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冥王的＂提议＂

　　蚀月站在轮回洞入口，那股同源的混沌气息让他心神震动。就在他即将迈入洞中的瞬间，冥王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且慢。

　　蚀月皱眉：反悔了？

　　冥王收回手，环顾四周。判官和鬼差们早已识趣地退到远处，整个轮回洞前只剩下他们二人。

　　蚀月，冥王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你可知道，方才在审判殿上，你已犯下大忌？

　　蚀月挑眉，因为我揭穿了你们的把戏？

　　因为你在不该清醒的时候太过清醒。冥王意味深长地说，孽镜台照不出你的业力，审判殿定不了你的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蚀月沉默等待下文。

　　意味着你超脱了三界法则。冥王缓缓道，按冥府律例，你这样的存在，当打入归墟，永世沉沦。

　　蚀月冷笑：那就试试。

　　但...冥王话锋一转，本王念你修行不易，或许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他指向轮回洞深处：自愿进入轮回，经历凡尘历练。若能洗去业障，明心见性，或许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蚀月盯着冥王的眼睛。这番话看似慈悲，实则处处透着诡异。为什么偏偏是轮回？为什么是在他发现混沌气息之后？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问。

　　冥王轻笑：那本王只好按律行事，将你打入归墟。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归墟那个地方，连混沌都能吞噬。进去了，就真的永不超生了。

　　蚀月听出了话中的威胁。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轮回井里的混沌气息是怎么回事？

　　冥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看来你感觉到了。那是上古时期陨落的混沌神魔残留的气息，经过轮回井的净化，已经无害。

　　净化？蚀月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没错。冥王点头，轮回井能净化一切异常气息，包括...混沌。

　　蚀月突然明白了。所谓的洗去业障，其实就是净化他的混沌本源！而明心见性，恐怕是要磨灭他的本性！

　　好一个毒计！

　　但他没有说破，反而装作思考的样子：轮回...能让我知道了尘的真相？

　　不仅能知道了尘的真相，还能看清你自己的本心。冥王语气诚恳，经历了人间百态，你自然会明白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蚀月心中冷笑。他已经在人间走过一遭，见识过善与恶的交织。但现在看来，那趟旅程恐怕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需要考虑。他说。

　　冥王似乎早有所料：可以。但时间不多，审判殿的事已经传出去了，其他势力不会坐视不管。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上方：特别是九天那位...

　　蚀月明白他的意思。昊天绝不会允许一个超脱法则的存在逍遥法外。

　　给我一天时间。蚀月说。

　　可以。冥王爽快答应，但这一天里，你必须在冥府内活动，不能离开。

　　蚀月点头。他知道这是软禁，但现在撕破脸皮为时过早。

　　冥王召来判官：带蚀月去客舍休息。

　　判官躬身领命，带着蚀月离开。

　　待他们走远后，冥王对着空无一人的轮回洞轻声道：他起疑了。

　　洞内传来一声轻笑：无妨，他别无选择。

　　了尘的身影从洞中走出，僧袍依旧，但眼神冰冷：轮回井已经准备好，就等他跳进去了。

　　你确定能控制住他？冥王问。

　　九世轮回，极致痛苦。了尘嘴角泛起残酷的笑意，每一世都要经历生离死别、信仰崩塌、至亲背叛，唯有如此，混沌的野性才会被痛苦磨平。九世执念为引，终将凝为最纯净的。

　　冥王盯着他：事成之后，别忘了你的承诺。

　　放心。了尘双手合十，做出慈悲状，道果我们平分，轮回井归你。

　　两人相视而笑，各怀鬼胎。

　　......

　　蚀月被带到一间偏僻的客舍。这里陈设简单，但处处透着诡异——墙壁上刻着镇压邪魔的符文，门窗都被无形的结界封锁。

　　大人请休息，明日此时再来叨扰。判官说完，匆匆离去。

　　蚀月坐在榻上，感受着周围的封印。这些符文对他而言形同虚设，但他不打算现在离开。

　　他需要时间理清思绪。

　　轮回井中的混沌气息让他很在意。如果真是上古神魔残留，为什么气息如此新鲜？如同近期才被剥离。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变化。自从了尘开始讲故事，他的混沌本源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难道...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中。

　　难道所谓的，其实早就开始了？了尘的三百年陪伴，就是为了让他的混沌本源变得更容易被？

　　而轮回井，就是最后的收割场所？

　　蚀月站起身，在房中踱步。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他现在面临的就是一个死局——

　　不进轮回，就会被打入归墟；进入轮回，就会被彻底净化。

　　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

　　但...

　　他想起冥王那句不要相信你的眼睛。这句话看似警告，实则可能是一种提示。

　　还有轮回井中的混沌气息...如果好好利用，或许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蚀月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要进轮回，但不是任人宰割地进。他要带着所有的记忆和力量进去，看看这些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至于净化？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净化谁！

　　打定主意后，蚀月反而平静下来。他盘膝坐下，开始调整状态。

　　混沌本源在体内缓缓流转，与轮回井中的气息遥相呼应。他能感觉到，那里确实有他的，但状态很奇特——既存在，又不存在。

　　就像...被困在梦境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时辰将至时，蚀月睁开眼，眸中异色光芒流转。

　　来吧，他轻声自语，让我看看，你们为我准备了怎样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判官的声音响起：大人，时辰到了。

　　蚀月整理了一下衣袍，从容开门。

　　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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