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您尽管吩咐！王卫东挺起胸膛。

　　他清楚阎所长所求必关乎国家计算机发展，在这种大义面前，他义不容辞。

　　见王卫东如此爽快，阎所长神色舒展。

　　当初方部长推荐这个年轻人时，他还担心对方不愿涉险，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进屋详谈吧。”

　　阎所长热情地拉开门。

　　客厅里坐着三四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浑身书卷气，想必是研究所的科研人员。

　　见王卫东进来，他们纷纷起身，有人还端来茶水。

　　听说你托外国友人捎回过一些电器？阎所长落座后问道。

　　王卫东心头一紧——看来那些设备已经引起注意。

　　系统编造的借口，现在只能继续圆下去了。

　　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对方真给办了。”

　　他故作轻松地回答。

　　阎所长点头微笑，眼中充满期待：卫东同志，我们所里的项目情况你应该知道一些。

　　早在五十年代，国家就认识到计算机的重要性。

　　1956年华科院成立了计算技术研究所，两年后我们克服重重困难，成功研制出第一台国产通用数字电子计算机。

　　去年刚完成109乙大型通用晶体管计算机的研发。”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仍有差距。

　　去年 公司推出了全球首款指令集可兼容计算机360。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惜我们缺乏交流渠道，难以了解国外的技术发展。

　　现在开始对外销售360，我们急需采购一台进行研究。”

　　但官方渠道行不通。”

　　阎所长神色凝重，中美关系紧张，正常途径几乎不可能。

　　之前在邮局发现 寄来的彩电后，我们就开始筹划此事，没想到你隔了这么久才去取货。

　　经过研究，我们认为通过你与那位外国友人的私人关系购买最为稳妥。

　　所有费用由研究所承担。”

　　王卫东听完愣住了。

　　若真认识那位外国友人，他定会立即答应。

　　他理解领导的良苦用心——借鉴国外技术发展国产计算机。

　　虽然还有其他购买渠道，比如通过爱国商人或润华公司，但这些都在美方监控名单上，容易引起注意导致交易失败。

　　要知道当时计算机价格惊人，一台360就要300万美元。

　　这笔外汇相当于要卖出上万条卫东安全带才能赚到。

　　所以计算所才要寻找最保险的购买方式。

　　见王卫东迟疑，阎所长关切地问：卫东同志，有什么困难吗？

　　王卫东挠头苦笑：阎所，我得先联系那位外国朋友问问看。”

　　理应如此。”

　　阎所长表示理解，这事不急，你先探探对方口风。

　　若行不通我们再想办法。”

　　王卫东松了口气，他就怕被强求。

　　回去得好好琢磨如何操作，若真能联系上对方，这个忙确实该帮。

　　闲聊片刻后，阎所长拿出从中关村茶点部买的西式点心招待大家。

　　初次来到的王卫东在征得同意后，好奇地参观了这个——三间卧室， 客厅和书房，还有专业厨房，灶台贴着马赛克瓷砖。

　　厨房里并排放着两口大铁锅，中间烧着滚烫的开水。

　　最让王卫东惊讶的是，卫生间里居然安装了浴缸，可以每天享受热水澡！

　　想到住户为国家做出的贡献，王卫东也就理解了。

　　这些放弃国外优越条件回国建设的专家，理应得到优待。

　　阎所长见王卫东盯着浴缸出神，轻咳一声：王卫东同志，时候不早了...

　　那我先回去？王卫东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每次在轧钢厂澡堂洗澡，他一脱裤子就会让其他男同志自惭形秽。

　　有些人看到他来洗澡，连身上的肥皂泡都来不及冲干净，抓起衣服就跑。

　　那么惊人的尺寸，谁见了不害怕！

　　要是家里有个浴缸该多好。

　　说不定还能两个人一起泡澡。

　　甚至可以在水里开车。

　　回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阎所长显然没有挽留的意思。

　　...

　　大白天院子里只有老人和没上学的孩子在玩耍。

　　一进屋，王卫东就找出之前随手扔掉的邮寄单。

　　幸好上面还留着那个外国人的联系方式。

　　现在得想办法联系上这个外国人。

　　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

　　本以为能休息几天，结果还是有事要忙。

　　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

　　医院抢救室外。

　　易中海和傻柱焦急地来回踱步。

　　贾家四口人送进去大半天了，医生还没出来。

　　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易中海担心棒梗。

　　傻柱惦记秦淮茹。

　　他们都盼着贾旭东和贾张氏咽气。

　　但谁都不敢表现出来。

　　终于，医生推门出来：谁是秦淮茹家属？

　　傻柱一个箭步冲上去：医生，淮茹没事吧？

　　食物中毒加上着凉，需要洗胃输液。”

　　医生递来单据，先去交费吧，十七块二。”

　　十七块二？

　　傻柱顿时僵在原地。

　　他每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大半都借给秦淮茹了，哪还有钱。

　　只好眼巴巴看向易中海。

　　这位八级钳工可是出了名的会攒钱。

　　易中海没理傻柱，直接问医生：那个孩子情况怎么样？

　　比起秦淮茹，他更关心棒梗。

　　棒梗是沼气中毒，需要解毒治疗，五块八。”

　　医生又拿出一张单子。

　　二十三块还在承受范围内，易中海正要接单子去缴费。

　　等等！还有贾旭东和贾张氏的！医生连忙拦住他，又掏出两张单子。

　　既然是一家人，医药费自然要一起交。

　　多少钱？易中海脸色阴沉下来。

　　这两位情况严重，总共八十五块。”

　　我不认识他们。”

　　易中海扭头就走。

　　医生困惑地看向傻柱。

　　俺也不熟。”

　　傻柱缩着脖子溜了。

　　...

　　医生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纳闷地挠头：这家人怎么回事？

　　“可惜他们没注意到，这家人用的是付费账户。”

　　王卫东将信封塞进帆布袋，蹬着自行车直奔邮局。

　　出示特殊凭证后，他拍了一封国际 。

　　收件人是那位热心肠的外国友人理查德·克劳馥。

　　里只字未提计算机的事。

　　只是感谢对方赠送的电器。

　　顺便聊了些家常。

　　能否收到回信全凭运气。

　　跨国 需经 中转，费用不菲，每个字五角钱。

　　滴滴答答一阵响，王卫东掏了十块零八分。

　　啧，这笔钱不知华科院计算机所给不给报销？

　　走出邮局时，夕阳正斜挂在筒子楼的窗棂上。

　　王卫东原想回轧钢厂向杨厂长汇报工作交接。

　　但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 。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得，回家做饭去！

　　路过供销社买了半斤豆瓣酱，打算晚上拌面条。

　　刚进院门，就看见大槐树下黑压压聚着一群人。

　　见他回来，众人眼神飘忽，神色古怪。

　　前两天还“王主任长王主任短”

　　地套近乎，

　　今天却连声招呼都不打。

　　王卫东摇头苦笑。

　　看来娄家出走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这些人急着划清界限呢。

　　只要不当面阴阳怪气，他也懒得计较。

　　正要推门进屋，身后传来一声喊：

　　“王卫东，你等等！”

　　回头看见易中海站在台阶下。

　　他顶着两个熊猫般的黑眼圈，满脸倦容。

　　这老家伙昨晚做贼去了？

　　王卫东挑眉：“易中海同志，有事？”

　　易中海沉着脸：“马上开全院大会，你作为院里一员必须参加！”

　　又开会？

　　这四合院比机关单位还爱开会。

　　按规矩该由一大爷主持才对。

　　王卫东眯起眼：“全院大会？你主持？”

　　易中海冷哼：“我主持有问题？”

　　“问题大了！你现在算哪门子大爷？要开会也得等阎大爷来，你？呵！”

　　王卫东毫不掩饰轻蔑。

　　既已撕破脸，何必留余地。

　　易大妈见丈夫被呛，叉腰跳出来显摆：

　　“王卫东！街道办王主任今天发话了，

　　阎埠贵去学校参加培训，

　　暂时由我们家老易代管大院事务。

　　现在他有权召集全院大会！

　　你身为住户就这态度对一大爷？”

　　王卫东眉头一皱。

　　易中海居然复职了？

　　阎埠贵也不提前通个气。

　　这下被动了。

　　看着易大妈趾高气扬的模样，他忽然板起脸：

　　“暂代？

　　你这架势可不像暂代，

　　倒像旧社会的官太太抖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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