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景和科举增设明算科,选拔精通术数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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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十二年秋,洛阳城南礼部贡院外,气氛与往年大不相同。往年此时,贡院外聚集的都是身着儒衫、手捧经卷的士子,空气中飘荡的是抑扬顿挫的诵读声。而今日,除了这些传统士子,还多了一群特殊的人——他们或抱算盘,或持矩尺,或拿星盘,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的不是经义文章,而是些旁人听不懂的话题。
“刘兄,你看这道题:今有圆城一座,不知大小,四门皆开。甲出东门直行十五里,乙出南门直行八里,二人相望见。问城周几何?”
一个三十来岁、面皮白净的书生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沙土上演算。旁边几人围过来看,有人皱眉思索,有人掏出纸笔计算。
“这要用到勾股术……设城半径为r,东门到甲的距离是十五,南门到乙的距离是八,那么甲乙直线距离的平方应该是……”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书生边念叨边算。
路过的传统士子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人低声议论:
“这些人就是来考‘明算科’的?”
“是啊,听说今年头一回开科,题目都是算数、测量、会计之类,不考经义文章。”
“啧啧,朝廷怎么会设这种科目?算数小道,岂能与经国大业相提并论?”
“嘘,小声点。这可是陛下亲设的,听说周丞相、张太傅都赞同。”
被议论的算学考生们倒是泰然自若。那个姓刘的书生算完题,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对同伴笑道:“解出来了,城周四十里。这题出得妙,把勾股术和实际测距结合起来了。”
“刘兄高明!”众人赞道。
这群人中最年长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削男子,名叫徐岳。他祖上三代都是账房先生,自己则在洛阳西市开了间算学馆,教人算账、丈量、看星象。听说朝廷开明算科,他犹豫了三个月,最后还是报了名。
“徐先生,您也来了?”一个年轻人认出了他,上前行礼。
徐岳拱手还礼:“王掌柜家的公子?你也来考?”
“家父说,如今朝廷重视算学,考上了能进户部、工部,比在家里管账有出息。”年轻人笑道。
两人正说着,贡院大门开了。礼部官员出来宣号,考生们开始排队入场。传统科举的士子从正门入,明算科的考生则从侧门入——这是礼部特意安排的,以示区别。
进入考场,徐岳更是大开眼界。考场内没有传统的书案,而是摆着一排排特制的算桌,桌上放着算盘、规尺、矩尺、算筹,甚至还有小型的天文仪器。每个座位旁都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考题。
徐岳找到自己的座位,定睛看题。第一题是工程计算:“今欲修堤一道,长三百丈,底宽五丈,面宽三丈,高两丈。土方每立方丈需工费五十文,问总费几何?”
这题对徐岳来说不算难。他取过算筹,迅速计算:堤坝截面是梯形,面积=(上底 下底)x高÷2=(3 5)x2÷2=8平方丈。体积=面积x长=8x300=2400立方丈。总费=2400x50=文,即一百二十贯。
他提笔写下答案,又验算一遍,确认无误。
第二题是会计实务:“某商行本年进货支出三千贯,售货收入五千贯,仓库租金支出二百贯,伙计工钱支出三百贯,损耗五十贯。问该商行本年净利几何?若净利的三成纳税,应纳税几何?”
徐岳笑了,这题简直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他连算盘都不用,心算就得:净利=收入-支出=5000-(3000 200 300 50)=1450贯。应纳税=1450x0.3=435贯。
第三题是天文历法:“已知某年冬至日正午,洛阳日影长一丈三尺。夏至日正午,日影长三尺。问洛阳纬度几何?(提示:可用圭表测影法推算)”
这题难些。徐岳沉思片刻,想起祖传的一本《周髀算经》里有类似算法。他拿起规尺,在纸上画图推算,花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得出答案:约北纬三十四度半。
第四题是测量应用:“今有山不知高,于山前平地处立表高八尺,影长六尺。又移表于山后,表同高,影长九尺。两表相距百丈。问山高几何?”
这是典型的“重差术”应用题。徐岳精神一振——这可是他的强项。他仔细演算,用相似三角形原理,得出山高约四十丈。
四题答完,已近中午。考场提供饭食,徐岳简单吃了些,继续看第五题。这题是开放性的:“试述算学于国计民生之应用,并举三例说明。”
徐岳略作思索,提笔写道:“算学之用,大矣哉。一可用于丈量田亩,均平赋税,使民无怨;二可用于计算工程,预估工费,防官吏贪墨;三可用于天文历法,指导农时,助百姓丰收;四可用于商业会计,厘清账目,促货殖流通;五可用于军事布阵,计算粮草,保疆土安宁……”
他越写越顺,将平生所学所思尽数道出。写完时,已是夕阳西下。
交卷出场,徐岳长长舒了口气。无论中与不中,能把胸中所学呈于朝廷,已是幸事。
贡院外,其他明算科考生也在交流考题。有人懊恼没算出来,有人庆幸发挥正常。与传统科举士子们谈论经义、品评文章不同,这些人讨论的都是实际问题:
“那道山高的题,你用的什么法子?”
“我用的‘海岛算经’里的望山术,设了两个方程……”
“那道商行纳税的题,损耗算支出吗?”
“当然算,不然净利就虚高了。”
“你说朝廷真会按这个录取?录取了真能当官?”
“陛下亲设的科目,岂会儿戏?听说录取的能进户部、工部、钦天监,最差也能到州县当主簿,管钱粮账目。”
一个月后,放榜日。
礼部贡院外的照壁前,人山人海。除了来看进士科榜的,更多了来看明算科榜的——大家都好奇,这前所未有的科目,会录取些什么人。
明算科的榜单独张贴在照壁西侧。榜首三个名字:徐岳、刘徽、赵爽。
“徐岳?是不是西市开算学馆的那个?”
“刘徽我认识,是南阳来的,祖传的算学世家!”
“赵爽……这名字陌生。”
徐岳挤在人群中,看到自己的名字高居榜首,一时竟不敢相信。直到旁边有人拍他肩膀:“徐先生,恭喜恭喜!您是明算科头名!”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祝贺声。有人羡慕,有人好奇,更有人已经开始打听:“徐先生,您那算学馆还开吗?我家小子想跟您学算学……”
三日后,宫中传旨:明算科录取的三十名考生,全部入宫觐见。
崇德殿偏殿,袁耀特意换了便服,亲切接见这些特殊的“天子门生”。当徐岳等人入殿时,发现不仅皇帝在,周瑜、张昭等重臣也在。
“诸位不必拘礼。”袁耀笑道,“朕设明算科,就是要选拔精通术数的人才。你们都是凭真才实学考上的,日后便是朝廷的栋梁。”
他一一问过众人姓名、籍贯、专长。当问到徐岳时,徐岳紧张得手心冒汗:“草民……臣徐岳,洛阳人氏,家中三代为账房,略通算学。”
“你那篇‘算学于国计民生之应用’,朕看了,写得很好。”袁耀赞许道,“尤其是‘防官吏贪墨’那一条,深得朕心。户部正缺你这样的人才,你可愿去?”
徐岳激动得声音发颤:“臣……臣愿往!”
接着,袁耀根据各人专长,分配官职:精于工程计算的去工部,善于会计的去户部,通晓天文历法的去钦天监,熟悉测量的去将作监……三十人各得其所。
退下时,周瑜特意叫住徐岳:“徐主事,日后在户部好好干。朝廷如今大兴工程,修缮水利,开凿漕渠,都需要精于计算之人。你们明算科出身的,责任重大。”
徐岳深深一躬:“下官定不负丞相期望!”
消息传到华林苑时,袁术正在教袁谅下棋。听到增设明算科、录取三十人的事,老人放下棋子,对孙子说:“谅儿,你父皇这件事办得好。”
“曾祖父,算学真的那么重要吗?”八岁的袁谅问。
“重要,非常重要。”袁术正色道,“你看,修漕渠要算土方,发军饷要算钱粮,收赋税要算田亩,定历法要算星辰……没有算学,朝廷就是瞎子、聋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当年祖父在淮南时,有个账房做假账,差点让军队断粮。从那以后,祖父就明白了:治国不光要靠仁义道德,还要靠算盘账簿。”
袁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而此时,新上任的户部主事徐岳,正在户部衙门里,面对堆积如山的账册。他的顶头上司、户部侍郎笑着对他说:“徐主事,这些是黄河新漕渠三年的开支总账,你核算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徐岳翻开账册,眼睛亮了——这正是他擅长的。他取过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完全沉浸在数字的世界里。
窗外,秋阳正好。洛阳城的街道上,商贩叫卖,车马往来,一派繁荣景象。而在这繁荣背后,正是无数像徐岳这样精通术数的人,在用他们的算盘和头脑,支撑着这个庞大帝国的运转。
明算科的开科,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渐渐扩散。各地的算学馆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富商大贾争相聘请算学先生,甚至连太学里,也开始有士子偷偷学习《九章算术》。
一股重视实务、崇尚科学的清风,正在帝国的土地上悄然吹起。而这股风的源头,正是景和十二年那个秋天,礼部贡院外,那群抱着算盘、讨论着勾股术的普通人。
他们或许写不出华丽的诗赋,做不出深奥的经解,但他们能用手中的算筹,丈量土地,计算工程,理清账目,为这个帝国夯实最基础、也最不可或缺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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