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善良的百姓

　　“张叔！天下一统了！再也不打仗了！”少年晃着手里的小旗子，笑着跑远了。

　　张老三手里的剪刀“哐当”掉在案板上。他想起五年前，自己带着家人从兖州逃到下邳，路上被乱兵抢了所有盘缠，差点饿死，是曹铄的新政让他活了下来，还分了二十亩田，后来开了这家布庄。

　　如今听到“不打仗”，他猛地一拍大腿，对着里屋喊：“孩儿他娘！快！把库房里的新布都搬出来！咱们捐给河北的百姓！他们遭了这么多年战乱，肯定缺衣少穿！”

　　里屋的妇人应了一声，很快跟着伙计搬着布出来。张老三亲自在门口挂了块木牌，上面写着“捐布助河北，共盼太平年”，过往的行人看到，有的停下脚步捐钱，有的回家抱来衣物，不一会儿，布庄门口就堆起了小山似的物资。

　　不远处的“李记粮店”也不甘落后，掌柜李二柱干脆把门板卸了，让伙计把粮仓里的小米、小麦都装成小袋，大声喊：“过往的乡亲，河北百姓还饿着肚子，愿意捐粮的，直接往这儿放！所有人捐献的都会登记，咱们凑够了，让官府帮忙送过去！”

　　街头巷尾，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卖糖葫芦的老汉把一天的收入都捐了出去；扎纸鸢的工匠连夜赶制了几百只写着“和平”的风筝，免费送给孩子；连平日里省吃俭用的寡妇王大娘，都把攒了一个月的铜板拿出来，塞进了捐款箱。

　　没人组织，没人强迫，大家都觉得，河北的百姓和自己是同胞兄弟，不能让他们在和平到来时，还饿着肚子、冻着身子，因为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州牧府的议事厅里，田丰等人正围着沙盘讨论：一旦河北拿下后司法、新政、剿匪等推行计划，门外的护卫突然闯进来，声音激动得变了调：“邺城的消息！曹丞相和刘将军归降了！天下一统了！”

　　田丰手里的笔杆“咔嚓”断成两截。他猛地站起身，看着亲兵手里的战报，反复看了三遍，才哈哈大笑起来——这位素来严肃的徐州监察院院长，此刻笑得像个孩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好！好啊！”田丰拍着桌子，“十年了！咱们的新政，终于能推广到天下了！河北的百姓，再也不用受压榨了！”他是冀州人，早就想让冀州百姓也像徐州百姓一样活着。

　　蒯越也笑着点头，眼眶发红：“之前还担心河北世家抵触新政，如今曹、刘归降，人心安定，咱们正好借着和平的势头，给流民分地、建学堂，让他们早日过上安稳日子。”

　　张昭拿起案上的地图，指着河北的郡县：“我建议，先从冀州开始，那里战乱最久，流民最多，再从下邳调些粮种、农具过去，赶在明年春种前，河北都能种上土地。

　　不过，先得和孔明通通气。”

　　议事厅里的笑声和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没有了过去“战时”的紧张，只有对未来的憧憬——他们讨论的不再是“如何打仗”，而是“如何让百姓吃饱饭、读上书”，是“如何把徐州的政策，推广到天下每一个角落”。

　　州牧府的后院，此刻更是一片欢腾。

　　丁氏和严氏并肩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里欢呼的孩子们，互相攥着对方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丁氏是曹铄的养母，严氏是曹铄的岳母，她们知道这十年他吃了多少苦——多少次征战在外，几个月都收不到一封家书；多少次为了新政推行，和世家大族据理力争，甚至被人几十次暗杀；多少次深夜里，他在书房对着舆图叹气，说“再快一点，百姓就能少受点苦”。如今天下一统，她们悬了十年的心，终于落了地。

　　“总算……总算熬出头了。”丁氏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哽咽，“铄儿再也不用打仗了，百姓也不用遭罪了。”

　　严氏点头，笑着说：“是啊，以后咱们就能常看到他了，还能看着孩子们长大，多好。

　　不过，只能说不打内战了。”

　　不远处的花坛边，吕玲绮、孙尚香、甄宓正带着几个孩子玩耍。吕玲绮手里拿着一面小“曹”字旗，领着孩子们唱着徐州的童谣；孙尚香抱着年幼的儿子，教他喊“和平”；甄宓则把采来的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孩子们头上。孩子们蹦蹦跳跳，笑声像银铃一样，回荡在庭院里。

　　“嫂子你看！天上的风筝！”最小的曹清河指着天空，那里飘着十几只五颜六色的风筝，每只风筝上都写着“天下太平”的字样。

　　吕玲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笑着说：“那是城里的百姓放的，以后啊，咱们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风筝，再也不用怕听到打仗的消息了。”

　　孙尚香接过话茬，语气里满是自豪：“咱们夫君就是厉害，十年就平定了天下，以后要把天下治理得更好，让所有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甄宓点头，温柔地说：“是啊，河北的百姓还等着咱们帮忙呢，咱们得赶紧准备些衣物、书籍，让他们也能感受到太平的好。”

　　庭院里的阳光正好，风吹过桂花树，洒下一地清香。女眷们的笑声、孩子们的歌声，和远处街道上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下邳城最动听的乐章。

　　傍晚时分，下邳城的各个街口都挂起了红灯笼，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贴着“天下太平”的红纸。酒馆里，老兵们举着酒碗欢呼，说着过去的战事，却没有半句仇恨的话——他们庆幸自己活了下来，更庆幸以后不用再上战场；学堂里，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朗诵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的句子，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向往；工匠们的作坊里，暂时停下了打造兵器，而是忙着赶制农具、织布机，准备送到河北去。

　　陈宫站在州牧府的城楼上，望着满城的灯火，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场和平来之不易，是无数将士用生命换来的，是曹铄和大家用十年的坚守换来的。

　　而此刻，下邳城的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珍惜这份和平——不是计算过去的仇恨，不是计较曾经的得失，而是团结在一起，为了一个更好的天下，共同努力。

　　夜色渐深，下邳城的欢呼声渐渐平息，却多了几分安宁的暖意。家家户户的窗棂里，透出温暖的灯光，那是百姓们在为明天做准备——准备着去河北帮忙，准备着推广新政，准备着迎接一个没有战乱、人人平等的“公天下”。

　　而这份对和平的珍惜，对未来的期许，也将随着晚风，吹遍天下的每一个角落，成为新时代最坚实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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