神级）】

　　系统面板上的数据，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我……感觉很好。”肖恩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声音比之前低沉了许多。

　　“哼。”

　　奥伯隆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鼻音。

　　他动了。

　　那山峦般的身躯，一步一步，向着肖恩走来。

　　每一步，都让整个洞窟随之震颤。

　　肖恩的心脏猛地一跳。

　　来了！

　　算总账的时候来了！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新生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那股吞噬一切的本能，蠢蠢欲动。

　　他死死盯着走来的龙王，大脑疯狂运转。

　　打不过。

　　就算自己脱胎换骨，和这位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龙族君主比起来，也还是个婴儿。

　　但……不一定就要跑。

　　肖恩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清明。

　　龙王为什么让他进龙血池？是试炼。

　　试炼的目的是什么？证明他不是“口粮”。

　　他现在活下来了，而且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那么，他已经通过了试炼。

　　奥伯隆的脚步，停在了肖恩面前。

　　巨大的阴影将肖恩完全笼罩。

　　那股恐怖的威压再次降临，却被肖恩身体周围一层无形的力场挡住，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将他碾碎。

　　肖恩咬着牙，抬头挺胸，直面着这位传说中的君王。

　　他看见奥伯隆那张威严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震惊，有审视，有探究，但唯独……没有了之前那种视他为虫豸的杀意。

　　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伊格瑞丝紧张地抓着自己母亲的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奥伯隆笑了。

　　那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几分豪爽的笑。

　　他抬起了那只比肖恩脑袋还大的手。

　　肖恩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就要后退。

　　可那只手太快了。

　　啪！

　　一声巨响。

　　奥伯隆的手掌，重重地落在了肖恩的肩膀上。

　　肖恩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脚下的岩石地面瞬间龟裂开来，他整个人都矮了半截，双腿差点没跪下去。

　　好大的力气！

　　但这股力量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

　　“哈哈哈哈！”

　　龙王爽朗的笑声在洞窟里回荡，震得金币堆都在哗哗作响。

　　“好小子！”

　　奥伯T隆用力拍了拍肖恩的肩膀，把他拍得一个趔趄。

　　“有种！我奥伯隆·灼鳞的女儿，眼光果然不错！”

　　肖恩被拍得头晕眼花，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剧本不对啊？

　　不该是勃然大怒，然后把他挫骨扬灰吗？

　　龙王松开手，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懵逼的肖恩，那双熔金般的眼瞳里，满是丈人看女婿的满意。

　　他粗声粗气地开口，声音响彻整个龙巢。

　　“小子，我女儿看上你了。”

　　“开个价吧，聘礼要多少，我们龙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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