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塞贝纳大街的“红色警报”

　　多特蒙德的“国王归来”系列热身赛，以一种堪称完美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三平一胜。

　　战平AC米兰，逼平皇家马德里，战平曼联，大胜巴黎圣日耳曼。

　　这个战绩，对于一支以上赛季德甲第六名身份参加热身赛的球队来说，已经足够惊艳。但比战绩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楚风在这四场比赛中，所展现出的、那种如同“万花筒”般的、不可预测的统治力。

　　对阵米兰，他是单骑闯关、一锤定音的英雄。

　　对阵巴黎，他是游刃有余、盘活全队的指挥官。

　　对阵皇马，他是复刻神迹、打脸“皇帝”的复仇者。

　　对阵曼联，他是洞悉战术、收放自如的“球场幽灵”。

　　四场比赛，四种形态。

　　欧洲足坛，彻底被引爆了。

　　多特蒙德俱乐部体育主管米夏埃尔·佐尔克的办公室，成了全欧洲最繁忙的地方。电话铃声和传真机的打印声，从早到晚，几乎没有停歇过。

　　“你好，佐尔克先生，我是曼城俱乐部的代表，我们对楚风非常有兴趣，我的老板想知道，一个亿的报价，是否能开启谈判？”

　　“佐尔克先生，日安。我是切尔西的彼得·肯扬。罗曼先生对楚风非常欣赏，我们愿意提供一份1亿2000万欧元的打包报价，带走楚风和内文·苏博蒂奇。”

　　“米夏埃尔！我的老朋友！我是巴塞罗那的贝吉里斯坦！听着，我们没有那两家英国俱乐部有钱，但我们有拉玛西亚！我们可以提供现金加球员的交换方案，博扬、赫莱布……你随便挑！”

　　一份份堪称天价的报价，如同雪片般飞来。数字从最初的八千万，一路飙升，很快就突破了一亿欧元的大关。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不久前C罗转会皇马时创下的世界纪录。

　　佐尔克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话：“非卖品，谢谢，任何价格都不卖。”

　　但他的内心，却在经历着一场天人交战。

　　作为一个为多特蒙德服务了一辈子的忠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家俱乐部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沉重的枷锁。

　　那笔自上世纪末期，因为球队盲目扩张和上市后经营不善而欠下的巨额债务，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恶魔，死死地扼住了多特蒙德的喉咙。这些年来，俱乐部一直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依靠出售罗西基、科勒等球星来勉强维持。

　　而现在，一个前所未有的、足以彻底解决所有问题的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

　　只要他点一下头，只要他把楚风卖掉。

　　超过一亿欧元的现金，将瞬间涌入俱乐部的账户。所有的债务将被清偿，俱乐部将彻底摆脱财务危机，回到健康运营的正轨。甚至，他们还能有大笔的资金，去引进5个、甚至10个实力不俗的球员。

　　凭借着克洛普那化腐朽为神奇的执教能力，多特蒙德依然可以打造出一支极具竞争力的球队。

　　“卖掉一个国王，拯救一个王国。”

　　这个念头，像魔鬼的低语，不止一次地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有好几次，当他看着那份来自切尔西的、白纸黑字的1.2亿欧元报价单时，他的手，甚至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向了电话。

　　但每一次，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那是克洛普在办公室里，对着他咆哮的画面：“灵魂比金钱更重要！”

　　那是楚风在伯纳乌，用一个脚后跟助攻，让八万名皇马球迷陷入死寂的画面。

　　那是威斯特法伦的南看台，八万多名球迷，山呼海啸般高喊着“国王”名字的画面。

　　最终，理智与情感，还是战胜了诱惑。

　　佐尔克将所有的报价单，锁进了保险柜。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无论多少钱，都不能出售的。

　　那是一个俱乐部的未来，和一颗冉冉升起的……王者的心脏。

　　……

　　当整个欧洲都在为楚风而疯狂时，在德甲内部，尤其是南部的慕尼黑，气氛则显得有些诡异的凝重。

　　塞贝纳大街，拜仁慕尼黑的训练基地。

　　新任主教练，荷兰战术大师路易斯·范加尔的办公室里，同样在播放着多特蒙德的比赛录像。

　　与弗格森的单打独斗不同，范加尔的身边，坐着他完整的教练团队。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充满了审视和分析的味道。

　　“先生们，”范加尔用他那特有的、带着浓重荷兰口音的德语开口，语气严肃，“这就是我们新赛季，在德甲赛场上，将要面对的……头号敌人。”

　　屏幕上，楚风正在伯纳乌的后场，用一次次精准的传球，戏耍着皇马的中场。

　　范加尔的助理教练，赫尔曼·格兰德，一位在拜仁工作多年的老臣，推了推眼镜，说道：“路易斯，这个中国男孩，和上个赛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球员了。上个赛季，他更像一个突击手，一个靠身体和爆发力解决问题的爆点。但现在……他踢得像一个……战术家。”

　　另一位年轻的分析师则补充道：“是的。我们分析了他四场热身赛的数据。他的位置，在不同的比赛，甚至在同一场比赛的不同时间段，都在不断地变化。左后卫、左翼卫、中后卫、清道夫、后腰、甚至前腰……他几乎出现在了中后场的所有位置上。他的活动热图，覆盖了整个球场的左侧和中路，这对于一个名义上的‘边后卫’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范加尔点了点头，他拿起遥控器，将画面定格在楚风内收中场，指挥球队变成3-2-5阵型的那一刻。

　　“看到了吗？这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范加尔的声音，充满了凝重。

　　“他不是在适应战术，他是在‘创造’战术。”

　　“克洛普那个菱形4-4-2，本身并不算什么高明的战术，甚至有些过时。但因为楚风的存在，这个阵型，变成了一个可以随时变形的怪物。”

　　“当他内收时，多特蒙德的阵型，就变成了我们荷兰足球最熟悉的‘3-4-3菱形中场’的变种。后场形成三后卫，中场形成人数优势，两个边路彻底解放。这是克鲁伊夫和我的足球哲学里，最核心的东西。但他，一个19岁的年轻人，竟然在比赛中，无师自通地，把这个体系给踢了出来！”

　　范加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欣赏。

　　作为一名极度自负、甚至偏执的战术大师，他很少会如此盛赞一个球员。但楚风在比赛中展现出的那种超越时代的球商和战术创造力，已经触动了他内心最骄傲的那根神经。

　　“路易斯，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助理教练格兰德问道，“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我们就要在主场迎战他们。我们必须拿出一个有效的方案。”

　　范加尔沉默了。

　　他不像佩莱格里尼那样，迷信于巨星的个人能力。他也不像弗格森那样，拥有一个磨合多年、纪律性极强的冠军团队。

　　他刚刚接手拜仁，球队正处于新老交替的阵痛期。他引进了罗本、戈麦斯、季莫什丘克等人，正在努力地将自己的战术哲学，灌输给这支德甲霸主。

　　他知道，以拜仁目前的状态，无论是和多特蒙德拼整体，还是拼球星的即兴发挥，都占不到任何便宜。

　　在经过了长久的思考后，范加尔站起身，走到了战术板前。

　　“我们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他缓缓开口，声音坚定。

　　“他想变，我们就让他变。但他每一次位置的变化，都会带来他身后区域的空当。而我们的手中，拥有全德国，乃至全世界，最擅长利用这个空当的武器！”

　　他拿起一块红色的磁铁，放在了拜仁阵型的右边锋位置上。

　　磁铁上，写着一个名字——阿尔扬·罗本。

　　他又拿起另一块红色的磁铁，放在了左边锋的位置上。

　　上面写着——弗兰克·里贝里。

　　“罗贝里。”范加尔看着这两个名字，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新赛季，对阵多特蒙德。我们的战术，只有一个。”

　　“放弃无谓的中场控球权，将球权交给他们。让他们去传，让他们去跑，让他们去进行那些复杂的阵型变化。”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每一次由守转攻的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球交给我们最强的两个点——罗本和里贝里！”

　　“楚风去哪，我们就打他留下的那条边路！如果他在左路，那就让罗本去冲击他！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防守更强，还是罗本的内切更快！”

　　“如果他内收到中路，那左路的空当，就交给里贝里！让里贝里，去和他们的右后卫，进行一对一的对决！”

　　“我们不和他玩复杂的战术博弈。我们就用最简单、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方式——”

　　“用两把最锋利的尖刀，去攻击你最薄弱的环节！”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我知道你会这么防，但你，防不住！”

　　范加尔的脸上，露出了属于战术大师的、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笑容。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火星撞地球般的对决。

　　是多特蒙德的“战术幽灵”，更胜一筹？

　　还是他拜仁慕尼黑的“罗贝里”两翼齐飞，更加致命？

　　新赛季的德甲大幕，尚未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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