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下去

　　夏以沫不解的眨眼，这个哥哥，声音怪怪的。

　　夏以昼还想说句什么，眼前一黑，视线开始模糊。

　　人也向后倒去，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他摊开手接住被他不小心扯了一下，歪倒的夏以沫。

　　“公主殿下！！！”

　　婢女的惊呼声引来一群宫人。

　　内殿伺候的花盈急匆匆过来查看。

　　却看见自家金尊玉贵的小公主趴在二皇子身上嚎啕大哭。

　　而二皇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二皇子殿下抬到偏殿去。

　　再去太医院请刘太医过来给二皇子殿下瞧瞧。”

　　“是，姑姑。”

　　人群中一个小太监领了命出了宫门。

　　花盈上前抱起夏以沫，轻声哄着：

　　“公主乖……公主不哭，没事的没事的啊……

　　我们去吃御膳房新做的云卷糕好不好……”

　　“呜呜呜……要哥哥，我要哥哥……

　　沫沫不吃糕……呜呜呜母后……”

　　花盈无法，只得抱着夏以沫进了内殿，向正在处理宫务的皇后禀告了此事。

　　“哦？既如此，花荷，去勤政殿请陛下来凤栖宫一趟。

　　左右今日是明昭的生辰，他也是要来的。

　　明昭来，到母后这来……”

　　皇后招手，夏以沫脚着了地就吧嗒吧嗒的跑到皇后怀里。

　　因为着急，口齿不清的哭诉：

　　“母后～哥哥晕了……哥哥没吃饭……”

　　“明昭想要跟哥哥玩吗？”

　　“嗯嗯，玩，哥哥，好看！”

　　夏以沫用力点头。

　　皇后失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头。

　　“我们明昭打小就知道看脸。

　　也罢，母后就你一个孩儿。

　　自然是要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给我们明昭才是。”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不若说出来，让朕也跟着乐一乐。”

　　皇帝大刀阔斧的进门。

　　刚进来就抱走皇后怀里的夏以沫。

　　用自己的脸亲昵的蹭女儿香香软软的小脸蛋。

　　“陛下，臣妾才刚抱起来，您就抢走了。”

　　“瞧瞧，瞧瞧，朕的皇后，这醋坛子怎的翻在了朕身上。

　　素日里不见你吃朕的醋呢？”

　　皇后脸红，嗔怪地看了皇帝一眼。

　　自她生下明昭之后，皇帝仿佛一瞬间卸下了所有对她的防备。

　　待她，一如从前在王府时的恩爱。

　　可到底是心疼她再也不能生养，还是放下了对上官一族的猜忌，无人得知。

　　“明昭在院子里见到了二皇子，吵着要哥哥陪她玩呢……”

　　皇帝一瞬间想了很多，是老二不甘被欺压，想攀上皇后这个大树乘凉。

　　还是上官家终于对皇后不能生死了心，想扶持一个没有根基的傀儡。

　　“是吗？朕的明昭……

　　明昭想跟哥哥玩吗？三哥哥和五哥哥不喜欢吗？”

　　“哥哥，好看，三哥哥不好看……五哥哥没有哥哥好看……”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女儿，眼光跟朕一个水平！

　　不过你三哥跟五哥都是你哥哥，明昭不可厚此薄彼啊……

　　皇后呢，是想将昼儿的玉碟记到中宫名下吗？”

　　皇帝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长得最像他，性格也最像他，若是个皇子……

　　罢了，上官家树大根深，不宜再出一个储君。

　　一个公主，受宠点也翻不出什么大事。

　　“陛下说什么呢，臣妾这一颗心都放在了明昭身上。

　　不愿再分出对明昭的爱给他人。

　　况且，今后如论是谁临登大宝，臣妾都是母后皇太后。

　　臣妾只是心疼明昭，没个亲兄弟。

　　眼看着她也慢慢长大，将来若臣妾有什么不测。

　　也无人兄弟为她着想……”

　　“哎，说什么这晦气的话，你十五岁及笄便入了王府。

　　当年夺嫡之争多凶险，都走过来了。

　　咱们多少年的夫妻，咱唯一的女儿，朕又如何不疼爱？

　　明昭喜欢，那便让昼儿陪着她。

　　配置一应照着中宫嫡子来，日后他念着明昭的恩情，也会多照顾她一分。”

　　皇帝一手抱着夏以沫，一手揽过皇后的肩。

　　这是他当年自己求来的王妃，又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他还能这点小事都不答应母女俩吗？

　　就当是她再也不能生育的补偿。

　　若将来上官家执意扶持老二，他自有应对之策。

　　“陛下……”

　　皇后靠在皇帝的胸膛，面露感动之色。

　　凤栖宫偏殿。

　　夏以昼这一昏迷，直到翌日清晨才醒来。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他方一抬手，就有小太监殷勤地过来扶他。

　　“殿下～您醒了……太医开的药正温着，您现在要用吗？”

　　“这是在哪？”

　　夏以昼避开小太监的手，自己扶着床坐了起来。

　　“嘿嘿，这是皇后娘娘宫里。

　　昨儿个陛下的旨意，是让您日后下了学多来陪陪明昭公主。

　　皇子的一应配置，给您按中宫嫡子来，份例也是。

　　内务府给您送来陪读的名单，您可要看看……

　　奴才是皇后娘娘指到您身边的大太监，殿下您叫奴才小顺子就是。”

　　小顺子收起手，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明昭？原来如此吗？

　　不过一面之缘，他竟也沾到了这位妹妹的福。

　　若不是明昭，他昨天晕过去就得被连夜送回皇子所那破旧的小院吧。

　　也不会有时时刻刻温着的药，夏以昼心里自嘲的苦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哥哥！！！哥哥！！！”

　　夏以沫倒腾着小短腿就跑了进来，头上的缠花蝶一颤一颤的，扑进他怀里。

　　好似拥住了一个夏天的繁花。

　　夏以昼难得有了一丝笑意，听着一声声软糯的哥哥，他的心也跟着不自觉的软了软。

　　“哥哥抓蝴蝶～沫沫要～”

　　“沫沫？”

　　是了，怀里这位是大夏朝，唯一一个从皇子字辈的公主，沫沫，夏以沫吗？

　　相濡以沫，帝后真是情深。

　　夏以昼摸了摸她的发顶，诱哄着问：

　　“沫沫为什么不去找三哥他们玩呢？”

　　“不要三哥，要，要哥哥……喜欢哥哥，好看……”

　　夏以沫听不懂，只驴唇不对马嘴的表达自己的喜欢。

　　才两岁的小孩子懂什么？

　　夏以昼收起自己的猜想，看着她脸上不谙世事的天真笑容。

　　眼里只认认真真的印着他一人，他这样的人，也能有妹妹吗？

　　也能，有属于自己的家人吗？

　　这时的夏以昼也没想到。

　　后来的夏以沫用行动一次又一次，坚定的告诉他。

　　他是她选定的哥哥，是她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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