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出众...刘嘉欣低着头，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流露出惹人怜爱的羞涩。

　　你绝对是我在香江见过最惊艳的女孩。”店员姐姐见她缺乏自信，又补充道，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漂亮面孔，但你是最特别的。”

　　在这番鼓励下，刘嘉欣终于鼓起勇气走向模特经纪公司。

　　可还没等她走到目的地，一位星探就主动迎了上来。

　　这位 ，有兴趣加入我们模特公司吗？星探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即使朴素的衣着也掩不住她独特的气质。

　　我正要去你们公司呢。”刘嘉欣轻声回答，内心泛起一丝欣喜。

　　年轻的她性格腼腆，每次被人夸奖都会不自觉地低头。

　　太棒了！我敢保证你会成为我们最出色的模特！星探兴奋地说。

　　请问...公司提供食宿吗？刘嘉欣小心翼翼地问道。

　　离家在外的她既要解决温饱，又要寻找栖身之所。

　　虽然不包食宿，但如果你今天签约，我可以预支一笔钱。”星探看出她的窘迫，这些钱你可以用来解决食宿问题，以后从工资里扣除。”

　　谢谢...真的太感谢了...刘嘉欣连声道谢。

　　从小在冷漠的乡村长大，陌生人的善意让她倍感温暖。

　　后来她才知道，这家公司给的薪酬与普通模特无异，工作量却是双倍。

　　但对当时走投无路的她来说，这确实是救命稻草。

　　在模特公司，她接拍大量广告，见识了与过去十八年截然不同的世界。

　　收入渐丰后，她从单间搬进了三室一厅的公寓。

　　然而最意想不到的访客出现了。

　　某天拍摄结束后，她在公司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望着憔悴的母亲，刘嘉欣本以为只剩厌恶的心竟泛起复杂情绪。

　　才一年光景，母亲却苍老了许多。

　　她清晰记得离家时母亲站在门口叉腰怒骂的样子：有本事永远别回来！这个家不欠你的！

　　我四处打听才找到你。”母亲堆满笑容，看你这样子，赚得不少吧？

　　有事吗？刘嘉欣冷淡地问。

　　当妈的不能来看看女儿吗？母亲依旧笑着。

　　好啊，你想做什么？刘嘉欣直截了当地问，心里已猜到七八分。

　　带妈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吧，我给你做几个拿手菜。”母亲热情洋溢的笑容让刘嘉欣心头苦涩。

　　可以，不过家里没什么食材，得先去市场。”沉默片刻后，刘嘉欣平静地回答。

　　好啊，妈给你做几个拿手菜，都是你爱吃的。”刘嘉欣的母亲笑容满面地说道。

　　随便。”刘嘉欣说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从不指望母亲能记住自己的喜好。

　　菜市场里，母亲兴致勃勃地提议：买两斤牛肉吧，你不是最爱吃牛肉丸吗？

　　你记错了。”刘嘉欣冷冷打断，爱吃牛肉丸的是爸爸，从来都不是我。”

　　母亲尴尬地笑了笑：瞧我这记性...妈妈年纪大了...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挑食。”刘嘉欣语气淡漠。

　　还是我们嘉欣懂事，从小就不挑食，不像你弟弟...母亲又露出欣慰的笑容。

　　弟弟不爱吃的你们就不做，他爱吃的顿顿都有。

　　我说了多少次不吃蘑菇，有人记得吗？刘嘉欣毫不留情地戳破母亲的虚伪。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骤然凝固。

　　要不是有事，我才懒得来找你！母亲终于撕下伪装，语气尖刻。

　　有事就想起女儿了？没事的时候巴不得我滚远点。”刘嘉欣反唇相讥。

　　你就是记恨我们没供你上大学！母亲恼羞成怒。

　　没错！哪个孩子能不恨这样的父母？刘嘉欣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比你妈强多了！你外婆什么都没给过我，至少我还供你读到高中！母亲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刘嘉欣的怒火：

　　既然不想养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不如直接掐死！你说供我读书？我从初中就开始打工赚钱了！

　　她永远记得那个在餐厅打工的下午，因为营养不良头晕目眩，失手打碎了一叠盘子。

　　当时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板娘不要开除她...

　　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母亲不耐烦地摆手。

　　回到出租屋，母亲又开始挑剔：一个人住三居室？太浪费了！

　　我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刘嘉欣冷冷回应。

　　她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全家挤在两居室里，只有她睡客厅的日子。

　　那时的她就发誓：一定要住进属于自己的大房子。

　　挣了几个钱就了不起了？母亲终于原形毕露。

　　比不上你和爸当年威风。”刘嘉欣讽刺道。

　　她清楚地记得，如果父母下班时晚饭还没准备好，等待她的就是一顿毒打。

　　刘嘉欣的目光让老妇人感到一阵心慌。

　　她一直知道女儿生得漂亮，小时候甚至因此讨厌过这个亲生骨肉。

　　此刻被女儿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被毒蛇盯上的猎物。”随你怎么过日子，我们管不着。”老妇人匆匆说完便躲进了厨房。

　　客厅里，刘嘉欣独自发呆。

　　模特生涯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每逢佳节看着同事阖家团圆，说不羡慕是假的。

　　只是想到父母的态度，那份渴望就会瞬间冷却。

　　但今天见到憔悴的母亲，往日的厌恶竟消散了大半。

　　发什么呆？快来帮忙摆碗筷！母亲的呵斥打断了思绪。”来了。”刘嘉欣淡淡应道。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四菜一汤。”做这么多，两天都吃不完。”刘嘉欣挑眉道。”难得来看你，总要吃点好的。”母亲笑着解释。

　　沉默在饭桌上蔓延。

　　刘嘉欣只动了两筷子就起身：我饱了。”怎么吃这么少？不合胃口？模特要控制饮食。”刘嘉欣平静地回答。

　　来的路上看到你的广告海报了。”母亲试图找话题。”拍的广告太多，记不清是哪个。”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说正事吧，你来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母亲无奈地重复。”要住多久？刘嘉欣依旧冷淡。

　　有件事...母亲小心翼翼地说。

　　刘嘉欣心想：果然是为了钱。

　　你弟弟要结婚了，但女方要求买房...母亲为难地说。”那就换个不要房子的。”刘嘉欣冷笑。

　　心里却在疑惑：弟弟不是还在读书？

　　可那姑娘已经怀孕了...母亲摇头叹气。”赶出去不就行了？刘嘉欣觉得可笑，当年赶她出门时可没这么犹豫。

　　你弟弟不同意...母亲支吾着。

　　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向来如此。

　　管不住儿子才想起女儿？刘嘉欣气极反笑。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心如刀割。

　　不是...妈是想你现在宽裕，能不能出钱给你弟买房...

　　刘嘉欣的母亲说完便低下头，这个素来厚脸皮的女人此刻竟也感到难为情。

　　我自己还在租房住，你们居然要我给他买房！

　　你和爸这些年不是攒了不少钱吗？舍不得花在我身上，怎么不花在你们宝贝儿子身上？为什么不是你们给他买房？

　　你们把我当工具人！当初赶我走就赶我走，现在又想用我的钱！

　　刘嘉欣真的愤怒了。

　　自从懂事起，她就很少与母亲争执。

　　即便当年被赶出家门时听到那些伤人的话，都不及此刻这般心痛。

　　她一直明白，尽管母亲不够称职，却也为了这个家付出许多辛劳。

　　小时候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在工厂忙到天黑才回家，手指常被机器勒出血痕。

　　年幼的刘嘉欣曾暗暗发誓，将来绝不让母亲再受这样的苦。

　　世上哪有孩子不爱自己的母亲？刘嘉欣自然也不例外。

　　哎呀，别这么激动嘛，我就是来问问你的意思。

　　你不愿意就算了。”

　　母亲其实也心虚。

　　多年来对女儿不闻不问，如今见面却是要钱。

　　这主意也不是我出的，是你弟弟看见你拍的广告，觉得你现在肯定赚大钱了。”

　　可你自己还租房住呢，哪像他想的那样发达。”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你。

　　见你过得不错，我这个当妈的也就放心了。”

　　当年看你离开，我心里也挺难过的。

　　但女人嘛，迟早都要离开那个家。”

　　现在看来你离开是对的。

　　要是留在家里，现在恐怕也挣不到钱。”

　　母亲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说这些是想让我同情你吗？

　　刘嘉欣眼眶泛红，心中百味杂陈。

　　同情我？我养的女儿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

　　你从小就特别有主见，说来也怪，好像天生就是要做大事的人。

　　没怎么管教过你，可你就长成了现在这样。”

　　母亲望着刘嘉欣，平静地说道。

　　那次母亲在刘嘉欣家住了三天。

　　临走时，带走了刘嘉欣给的一笔钱。

　　先说清楚，这钱不是给弟弟买房的。”

　　虽然你们对我不好，但好歹把我养大。”

　　这钱是给你们二老的，你们要怎么用随你们。

　　我能拿出的就这么多。”

　　至于这笔钱的去向，刘嘉欣并不知晓。

　　只知道弟弟最终没能买成房子。

　　刘嘉欣的成长道路，与苏肃一样充满坎坷。

　　苏肃仔细查看刘嘉欣买的土特产，目光落在一块玉石上：这块玉不错，多少钱？

　　提到这个，苏肃顿时来了兴致。

　　对我来说有点贵，但对苏总应该不算什么。”刘嘉欣笑了笑，具体多少？

　　苏肃端详片刻，淡淡道：三百多。

　　这些年没送过母亲什么贵重礼物，想给她打个玉镯。”

　　心意不错，但这块玉不值这个价。”

　　多年的经验让苏肃一眼就能估出玉料价值。

　　不会吧？商家说这是昨天才开采的上等玉料...

　　玉质确实不错，但里面有道明显的裂纹。

　　不过送母亲重在心意，她应该不会在意。”

　　初次买玉被坑的人太多，苏肃对刘嘉欣上当毫不意外。

　　刘嘉欣神色犹豫：我还是不太放心，不如现在就去城里找家店切开这块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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