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暂时选举办法

　　“就是定期要求被监督对象前来百姓大会议事厅，接受议员的询问。”曹铄解释道，“比如百姓反映某官员家人接受了贿赂，下院就可以传召他，当面质问，官员必须如实回答，若答不上来或有隐瞒，下院可提议考核院启动问责。比如某项政策落实情况等”

　　“妙啊！”陈群率先点头，“这样一来，上院掌‘立法复核权’，下院掌‘监督质询权’，两院相互掐住‘喉咙’，既不会让律法脱离民意，又不会让监督流于形式。”

　　可赞叹声未落，新的问题就来了。刘备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诚恳：“两院职责分明，可代表们怎么选？眼下天下刚定，百姓大多还在为生计奔波，民选既不现实，也容易被人操纵；可若不通过民选，这些代表能真的代表百姓吗？”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顾虑。议事厅里又热闹起来，有人说“干脆由中枢直接任命”，立刻被反驳“那和旧朝的谏官有什么区别”；有人说“让地方官推荐”，又有人质疑“地方官肯定推荐自己人”。争论半天，始终没有定论。

　　“诸位静一静。”陈宫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说道，“我倒有个想法——百姓大会本就该分级，郡有郡级百姓大会，县有县级百姓大会，不如先从地方做起，先组建郡、县两级百姓大会，再由地方代表层层选举产生中枢百姓大会的代表。这样一来，代表们从基层上来，更懂百姓需求，也不容易被少数人操控。”

　　“你的意思是‘自下而上’选举？”曹操眯起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这个思路倒是稳妥，可问题是——从县级选举到郡级，再到中枢，至少要经过登记、选举、核验三道程序，每个层级都需要时间。以华夏十三州、百余个郡的体量，没有三五年根本完不成。眼下新政刚推，急需百姓大会承接审议职能，等不起这么久。”

　　诸葛亮也点头附和：“孟德公说得对。春耕在即，新的《农桑法》亟待审议；廉政公署要查旧案，也需要百姓大会授权。若等三五年，很多事都会停滞，百姓怕是要失望。”

　　众人又陷入沉默，炭盆里的火星溅出来，落在地上化作灰烬。田丰一直没说话，此刻忽然开口，语气果决：“依我看，眼下不必纠结于民选与否——先由地方各里推荐候选人，各乡进行初选，中枢派考核院、廉政公署和华夏百姓大会人员联合审核筛选，再选出临时代表，搭建起两院框架先运转起来。等天下安定、百姓识字率提高了，再逐步过渡到民选。”

　　“可这样选出来的临时代表，怎么让天下人信服？”徐庶追问，“百姓要是觉得‘临时代表都是官选的，不是我们选的’，反而会质疑百姓大会的合法性。”

　　“事急从权，只能先搭架子再补漏洞。”刘备叹了口气，“当年高祖创业，也是先封异姓王稳定局面，后来再逐步调整。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先让机构活起来’，至于‘代表是否完全民选’，可以写进《百姓大会章程》，明确‘三年后启动民选改革’，给百姓一个盼头。”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共鸣。贾诩捻着胡须，补充道：“为了让临时代表更贴近百姓，推荐时可以设定几个硬条件——比如必须在当地居住十年以上，有良好口碑；不能是世家大族的核心成员，避免被垄断；还要有过‘为民做事’的实际经历，比如组织过抗旱、修建过义仓等。这样筛选下来，即便不是民选，也能保证代表的‘民本立场’。”

　　这个提议让众人眼前一亮。曹铄当即拍板：“就按这个思路讨论具体条件！”

　　接下来的讨论围绕“临时代表候选人资格”展开，争议最多的是“识字与否”。有人认为“不识字怎么审议律法、看懂章程”，主张“必须识字”；有人则反驳“很多老农虽不识字，却最懂农事民生，排除他们就是排除最底层百姓的声音”。

　　争论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达成共识——候选人需满足三个核心条件：

　　1. 名望与品行：在当地长期居住（不少于五年），不分士农工商、出身贵贱，需有公认的良好口碑，无欺民、贪腐等劣迹；

　　2. 为民实绩：至少有一件经地方证实的“为民实事”——或组织抗旱救灾，或修建乡村道路，或调解邻里纠纷、维护公平，需有十户以上百姓联名证明；

　　3. 基本能力：年满十八岁的华夏百姓，需要识字。

　　“这样既保证了代表的‘为民属性’，又兼顾了议事的实际需求。”张松笑着说道。

　　解决了候选人资格，最后剩下“代表的称呼”问题。有人提议叫“会员”，有人说“代表”，有人觉得“乡贤”更符合传统。

　　争论不休时，曹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依我看，叫‘议员’最好。”

　　他放下茶杯，解释道：“‘代表’太笼统，‘乡贤’太偏向民间；‘议员’的‘议’字，正好体现‘议事、审议’的核心职能，简单明了，又不会有‘等级高低’的暗示——不管是谁，当了代表都是‘议员’，平起平坐，符合‘人人平等’的新政理念。”

　　这个解释让所有人都点头赞同。张昭笑着说：“曹公这个称呼选得好！既通俗又贴切，百姓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是来替我们议事的’。”

　　曹铄看着众人达成共识，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就叫‘议员’。接下来的分工明确一下：陈宫院长牵头，负责制定《百姓大会临时组建章程》，明确两院职责、议员选拔流程；考核院李严院长，联合廉政公署田丰、袁胤，组建‘议员资格审核组’，前往各郡监督推荐、筛选过程；政务院诸葛亮院长，协调地方政府配合选举登记，确保一个月内完成候选人推荐，两个月内选出临时议员，三个月内让上院、下院正式运转。”

　　“遵令！”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里满是干劲。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透过窗棂，洒在“上院”“下院”“议员”的竹简上，泛着温暖的光。议事厅里的争论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许。曹操看着曹铄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又看了看身边的刘备，低声叹道：“以前总觉得‘公天下’是空谈，如今才知道，只要一步步务实推进，真的能落地。”

　　刘备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些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官员身上：“我们输得不冤——他不仅有格局，更有把格局变成现实的耐心和办法。”

　　曹铄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转头笑了笑：“孟德公、玄德公，百姓大会组建需要各方支持，我希望你们二人加入百姓大会协助陈院长。”

　　曹操和刘备对视一眼，郑重说道：“大丞相放心，我等定当尽力！”

　　议事厅外，雪已经停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负责记录的小吏正忙着整理今天的讨论纪要，文件上“两院分权”“议员选拔”“三年民选”等字样，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这些看似琐碎的争论与共识，正在一点点勾勒出“公天下”的轮廓——它不是一蹴而就的完美，而是在务实中不断完善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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