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阵营之选

　　只见上官林喝了一口茶，继续解释道：

　　“你卓越非凡的法术天赋，引发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猜疑。他们觉得，凭你区区丙下资质，根本不可能封印掉水夜煞和吊诡，所以怀疑你身怀某种宝贝！”

　　“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叫李虎，就是他妄图窥探你封诡的秘密，打算抓住你严刑逼供。旁边那个是他的小弟。”

　　沈善宝微微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看向上官林。

　　在他看来，这理由实在太过牵强。他甚至怀疑，就在自己出去的这短短一会儿，对方是不是已经被收买了。又或者，是上官林忌惮贼人背后的强大势力，随便找了两个人来顶罪。

　　上官林又被气得够呛，提高音量说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堂堂一个银牌封诡师，还能诓骗你不成！”

　　紧接着，他掰着指头细细解释，“当初那管家庄，第二天一早便被咱们用法术彻底犁平，地下的洞穴是你亲手炸塌的，哪还能有漏网之鱼？”

　　“就算背后之人神通广大，想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也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

　　上官林一打开话匣子，一有机会，就像倒扣的鱼篓子，拼命往外窜鱼。

　　沈善宝听到此处，心中的疑虑渐渐消融。他开口问道：“那依照司里的规矩，他俩会受到何种惩处？”

　　上官林冷哼一声，神色冷峻地说：“他们二人，将被罚没所有功勋。而这带头的李虎，会被下药控制，充作先登死士。往后但凡碰上大型封诡任务，他就得冲在队伍最前头！”

　　沈善宝听闻，心里颇为满意。

　　对他而言，李虎的生死无关紧要，只要对方往后再也无法威胁自己家人的安全便足矣。

　　于是，他拱手向上官林致谢：“多谢上官堂主！只要能确保我家人平安，我对这般处理结果毫无异议。”

　　上官林微微颔首，温和说道：“你且回去好生休息，日后专注于修行便是。”

　　至此，高悬在沈善宝心头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因为明日就是论法会了，而他的发言稿还没写好，便将姐姐、姐夫的行踪告诉了门子，请门子代为通知：事情已了，高枕无忧。

　　经姐姐沈蔓的一番提点，沈善宝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近来心态有些浮躁轻狂。

　　再者，自从小山、族老他们离开西外坊后，自己对西外坊便鲜有关注，这与他当初踏上修行之路的初心背道而驰。

　　借此，他决定在演讲稿里加一点东西。法术再强，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心去驾驭，恐怕会伤人伤己。而兼济天下的仁侠之心，可以驾驭一切。

　　然而，就在当晚，沈善宝的寝舍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竟是上官林。

　　“上官堂主，您怎么来了？莫不是白天的事情又生出什么变故？”沈善宝满脸诧异，赶忙开门将对方迎进屋内。

　　上官林走进屋子，在窗户口的椅子上落座，目光四下打量一番，调侃道：“呵，你这屋子也太过冷清了些！连杯茶水都寻不见！”

　　沈善宝脸上一红，颇为窘迫地解释道：“我单身一人，屋里能入口的，也就只有散灵水与回灵水。要不我这就去请门子给您备上一杯茶水？”

　　“罢了罢了！就几句话的事儿，说完我便走！”上官林摆了摆手，旋即切入正题。

　　“方才在任务堂，有些话我未曾言明。以李虎的身份地位，根本接触不到封诡师的身份资料。这李虎背后，必定另有其人在暗中指使！”

　　话刚说到这儿，沈善宝双眼瞬间瞪大，那神情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之前你肯定在吹牛”！

　　上官林见状，没好气地说道：“把你那讨打的神情收一收！不是五望——也不对，这事和人丹那件事没关系。在任务堂，能获取到这些信息的，必定是某个管事。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主谋。”

　　沈善宝心中猛地一紧，焦急问道：“那可有办法查出这人究竟是谁？”

　　上官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李虎那家伙，嘴硬得很，死活不肯吐露幕后主谋的半点信息。我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从他嘴里撬出半个字。”

　　随即，他话锋一转，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过于忧心。就目前情形来看，后续应当不会再生出什么大乱子。毕竟，你所拥有的是法术天赋，并非那种能被人轻易夺走的珍宝。”

　　沈善宝见上官林态度亲和，没什么架子，忍不住插嘴道：“将自身安危寄望于敌人的仁慈，这也太过可悲了！”

　　上官林闻言，目光深深望向沈善宝，幽幽说道：“在这世上，弱小便是原罪啊！”

　　稍作停顿，他继续解释，“司内虽有追魂术，可用于刑讯逼供。但李虎是某些人的得力走狗，知晓对方太多隐秘之事，故而这追魂术用不得！”

　　说到这儿，上官林的神色愈发凝重，“沈善宝，封诡司远非表面这般风平浪静。”

　　“五望世家的势力正逐步向司里渗透，大肆挤占我们这些平民出身者的生存空间。粮秣库归周姓把控，探马所由张姓掌管，藏经阁则是温姓当家……就连任务堂，也有好几位来自五望世家的副堂主！”

　　上官林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与无奈，苦笑着说：“如今，我们仅剩下一个将作监，以及半个任务堂还能勉强维持……”

　　话至此处，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沈善宝，“你是聪明人，说吧，你打算站在哪一方阵营？”

　　沈善宝只觉脑子一片混乱，他万万没想到，封诡司内部的局势竟如此错综复杂，水深得超乎想象。

　　“那司主就不管管吗？”

　　上官林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你不妨想想，司主姓什么？”

　　沈善宝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从脑海中驱赶出去，诚恳说道：“上官堂主，此事干系重大，我得好好思量一番！”

　　“行，是像李虎那般沦为五望世家的走狗，还是众人团结一心，抱团取暖，你可得想仔细了。”

　　言罢，上官林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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