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以退为进

　　狂风暴雨。

　　黄浦江上空，青金光柱受阻。

　　“轰隆！”

　　漆黑雷霆裹挟元婴意志劈下。楚玄护体金光碎裂，整个人被巨力轰退数百米，重重撞击在远尘大厦外墙。

　　“咔嚓——”

　　防弹玻璃龟裂。楚玄单手扣住窗棂，嘴角溢血。

　　“蝼蚁撼树，不自量力。”

　　云端之上，黑煞巨脸发出嘲弄，声音在众人灵魂深处炸响。

　　作战室内防线决堤。

　　“完了……连楚真人都输了……”

　　秦啸天看着窗外狼狈的身影，眼中光芒熄灭。

　　顾婉卿瘫在指挥椅上，耳麦里全是资金链断裂的警报，屏幕上代表远尘集团最后防线的买单正被吞噬。

　　这时，清冷声音在她识海响起。

　　“婉卿，听得见吗？”

　　顾婉卿浑身一震，瞳孔聚焦，喉咙干涩发不出声。

　　“别说话，别抬头，保持现在的姿态。”

　　楚玄声音平稳，毫无被击退时的狼狈，“接下来我的每一个字，你都要听清楚，并无条件执行。”

　　“撤掉所有买单。”

　　“放弃所有防线。”

　　“让股价……崩盘。”

　　顾婉卿心脏猛缩，在识海呐喊：“楚玄！那是几千亿的资金！那是爷爷留下的基业！一旦崩盘，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会被强制清算的！”

　　“我知道。”

　　楚玄声音透着冷酷理智，“有时候，要想赢，得先学会怎么输得漂亮。”

　　“对方是元婴期，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这一局‘气运棋盘’上。只要我们还顶着，他的神念就会死死锁定这里，也会死死锁定我。只有让他觉得我们彻底完了，觉得大局已定，他才会露出破绽。”

　　“相信我，把肉割给他，是为了砍下他的头。”

　　窗外雨水滴落。楚玄垂首喘息，眼底金芒内敛，飞速计算频率。

　　顾婉卿咬破嘴唇，鲜血染红牙齿。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那是无数人的身家性命，是远尘集团几十年的荣耀。

　　只要按下去，一切归零。

　　“呼……”

　　顾婉卿闭眼，泪落。

　　再睁眼，只剩决绝。

　　既然是假输，那就演这场戏。

　　“所有人听令！”

　　顾婉卿用尽力气嘶吼，“全线……弃守！！”

　　“顾总？！”

　　“执行命令！！”

　　“啪！”

　　回车键拍下。最后一道大坝塌了。

　　屏幕上，震荡曲线变成笔直向下的绿色瀑布。

　　-5%……-10%……-15%……

　　恐慌盘蜂拥而出，股价坠入深渊。

　　“崩了！远尘集团崩了！”

　　“我的钱！啊啊啊！我的钱啊！”

　　魔都金融圈哀嚎。绝望情绪混合怨念，化作灰黑气流汇聚向陆家嘴。

　　“哈哈哈哈哈哈！”

　　云端巨脸发出狂喜咆哮。

　　“好！好！好！这才是本座想要的！”

　　“这绝望的味道，这众生哀嚎的乐章，简直是世间最美味的祭品！”

　　七煞门图谋的正是此刻——利用金融崩溃引发动荡，收割怨气祭炼法器。

　　元婴老怪眼中，远尘集团已是尸体。

　　那个“楚真人”不过是个可怜虫。

　　“蝼蚁终究是蝼蚁。”

　　巨脸轻蔑扫过贴在墙上的楚玄，不再关注。

　　在他看来，道心已破、气运已散的楚玄毫无威胁。他现在要尽情享用“怨气大餐”。

　　锁定楚玄的神念退去，贪婪笼罩魔都上空，鲸吞负面能量。

　　就是现在。

　　楚玄猛地抬头。

　　萎靡气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渊般的杀意。此前的“被击退”与血迹，皆为此刻的“灯下黑”。

　　《三清道藏·龟息诀》。

　　呼吸停止，心跳骤降，灵力波动压缩至极致。他身形一折，贴着玻璃幕墙向下方阴影极速俯冲。

　　神念连接暗处两人。

　　“骆樱，千雪。”

　　“我在。”

　　“在呢，主人~”

　　两道声音在脑海响起。

　　“敌人已经咬钩了，他现在正忙着进食，是防守最松懈的时候。”楚玄声音冷冽，“不用管天上的那个影子，那只是法相投影。他的真身，还有那个吞噬气运的阵法核心，就在魔都中心大厦内部。”

　　“我不方便出手，一旦我有大的灵力波动，他立刻就会察觉。”

　　“这一仗，看你们的了。”

　　“明白！”

　　……

　　魔都中心大厦，地下停车场。

　　这里已被封锁，几十名西装守卫面容呆滞，皮肤呈诡异青灰色，皆为“活尸”。

　　阴暗角落，紫黑烟雾蔓延，缠绕外围守卫脚踝。

　　“咔嚓。”

　　颈骨折断声重叠。守卫倒地。

　　姚千雪现身，把玩透骨钉。

　　“啧啧，七煞门的‘尸傀术’还是这么恶心，一点美感都没有。”

　　身后寒光乍现，骆樱背剑走出。

　　“师兄说了，速战速决。”

　　骆樱手按剑柄。

　　“知道啦，小古板。”姚千雪眼神锐利，“这里的血腥味很重，看来他们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两人暴起。

　　既然楚玄吸引了火力，她们便是直插心脏的尖刀。

　　“什么人？！”

　　守卫嘶吼冲来。

　　“要你们命的人！”

　　骆樱出剑。

　　《青云剑诀·断水》。

　　三名尸傀身首异处，切口平滑，无黑血溅出。

　　姚千雪结印，魔蝶飞舞。

　　“魔幻·蝶舞。”

　　尸傀接触魔蝶，迅速腐烂融化为黑水。

　　十息。

　　入口肃清。两人直奔电梯。

　　“师兄给的罗盘显示，能量反应最强的地方在顶层，但在那之前……”姚千雪看着发烫玉符，“我们需要破坏三个节点，否则顶层的防御阵法破不开。”

　　“分头行动？”骆樱问。

　　“不，太危险。那个老怪物的徒子徒孙肯定都在守着节点。”姚千雪摇头，“一起走，先去最近的一个，就在33层。”

　　电梯上升。

　　“叮。”

　　33层门开。

　　血腥味扑鼻。大厅沦为修罗场，白骨祭坛悬浮血红珠子，吸收怨气。

　　七名红袍弟子镇守。为首筑基后期中年人见二女，眼中透出淫邪。

　　“哟，这不是那晚在三清阁漏掉的小美人吗？怎么，楚玄那个废物自己不敢来，派你们来送死？”

　　中年人手中鬼头刀嗡鸣，“正好，老祖的仪式还缺几个极品炉鼎，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布阵！抓活的！”

　　七人散开，煞气冲天。

　　骆樱压低重心，剑指地面。

　　“师兄说过。”

　　她轻声低语。

　　“反派死于话多。”

　　话落人消。

　　璀璨剑芒刺破满厅血色。

　　……

　　远尘大厦，作战室。

　　顾婉卿死抓衣角。

　　“楚玄……还没好吗？”她在心中呼唤。

　　脑海中再次响起楚玄声音。

　　“找到了。”

　　楚玄悬浮阴影处，透过“商道望气术”观测到33层节点震荡，防御阵法现出裂隙。

　　顶层之下密室，元婴本源盘踞青铜鼎旁。

　　“原来躲在那里。”

　　楚玄面露森然。

　　他抬手，掌心木鱼震颤。

　　“婉卿，让财务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顾婉卿一愣。

　　“准备接收七煞门送给我们的……几千亿遗产。”

　　楚玄身形不再隐藏，化作黑色流星撞碎雨幕，顺着阵法裂隙狠狠刺入！

　　“暗度陈仓，结束了。”

　　“现在是……屠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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