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你们自己人不行了？

　　虹桥机场的VIP通道出口，自动玻璃门无声滑开。

　　一股夹杂着潮湿水汽的暖风迎面扑来，带着魔都独有的繁华气息。

　　顾婉卿站在门口，一身合体的女士西装勾勒出她优美的身段，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楚玄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那个穿着唐装的老者身上。

　　老者身材不高，头发花白，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是一座山，一片海。

　　周围喧嚣的人声、车流声，似乎都在靠近他三尺之内时自动消弭。

　　空气变得有些粘稠，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

　　楚玄体内的金色丹丸，自发地加快了转速，一道道精纯的真气流遍四肢百骸，进入了戒备状态。

　　“楚玄，你来了。”顾婉卿迎上一步，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侧过身，为双方介绍：“这位是周老。”

　　随后，她又对老者说：“周老，这位就是楚玄。”

　　老者的目光从楚玄的头顶，缓缓移动到他脚下的布鞋，最后又回到了他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浑浊，却又深不见底，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

　　“楚玄真人。”老者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

　　他没有半点寒暄的意思，直接报上了自己的身份。

　　“神州守护总局，魔都分局，周泰。”

　　楚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周泰的眼神从楚玄身上移开，望向了远处机场外灯火通明的城市。

　　“魔都出事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们分局内部，出了问题。”

　　“很多人，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人了。”

　　“现在，整个魔都分局基本等于瘫痪。”

　　顾婉卿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

　　周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楚玄。

　　“你之前通过顾小姐上报的金融风暴，我们已经无能为力。”

　　“它的背后，有七煞门的影子。”

　　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三人面前，司机下车拉开了后座车门。

　　“上车说吧。”周泰率先弯腰坐了进去。

　　楚玄和顾婉卿也跟着上了车。

　　车内空间很大，陈设简单，隔音效果却出奇地好。车门关上的瞬间，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被隔绝。

　　车辆平稳地汇入车流，穿行在流光溢彩的城市高架上。

　　车内一片沉默。

　　过了许久，周泰才再次开口。

　　“楚玄真人，你看这片灯火。”他指着窗外，无数高楼大厦构成的钢铁森林，被霓虹灯光点缀得如同白昼。

　　“这座不夜城，正在被从内部攻陷。”

　　“而我们这些本该是防火墙的人，却成了第一批被感染的程序。”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深刻的无力感。

　　顾婉卿低声补充道：“周老的人发现，魔都的金融市场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能量波动。每一次大规模的资金异动，都会伴随着一股阴邪的气息，普通人接触久了，会变得贪婪、暴躁，甚至失去理智。”

　　“这不是普通的商业战争，也不是常规的渗透。”周泰接过了话头，“他们在用整座城市的气运，进行某种献祭仪式。”

　　“七煞门的手笔。”楚玄陈述道。

　　周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楚玄如此直接。

　　他点了点头：“对。他们的目标，是镇压在魔都地下的神州鼎。你之前看到的未来，应该就是神州鼎破碎的那一幕。”

　　“总局的命令，是让你来驰援。”周泰的腰杆挺直了一些，语气也变得郑重。

　　“但我今天，是以我个人的身份，以一个守护魔都几十年的老头子的身份，请求你出手。”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没有半分元婴修士的架子，更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老人，在寻求最后的希望。

　　“你是局外人。”

　　“七煞门的手，暂时还伸不到你身上。他们的推演之术，也算不到你这个最大的变数。”

　　“我们需要你这把刀，从外面，把我们内部的毒瘤挖出来。”

　　他说完，便沉默地看着楚玄，等待着他的回答。

　　顾婉卿也紧张地看着楚玄，她知道这个委托的分量有多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帮忙，而是要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已经将官方机构渗透腐化的庞大邪恶组织。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楚玄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既没有惊讶，也没有畏惧。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周泰，问了一个问题。

　　“目标是谁？”

　　这个问题，让周泰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亮起了一点光。

　　他要的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下属，也不是一个被吓破胆的援兵。

　　他要的，就是一个敢于接下这个烂摊子，并且有能力掀翻棋盘的人。

　　楚玄的反应，让他看到了希望。

　　“第一个目标，是查清楚被渗透的名单，以及他们在金融市场上具体的操盘手。”

　　“第二个目标，找到七煞门在魔都的据点。”

　　“第三个目标，也是最终目标，阻止他们的仪式，保住神州鼎。”

　　周泰一口气说完，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总局会给你最高的权限。魔都分局所有还能调动的资源，也全都听你调遣。”

　　楚玄听完，没有再问。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我做。”

　　简单，干脆。

　　周泰紧绷的身体，在听到这两个字后，明显地松弛了下来。

　　顾婉卿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是顾婉卿的手机。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蹙起，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顾婉卿只听了几秒钟。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脸上刚刚恢复的一点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怎么可能......”

　　她挂断电话，有些失神地看向楚玄，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

　　“出事了。”

　　“远尘集团......”

　　“股价......崩了。”

　　楚玄的目光瞬间投向窗外。

　　车流依旧，霓虹闪烁。

　　但在他的眼中，那片流动的光河，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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