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归来与余波

　　剧烈的空间撕扯感褪去时，叶青羽重重摔在一片熟悉的草地上，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挣扎着抬头，看到的是启明城黑石城墙的轮廓，血月已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叶小哥！”

　　城墙上传来惊喜的呼喊，随即城门 “吱呀” 一声打开，萧战和苏瑶带着几个亲兵飞奔而出，看到躺在地上的叶青羽，两人脸色骤变，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苏瑶的声音带着颤抖，小心翼翼地探向他渗血的胸口。

　　“死不了……” 叶青羽咳出一口血沫，咧嘴笑了笑，“万族之心…… 没被抢走，秘境关了。”

　　听到这话，萧战和苏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苏瑶迅速从药囊里掏出疗伤药，敷在他的伤口上，清凉的药力稍稍缓解了疼痛。

　　“快，先回城再说。” 萧战小心地将叶青羽背起，大步朝着城内走去。

　　议事堂里，张叔早已煮好了热腾腾的汤药。看到叶青羽被背回来，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叶青羽喝了半碗汤药，精神稍振，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秘境中的经历 —— 骨林的蛮族、毒沼的险遇、雷渊的独角蛇王，还有万族之心的秘密。

　　“…… 最后关头，我用青铜匣子启动了关闭秘境的机关，应该能困住独角蛇王一阵子。但它毕竟是源王境，迟早会找到破界的方法，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张叔听完，眉头紧锁：“源王境…… 那可不是我们现在能应付的。看来，得想办法尽快提升实力，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在秘境里得了些骨晶和蛇鳞，或许能帮弟兄们突破。” 叶青羽从怀里掏出几个散发着微光的晶体和几片带着金色纹路的鳞片，“赵二哥或许能琢磨出提纯这些东西的法子。”

　　正说着，赵二抱着一堆铁器闯了进来，看到叶青羽，手里的锤子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叶小哥！你可算回来了！我这新铸的破甲箭，就等你试试手呢！”

　　看到叶青羽身上的伤，他又连忙改口：“哎呀，你先养伤，养好了再试！对了，我在蚀骨渊带回来的黑石碎片，我研究出点门道，上面的纹路能聚灵！”

　　“聚灵？” 叶青羽精神一振。灵气稀薄一直是启明城修炼的瓶颈，若是能聚灵，众人的修为必然能快速提升。

　　“是啊！” 赵二拿起一块黑石碎片，比划着，“我把碎片嵌在熔炉里，炼出来的铁器都带着灵气！要是建个聚灵阵，弟兄们修炼起来肯定事半功倍！”

　　“好！” 叶青羽立刻道，“萧大哥，你带人协助赵二哥，尽快把聚灵阵建起来，就设在校场中央。苏兄，你清点一下这次的损失，统计伤亡和物资消耗，我们得好好规划下一步。”

　　“嗯。” 两人点头应下，转身各自忙碌去了。

　　议事堂里只剩下叶青羽和张叔。张叔给他续了碗热汤，叹息道：“这次能撑过去，全靠你了。但你要记住，树大招风，你在秘境里坏了蛇族的大事，恐怕会成为他们的死敌。”

　　“我明白。” 叶青羽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但我不后悔。守护启明城，本就是我该做的事。”

　　他摸了摸胸口，人皇鼎碎片不知何时已与青铜匣子的气息相融，散发出淡淡的暖意。或许，这两件东西的相遇，本就是命运的安排。

　　接下来的几日，启明城渐渐恢复了生机。

　　赵二带着几个铁匠在校园中央搭建聚灵阵，黑石碎片嵌入阵眼，启动时，周围的灵气果然变得浓郁了数倍，引得不少士兵和百姓驻足观望。

　　萧战将骨晶和蛇鳞分发给有功的弟兄，配合聚灵阵修炼，不少人的气息都有了明显增长，甚至有两个老兵突破到了源境初期，让整个启明城的士气大振。

　　苏瑶则妥善安置了伤亡的城民，修补城墙，加固防御，将整个启明城打理得井井有条。

　　叶青羽的伤势在汤药和灵气的滋养下恢复得很快，第七日时，已能下床走动。他来到聚灵阵旁，看着士兵们刻苦修炼的身影，又望向黑风岭的方向，眼神凝重。

　　他知道，秘境关闭只是暂时的平静。独角蛇王的威胁、万族之心的诱惑，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异族，迟早会再次掀起风浪。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身后，是日益强大的伙伴，是凝聚一心的城民，还有这座在血与火中愈发坚韧的启明城。

　　“下一次，我们不会再被动防御。” 叶青羽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我们要主动出击，让所有异族都知道 —— 启明城，不是好惹的。”

　　聚灵阵的光晕在清晨的薄雾中流转，叶青羽站在阵眼旁，感受着周围比往日浓郁数倍的灵气。体内的源力顺着《裂风诀》的轨迹缓缓运转，左臂的伤疤在灵气滋养下，已只剩下浅浅的印记。

　　“叶小哥，你看这箭！” 赵二兴冲冲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支通体银白的长箭，箭簇闪烁着寒芒，“用你带回来的蛇鳞粉末混着精铁炼的，不仅破甲，还带麻痹效果，试过了，连三阶源兽都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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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羽接过长箭，入手微沉，箭杆上隐约能看到细密的纹路 —— 那是赵二模仿黑石阵纹刻上去的，能更好地传导源力。“不错，射程能到多少？”

　　“三百步！准头也比以前强多了！” 赵二拍着胸脯，“我打算再炼五十支，配给苏姑娘的弓箭手队。”

　　“好，材料不够就去库房取。” 叶青羽将长箭递还给他，目光转向校场边缘。那里，萧战正带着一队士兵演练新的阵法，步伐整齐，源力波动相互呼应，显然比之前默契了不少。

　　经过黑风秘境一役，启明城的战力确实提升了一大截，但叶青羽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未减。独角蛇王的实力深不可测，对方脱困只是时间问题，而除了赤鳞蛇族，黑风岭的其他异族也未必会安分。

　　“叶小哥！” 一个负责侦查的士兵匆匆跑来，脸色有些发白，“黑风岭东侧的枯叶林，发现了异常！”

　　“什么异常？”

　　“林子里的源兽都不见了，地上有很多奇怪的脚印，像是…… 被什么东西拖走的，还有不少血迹，带着淡淡的腥甜味。” 士兵的声音有些发颤，“跟上次青石村的味道有点像，但更浓！”

　　叶青羽的心猛地一沉。腥甜味，吸髓虫！难道赤鳞蛇族还没死心，又在饲养吸髓虫？

　　“带一队人跟我去看看。” 他立刻道，同时对不远处的萧战喊道，“萧大哥，看好城里，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去！” 苏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握着弓，箭囊里插着几支赵二新炼的银箭，“枯叶林地形复杂，多个人多个照应。”

　　叶青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小心些。”

　　两人带着十名精锐士兵，很快来到枯叶林边缘。林子入口处的地面上，果然有凌乱的拖拽痕迹，血迹已经发黑，但那股腥甜味依旧清晰可闻。

　　“吸髓虫的活动范围不该这么远。” 苏瑶蹲下身，指尖拂过血迹，“而且这些痕迹很新，最多不超过一天。”

　　叶青羽抬头望向林中深处，树木的枝叶异常茂密，阳光都难以穿透，隐隐能看到雾气缭绕 ——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雾，而是带着淡淡绿色的瘴气。

　　“进去看看。” 他示意士兵们拿出备好的解毒丸服下，自己则将银匕首握在手中，刃面时刻警惕着毒素。

　　深入林中百丈，瘴气越来越浓，银匕首的刃面已蒙上一层灰黑。周围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叶小哥，你看这个！” 一个士兵指着前方的树杈。

　　那里挂着一个残破的虫茧，和之前在启明城发现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大，茧上的丝线沾着暗红色的血。虫茧已经破开，显然吸髓虫已经孵化。

　　“不止一只。” 苏瑶的声音有些凝重，她指着周围的树木，“你看树干上的针孔，至少有几十处。”

　　叶青羽的心沉了下去。这么多吸髓虫，绝不是赤鳞蛇族能悄无声息弄过来的，除非……

　　“小心！” 他突然低喝一声，将苏瑶拉到身后。

　　前方的瘴气中，传来 “嘶嘶” 的声响，十几只半人高的吸髓虫从树后爬了出来，圆盘状的脑袋转向他们，复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

　　“果然是它们！” 士兵们立刻举起盾牌，弓箭上弦。

　　“放箭！” 苏瑶一声令下，银箭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向吸髓虫的复眼。银质的箭簇碰到虫壳，瞬间冒出黑烟，几只吸髓虫发出尖锐的嘶鸣，倒在地上抽搐。

　　但更多的吸髓虫涌了上来，六对带钩的足肢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口器中的吸管闪烁着寒光。

　　“跟我冲！” 叶青羽拔出腰间的短刀，源力灌注其上，刀身泛起淡青色的光晕。他没有硬拼，而是借着裂风诀的身法，专挑吸髓虫的关节下手 —— 那里是虫壳最薄弱的地方。

　　苏瑶和士兵们紧随其后，银箭与刀光配合默契，很快就斩杀了大半吸髓虫。剩下的几只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士兵们围堵斩杀。

　　“结束了？” 一个士兵喘着气，擦了擦脸上的汗。

　　叶青羽却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吸髓虫尸体旁的地面。那里除了虫爪印，还有几串更深的脚印，形状与蚀骨渊的熔岩蜥蜴有些相似，但更大，爪痕也更深。

　　“还有别的东西。” 他沉声道，“这些吸髓虫，可能只是诱饵。”

　　话音刚落，林中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地面剧烈震颤起来，树木摇晃，落叶纷飞。一股狂暴的气息从深处弥漫开来，比独角蛇王的威压虽然稍弱，却更加蛮横，带着毁灭一切的凶性。

　　“是…… 是熔岩巨蜥！” 苏瑶脸色骤变，“古籍上说，这是熔岩蜥蜴的变异体，成年后能达到源王境，以金属和源兽为食，极度危险！”

　　叶青羽握紧了短刀，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赤鳞蛇族没出现，反而冒出了熔岩巨蜥，这绝不是巧合。难道黑风岭的异族，已经开始联手了？

　　咆哮声越来越近，地面的震颤也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一头巨兽正在狂奔而来。

　　“撤！” 叶青羽当机立断，“先退出枯叶林！”

　　众人不敢怠慢，迅速朝着林外撤退。身后的咆哮声紧追不舍，树木倒塌的声音此起彼伏，显然那东西速度极快。

　　就在即将冲出林子的刹那，一头小山般的巨兽挡在了他们面前 —— 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体长近十丈，脑袋上长着三只眼睛，口中喷吐着灼热的气息，正是熔岩巨蜥！

　　它的前爪上，还抓着一具吸髓虫的尸体，显然刚才的吸髓虫，都是被它猎杀的。

　　“吼！”

　　熔岩巨蜥看到众人，三只眼睛同时亮起红光，咆哮着扑了过来，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退无可退！

　　叶青羽眼神一凛，将苏瑶和士兵们护在身后，手中的短刀与胸口的人皇鼎碎片同时亮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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