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黑衣蒙面人谋划

　　一时间，邺城上下鸡飞狗跳。哭喊声、求饶声、甲士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昔日繁华的街巷变得人心惶惶。百姓们躲在家里，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乱象，心里都清楚——曹丞相这是为了打败自己的“儿子”曹铄，开始孤注一掷了。

　　而皇宫深处，刘协站在窗边，听着远处传来的隐约哭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曹操这一手，既是为了对付曹铄，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个真正的“吉祥物”一样，坐在龙椅上，看着曹氏父子为了天下，斗得你死我活。

　　殿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窗棂上，无声无息。刘协轻轻叹了口气——这邺城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了。

　　太尉府邸的书房里，烛火跳动着，将杨彪的身影映在墙上，显得格外凝重。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案上的竹简，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沉声道：“德祖，徐州那边可有回信？曹操这几日在邺城强征私兵粮草，我们该如何应对？”

　　杨修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封密信，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父亲，主公（曹铄）那边传了话，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全自身，让我们先配合曹操——他要家丁护卫，便先给他。”

　　对于曹操做法，曹铄其实乐见其成的，这些人被削弱了，只要接下来打下河北，世家大族除了支持新政，他们别无选择。

　　“助纣为虐？”杨彪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不甘，“曹操此举分明是借‘抗曹铄’之名，削弱世家力量，我们若乖乖交出私兵，日后岂不是任他宰割？”

　　杨修走近几步，压低声音：“父亲，明面上配合，暗地里我们可另有动作。我已经让人去联络那些对曹操不满的家族，比如崔氏、卢氏，他们也被曹操逼得紧，心里早有怨气，只要我们牵头，未必不能形成一股力量。”

　　“可我们手里没有兵马，就算联络了人，又能做什么？”杨彪依旧忧心忡忡，世家虽有根基，却无兵权，在曹操的铁腕面前，终究是弱势群体。

　　“父亲忘了？”杨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曹操麾下的兵马，不少是地方大族资助的——比如兖州、豫州兵里，就有不少将领是各地的世家子弟；还有并州军，与河东卫氏渊源颇深。只要我们暗中联络这些将领，让他们关键时刻倒戈，我们就是大功一件。”

　　杨彪闻言，眼中的忧虑渐渐散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看着儿子，缓缓点头：“好，就依你之计。明着顺从，暗地布局——曹操想借我们的力量对付曹铄，我们倒要看看，最后是谁算计了谁。”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庭院的梅枝上，积起薄薄一层，却掩不住书房里悄然涌动的暗流。

　　与此同时，邺城的小院里，寒风卷着雪沫子穿过敞开的窗，却没能让屋内的两人多添几分寒意。黑衣蒙面人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终于打破沉默：“先生，依你之见，这场大战，谁会赢？”

　　司马懿坐在对面，目光望向院外被白雪覆盖的竹林，语气平淡却透着几分深谋远虑：“不好说。丞相（曹操）联合刘备与鲜卑人，凑了三十多万人马，其中骑兵就十多万，兵力上占尽优势；曹铄虽占据大半天下，根基稳固，但若真要正面硬抗这三十多万大军，想赢很难。”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可曹铄也有他的优势——他得庶民之心。徐州治下，百姓有地种、有饭吃，对他死心塌地，真要打起来，百姓会帮着守城、运粮，甚至拿起武器参战。还有一点，曹铄武器和单兵作战能力具有极大优势。曹操想打下徐州，绝非易事。

　　依我看，最后最多是丞相夺回兖州、豫州这些刚落入曹铄手中不久的地方，想彻底击溃曹铄，难。”

　　黑衣蒙面人沉默片刻，又问道：“那曹真……他会开口吗？他知道我们不少事，若是被曹铄撬开了嘴，后果不堪设想。”

　　“不会。”司马懿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曹真性子刚烈，是块硬骨头，且他妻儿还在我们手上，就算曹铄用刑，他也不会轻易松口。何况，曹铄本就没打算杀他——留着曹真，既能彰显他的容人之量，又能牵制丞相，何乐而不为？”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过，主公（蒙面人）您这边，恐怕已经在曹铄那里暴露了。曹铄心思缜密，从曹真被挑唆刺杀，再到除寇组织的动作，他未必猜不到幕后之人是您。”

　　黑衣蒙面人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紧，杯中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衣襟上。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我已经让人去联络我们剩余的力量——若是曹操败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司马懿心里清楚——若是曹操败了，眼前这人便会趁机收拢曹操的残部，联合世家力量，夺取邺城的控制权，甚至可能取而代之。

　　司马懿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缓缓道：“主公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

　　小院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黑衣蒙面人望着窗外的白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场博弈，他输不起，也不能输。无论是曹操，还是曹铄，挡在他前面的人，都必须除掉。

　　下邳枢密院的议事厅里，烛火通明，映得沙盘上的山川河流格外清晰。二十余名将领围在沙盘旁，目光紧锁着黄河沿线的红色标记——那是曹军与鲜卑骑兵即将集结的方向，气氛凝重得几乎能听见烛花爆裂的声响。

　　徐庶手持木杆，指着沙盘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旗，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紧迫感：“主公，诸位，目前我军已在黄河沿线调集二十万大军，分驻濮阳、陈留、东阿等十二座城池。但据最新情报，此次我们面对的，是三方联军——曹操亲率近二十万兵马，刘备从幽州调来六万精锐，鲜卑更是出动了十万骑兵。

　　更棘手的是，曹操近期强征世家私兵，收拢的家丁、护卫、奴仆加起来不下四五万，算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敌人，足有四十万之众。

　　这场仗我军兵力劣势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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