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庆祝

　　这味道…纯粹！踏实！充满了烟火气！

　　是历经漂泊后，终于找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吃上的第一口热乎饭的、无与伦比的幸福！

　　“卧槽！嫂子！绝了！真绝了！”

　　张强烫得直吸冷气，也顾不上形象了，一边哈气一边含糊不清地竖起大拇指，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比…比地下室外面胡同口那家‘山东饺子王’强十倍！不，一百倍！”

　　“你小子，是夸我呢，还是夸林薇呢？”

　　林薇看着两个男人狼吞虎咽、赞不绝口的样子，笑得更是眉眼弯弯。

　　她拿起筷子，却没急着吃，倒是给张强夹了个饺子。

　　“小强，你要是喜欢的话，多叫几声姐姐，姐以后还给你包！

　　“对！小强！”黄b嘴里塞满了饺子，用力点着头，含糊不清但斩钉截铁地说：

　　“以后林薇是你亲姐，小欧是你亲嫂子！我，就是你亲哥！这儿，就是咱们的大本营！咱在京城城，算是有个窝了！”

　　黄b费力地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去，抓起旁边三个装满白开水的饭碗，高高举起，脸上油光光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来！以水代酒！干了这碗白开水！”

　　“第一，庆祝我兄弟张强！喜提亮马河新房！牛逼大发了！”

　　“第二，庆祝咱们乔迁大吉！正式脱离地下室，防空洞的苦海！”

　　“第三，庆祝咱们！从今往后，扎根京城，他娘的…奔向新生活！”

　　“干杯！”

　　“干杯！”

　　几个粗瓷大碗重重地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响亮、充满希望的撞击声！

　　碗里的啤酒晃荡出来，洒在光洁的地砖上，留下几点深色的印记，像小小的勋章。

　　窗外，亮马河的万家灯火，正一片一片地亮起，如同繁星落入凡间，勾勒出这座庞大都市跳动的脉络。

　　屋内，是饺子升腾的、带着食物芬芳的白色雾气，是碗筷碰撞的叮当声；

　　是几个挣扎在京城、终于在异乡找到一小块“立锥之地”的年轻人，脸上那满足、明亮、对未来充满粗糙但无比真实希望的笑容。

　　那笑容，比窗外的万家灯火，更暖，更亮。

　　新家新床，张强感受着身下席梦思，心里头就俩字儿：舒坦！

　　操蛋的地下室？那破地方，耗子都嫌挤得慌！

　　现在？“西山枫景”16层！

　　阳光能他妈直接晒屁股蛋儿！

　　要是普通人，奋斗到前列腺肥大也甭想在帝都落个脚儿！

　　穿越这金手指，没得说！

　　可舒坦劲儿持续了一天，张强直接就要面临的，那就是房贷！月供4300！

　　张强自己银行卡里那点“巨款”，付完首付加上花的就剩下20万了，坐吃山空？那是傻缺干的事儿！

　　“薄哥！”张强一骨碌爬起来，窜到客厅。

　　黄b正抱着他那破吉他瞎比划，小鸥和昨晚没走的林薇在厨房研究怎么用新买的电饭锅煮出山东大馒头的味儿。

　　“薄哥，我这房子还得开源！分租！”

　　黄b眼皮一抬，吉他弦“嗡”一声：

　　“分租？你小子不是早就就说过了吗！

　　三室的房子，当然不能空下一间了，必须要租出去！“

　　”不止是空的那一间，还有客厅。“

　　”客厅，客厅你怎么租啊？你让租客睡客厅，人家能干吗？“

　　林薇走了过来，摸了摸张强的脑袋。

　　”你是不是异想天开了？“

　　”薇姐你觉得我是那么笨的人嘛？“

　　张强觉得林薇真把自己当小孩了，还玩摸自己脑袋的童年戏码！”

　　“合租房，留着客厅就是浪费，把客厅做个隔断，弄成两间房子，然后租出去。”

　　“客厅，隔断，两间房！”

　　林薇默默的重复着张强的话，瞪着张强的一双美眸是越瞪越大。

　　“你这小脑瓜是怎么想的，我干了几年银行，也没想到租房还可以把客厅做成两间房出租啊！”

　　林薇一边说话，一边又开始摸起张强的脑瓜了。

　　好像不从张强脑袋里翻出点什么，不甘心似的。

　　张强有些奇怪，”薇姐，京城人租房，不都是这样干的吗？“

　　”呃，呸，我这是第一次见到，除了你这么狡猾，我还没见过别人这样干呢？“

　　这下子，张强有些弄不清了。

　　自己这是跟京城人学的啊！

　　怎么回事？2005年，京城租房的这种风气，还没有开始流行吗？

　　”强子，我就觉得你的想法厉害，打一搬进来，我就瞅瞅咱这客厅，比他妈八仙桥整个耗子洞都大！

　　不打隔断？天理难容！”

　　黄b噌地站起来，化身地产规划大师，手指头在空中划拉。

　　“这儿，咔嚓！从中间开始，隔成俩单间！还都有窗户，租出去，小强，你这房子的月供就解决了！”

　　小鸥探出头，手里还捏着个面疙瘩：“找谁弄？贵不贵啊？”

　　“贵？”黄b一撇嘴，掏出他那屏幕裂成蜘蛛网的诺基亚。

　　“包我身上！大刘！就地下室那孙子！

　　他姐夫！干装修的！熟人价！

　　石膏板加三合板，最便宜那种，两千块搞定！人工？请他姐夫喝顿二锅头，管够！”

　　大刘姐夫是个实诚人，第二天就扛着家伙什儿上门了。

　　乒乒乓乓！锯木头声、电钻声，跟交响乐似的响了两天。

　　张强和黄b化身小工，递烟递水递螺丝，累得跟孙子似的。

　　小鸥后勤保障做得好，一大锅绿豆汤熬得沙沙的，给燥热的空气降了温。

　　就连林薇，每天下班也来转一圈。

　　两天后，客厅“阵亡”。

　　取而代之的是两堵崭新的、刷着惨白油漆的木板墙，硬生生的两间新房。

　　每间十几平，有窗户，关上门，妥妥的个人独立王国！

　　大刘姐夫抹把汗：“成了！小伙子，够宽敞了！！

　　材料钱1500！请我喝顿二锅头就成！”

　　“姐夫大气！”黄b热情的帮着张强感谢。

　　隔断有了，房客在哪儿？张强靠在门边琢磨着招租启事：

　　“你真厉害。”林薇站在张强身后，轻声说，“我来京城五年，工资从2000涨到5000，可买房……连首付都凑不齐。”

　　张强回头，看见她眼中的羡慕与一丝落寞。

　　“你也会有的。”张强说。

　　“我吗？我连钱都存不下来。”

　　林薇苦笑，“可你，已经从地下室搬到了四环内的高楼……这太魔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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